等张老头放完二十碗血,他整个人站立都摇摇晃晃,拉起小孙女准备下台,却被为首的军官拦住。
    军官目光落在小孙女身上:“她还没献。”
    张老头一愣,而后笑道:“军官,刚才我献了二十碗,替这小丫头献了十碗血,您是不是不记得了?”
    军官:“小孩年轻力壮,应该放二十碗血。刚才你替她放了十碗,还差十碗。”
    他抓住小姑娘后领 ,将瘦弱的小孩提起来,拔刀就要割她手腕。
    老人急了,立刻抱住自己的孙女说:“我来我来,还是我来,我再放十碗血就是了。”
    下面有人看不下去了,提醒他:“张老头,你疯了?再放十碗血你还能活?就算能活着下祭台,你晚上怎么对付蝙蝠异兽?快下来!”
    张老头已经打定主意。
    如果他孙女献了血,肯定是活不了的。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
    曾曜从军官手里夺过小姑娘,冷冷看着军官:“我替她献血。”
    才4岁的小姑娘仿佛吓到,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脖颈,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紧紧抓着曾曜的衣服,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军官见他是外来人,倒也没在意。
    毕竟这个星球隔三差五就有外来人掉进来,也没什么好稀奇。
    不过,从蝙蝠小镇建立以来,活过两天的外来人,一个都没有。
    曾曜抱着小姑娘,往前走了一步,让对方的刀刃戳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一脸冷静道:“我的血,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取走。”
    军官觉得这外来人狂傲得很,冷笑一声,一刀破开了他的皮肉,鲜血泊泊流出,很快就放满了整整一桶的血。
    放完血,曾曜抱着小姑娘走下祭坛。
    而就在他走下祭台那一刻,他身后的军官“轰隆”倒地,从祭台上跌了下来。
    台下的人吓得纷纷闪开,只见军官皮下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胸口的能源之晶突然炸裂,七窍流血而亡。
    大家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同时把目光聚集在了曾曜身上。
    大家都见鬼一样看着他:
    “他……他杀了军官!”
    “这个外来人居然杀了军官?他疯了吗?”
    可奇怪的是,其它士兵见自己的领队被曾曜杀死,并没有对曾曜他们发动攻击。而是淡定地把尸体抬起来,丢进了沸腾的锅炉之中。
    谢斐觉得奇怪,小声问惊魂未定的老人:“怎么回事?他们领队死了,怎么都跟没事儿似的?”
    老人从曾曜手里抱回孙女,小声解释:“那是因为,只有他们领队死了,他们下面的才有机会升职。升职之后,他们就有机会出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在午夜之前回去,否则会被蝙蝠潮袭击。如果真的遇到蝙蝠潮,我们谁都活不了。”
    谢斐没想到,在这个封闭的小镇里,居然也有蝙蝠潮。
    张老头又说:“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去我家避一避。虽然我家简陋,但躲避蝙蝠潮还是没问题的。走吧。”
    谢斐和曾曜对视一眼,而后点头说:“我们还有三个小孩,可以一起带过去吗?会不会太麻烦您?”
    张老头赶紧说:“不麻烦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你们刚才救了我的孙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斐把在附近晃荡的机器三傻叫回来,让阿丑帮张老头抱孙女,一起与张老头回了家。
    张老头住在一栋公寓楼里,一层楼有几十个住户,他们家空间很小,只有四十来平。
    没有沙发和客厅,厨房旁边就是一张床,用一张帘子强行隔开。
    阿丑和阿盾又高又大,进去之后连个蹲的地方都没有,只好站着。
    张老头立刻把床铺收拾出来,东西挪了挪,几人这才有了坐的地方。
    张老头给他们冲了茶,低声说:“今晚你们就先住在这里吧,晚上不论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出去。也千万别心软去救人。我接触的几个外来人,都是因为晚上出去救人死了。你们这些外来人,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喜欢逞能,总觉得自己能力很强,结果把自己作死了。”
    曾曜问他:“嗯?晚上会发生什么?”
    张老头解释说:“你们救了我孙女,我也不瞒你们。这里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想出去,而生之门每个月只开一次,有时候我们献血多,上面给奖励,可能会多开一次。生门一次只能出去两个人,每个月最多出去四个。
    你们想,这么多人,谁都想出去,那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明里暗里的竞争。这里有好人,也有很多坏人。他们晚上会出现,集体组队攻击公寓里的人,猎杀同类。每减少一个人,对他们而言就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谢斐明白了:“晚上我们轮流守夜,问题应该不大。”
    张老头点头:“嗯,总之你们记住我的话,无论听见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轻易出去,也不要开门。如果有人来撞我们的门,就尽量想办法把门抵住,只要能挺到午夜,我们就安全了。午夜是蝙蝠潮最多的时候,那些人害怕蝙蝠潮就会撤退离开。”
    由于床不大,机器三傻坐地上守夜,而谢斐曾曜小姑娘张老头四人,则打算横着同睡。
    阿盾抱着蝙蝠爱不释手,阿丑觉得无趣,便去找小姑娘一起翻花绳。
    就在阿丑和小姑娘翻花绳时,这座大楼开始轻微震动,外面出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厮杀开始了。
    那些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听得谢斐头皮发麻。
    很快,他们的门被拍得“啪啪”作响,外面有婴儿啼哭,一个女人拍打着门喊道:“救救我,求求你们开开门让我进去,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才三个月,求求你们救救她!”
    听见婴儿啼哭,谢斐起身。
    张老头却拉住她:“别去,这门一开,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谢斐也不知道外面的东西有多少战斗力,考虑到大家的安全,她只能先忍耐。
    门外小孩的哭声越来越高,女人因为求救,喉咙都被撕破。
    门外。
    几个彪壮大汉围着女人和婴儿,他们露出了阴森可怕的笑容。
    “待会收这个婴儿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否则一不小心不新鲜了,明天咱们就没办法拿这孩子的血替代自己的血献出去!”
    “小孩的血鲜嫩,一定能帮助锅炉炼制出更纯粹的晶石。”
    “难得有这么小的孩子,听说小孩的肉最鲜嫩。兄弟们,待会干完这票,不如……”
    女人抱着孩子不断给他们磕头:“你们放过我孩子,求求你们放过它!我可以发誓,我的小孩绝对不会去和你们争夺生门的名额,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男人“嘿嘿”一笑:“想当年,我妈为了救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呢?我不仅给我妈报了仇,还不是一样去争夺进生之门的机会?”
    ……
    听着外面的对话,谢斐忍无可忍。
    老人小声说:“谢小姐,不要冲动啊,冲动是魔鬼。除非这时候有蝙蝠异兽出现,否则他们是不可能离开的!外面的恶人都是组队的,他们数量未明,你们几个加起来,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除非,有蝙蝠异兽出现,否则他们是不会提前离开的。不要冲动啊!”
    老人重复说了两次“蝙蝠异兽”。
    “咦?”
    谢斐get到老人话里的重点:“他们害怕蝙蝠异兽吗?”
    张老头点头:“那是必然。一旦有蝙蝠异兽进入公寓,就说明大楼防御破了,紧跟着就会有蝙蝠潮涌入,他们为了活下去,肯定会撤离。不过,如果蝙蝠异兽真的出现,我们也活不了啊。”
    谢斐和曾曜同时看向阿盾。
    傻大个阿盾对自己的小玩具爱不释手,像抱小孩一样抱着蝙蝠将军,并且用围巾裹得严严实实。
    蝙蝠将军只露出一双亮晶晶且委屈的眼睛,只看那双眼睛,会让人误以为是小狗之类的宠物。
    阿盾仿佛明白了曾曜谢斐的意思,把围巾扯掉,抓住蝙蝠将军一双肉呼呼的大翅膀,把可怜巴巴的蝙蝠恋恋不舍的地递到了谢斐曾曜跟前。
    阿盾一声叹气。
    —— 它的小可爱要被丢出去惹!
    张老头吓得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蝙……蝙蝠……”
    还不是普通的蝙蝠异兽,是蝙蝠将军!
    我滴老天!他居然和蝙蝠将军呆了这么久!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把蝙蝠将军当成宠物!
    太可怕了!
    阿丑从阿盾手里接过蝙蝠将军,打开门丢了出去。
    蝙蝠将军终于自由,挥斥着双臂在走廊里展翅飞翔,从那几人头顶掠过,而后又飞回来。
    那几人吓得两腿发软:
    “蝙……蝙蝠将军!”
    “快跑!蝙蝠潮来了!”
    “该死!蝙蝠潮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那几人想想撤,而曾曜已经趁刚才开门间隙,对外面走廊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巡视。
    确定外面的危险对他构不成威胁后,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几人想跑,却被曾曜堵住了去路。
    他们盯着曾曜骂道:“你这个外来人,居然还真的敢出来多管闲事!去死吧你!”
    男人举起斧头朝曾曜劈过去,然而曾曜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那落起的斧头没有砸在曾曜头上,倒是砍在了他自己头上。
    他的脑花迸出来,能晶也在瞬间破碎。
    其它男人无一例外,全都被曾曜瞬间秒杀。
    谢斐从房间出来,把女人扶起来,低声说:“没事了。”
    张老头躲在门后往外面看,看见曾曜秒杀了外面的所有恶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遇到了大腿!
    小孙女很内向,从见到谢斐他们开始就没说一句话,此时见曾曜杀光了所有恶人,居然欢喜雀跃地鼓掌:“好!哥哥好棒!”
    见曾曜受到小女孩夸赞,阿丑立刻就有了虚荣心。
    可是走廊里的恶人都被杀光了,它压根就没有表现的机会呀!
    于是,阿丑灵机一动,去了下层楼,杀了七个恶人来哄小姑娘开心!他把尸体堆在小姑娘家门口,邀功似的巴巴看她!
    ——怎么样,我厉害吧?
    小姑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杀这么多恶人,瞪大眼,震惊地“哇”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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