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樾冷冷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他们三个走在一起在超市里属实有点引人注目。
    路人频频侧目,回头率相当的高。
    陈映梨毫不怀疑,再过两分钟就能被火眼金睛的粉丝认出来,她粉丝不多,江定的死忠粉可是一大堆。
    她又一次试图和江定讲道理,但是江定在她张嘴之前就冷酷打断了她的话,“我挺喜欢和你们一起逛超市,很新鲜,感觉不错。”
    当个电灯泡,的确非常爽。
    季樾握住陈映梨的五指,掌心温热,浓厚的气息覆盖她周身,将江定视为无物,低眸神色温柔看着她说:“去买点黑巧克力。”
    陈映梨仰着脖子看向他,眨眨眼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巧克力?”
    季樾沉吟片刻,“你上次偷吃,包装袋忘记扔了,落在床头是我收拾的。”
    陈映梨为了演艺事业兢兢业业的减肥,但是偶尔还是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半夜爬起来偷吃放在冰箱里的巧克力,啃上两块就生出了罪恶感。
    她最近刚杀青,对身材管控没有在剧组的时候严格,但是巧克力这种高热量食物,她最多一个月吃一次,她正直拒绝诱惑:“不要。”
    季樾挑眉:“买低卡零糖的黑巧。”
    陈映梨眉梢微动,表示深深的怀疑,“这玩意能好吃吗?”
    季樾也没吃过,他以前甚至连饭都很少吃,没有食欲,几乎对任何食物都产生不出想吃的欲望,“我也没吃过,买回来我可以先帮你尝尝。”
    两人手挽着手转战零食区。
    陈映梨最终还是没有忍受住诱惑,拿了个榛仁味的白巧,季樾淡淡朝她投去一眼,陈映梨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了,羞答答信口胡诌:“给家里的小朋友买的。”
    季樾意有所指,“是挺小的。”
    陈映梨觉得他这尾音悠扬的四个字,就是拐着弯在说她!
    她恼羞成怒,伸手拧他的腰,哪知道他腰上的肉比石头还硬,手指拧的有点疼,倒吸冷气,颇为嫌弃:“你是石头做的吗?”
    季樾觉得她小孩子气的一面也是讨巧可爱的,忍俊不禁,当着她的面又多拿了盒榛仁巧克力,悠悠地问:“小朋友够吃了吗?”
    陈映梨抬起眼帘,对上他含笑的黑眸,“他好好看”和“他好过分”两种声音在她脑子里回荡,她哼哼唧唧别开脸,“不知道哦,可能要十盒八盒才够哄好小朋友吧。”
    沉默片刻,季樾还真就又拿了十盒。
    陈映梨忍不住去摁住他的手,“够了。”
    季樾笑了,“真贴心,还知道帮你男朋友省钱、”
    陈映梨:“……”
    买完巧克力,就又转到她爱吃的薯片货架。
    陈映梨对垃圾食品没有抵抗力,正准备每样口味都来上一包,季樾说不行。
    “拿包你最爱吃的黄瓜味,就够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抠门?”
    “快破产了,可不得精打细算点。”
    “我不理解。”
    陈映梨指着手推车里的十盒巧克力,“这也不见得多健康!你不也还是买了这么多?”
    季樾解释说:“买回家玩的,只让你看不让你吃。”
    江定已经受够了他们旁若无人把他当成空气,他冷不丁插嘴说了句:“时间宝贵,不买就换下个地方,我要去买条活鱼。”
    季樾冷眼看他:“有人拦着你?”
    “我一个人害怕,不行?”
    “害怕可以不出门。”
    “你算老几。”江定抱着双臂,“假模假样。”
    季樾冷冷一笑,“行,那我不说假话了。”
    江定挑眉。
    季樾面无表情:“真那么害怕可以去死。”
    陈映梨偷偷扯了扯季樾的袖子,和他小声哔哔,“你别和他吵了。”
    季樾嗯了声,“没吵。”
    江定冷眼瞥过私语的两人,“买鱼。”
    陈映梨被他逼得烦不胜烦,“我不想吃鱼,我想吃螃蟹。”
    江定没意见,“可以,让他掏钱。”
    他一毛钱都不会出。
    陈映梨知道江定这又是犯病了,习以为常,去了生鲜海鲜区,她径直去挑母螃蟹,江定不好好看他的鱼,偏要来对她挑三拣四,“这螃蟹不行,蟹黄不多。”
    陈映梨没憋住,“你又知道了?”
    江定说:“看螃蟹背,我以前不是教过你?”
    这句顺口的话说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
    江定确实教过她怎么看螃蟹肉多不多,以前两个人在外面租房子的时候,八九月份。哪怕身上钱不多,也要挑能力范围内能买到的最好的螃蟹。
    陈映梨那时候生活常识还没有江定这个大少爷多,不知道螃蟹要蒸,她直接放到水里煮,蟹黄煮也煮不熟,水水的,味道相当苦涩。
    陈映梨有点生气的把螃蟹放了回去,“我不吃了。”
    江定沉默的挑了十来只螃蟹,装袋称重。
    季樾则一直没做声。很安静。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结果,他并不知道陈梨和江定谈恋爱时候的细节。
    如果说心里一丁点都不在乎,那太虚假。
    现在听见只言片语,也嫉妒的发疯。
    季樾在对伴侣的占有欲就是极端强烈,性格使然无法改变。他握着陈映梨的右手把人拉到另一边,很好的隔绝了江定和陈映梨之间的距离。
    买完食材,还要去买红酒。
    超市收银台付钱的时候,江定一言不发掏出了卡,“买单。”
    季樾默默把他的信用卡推到另一边,“不用了。”
    江定说:“你是客人,我是主人。怎么能让客人付钱?”
    季樾笑意温和:“大部分都是给我女朋友买的零食,就不让你破费了。”
    季樾利索刷完卡,提上东西大步迈开往外走。商场三楼就有酒庄,陈映梨实在没有心情,拿上季樾的车钥匙说先回车里等着。
    让他们两个去买酒。
    江定忍了忍才没有发作,到了酒庄,季樾的目光在酒架上看了一会儿,江定在他身后冷嘲热讽,“季总怕是喝不惯吧?”
    季樾说:“平时不喝酒。”
    江定:“也是。喝多了就容易露出真面目。”
    季樾回过头看他,“你挑吧。”
    江定转身问店员,“给我拿九十九两瓶的。”
    店员面露尬笑,“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九十九两瓶的。”
    江定不太高兴哦了声,“拿最便宜的。”
    “好的,先生。”
    买完酒,江定不想提,冷着脸让季樾自己拿,电梯里,他还是忍不住酸,“季总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骗到陈映梨的,她喜欢的类型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
    季樾顿默,旁若无人时,他说话就不想太客气,“还得感谢江先生给我一个趁人之危的机会。”
    季樾又淡淡补充:“日后我们结婚,你也算半个娘家人。”
    第71章 尽早
    陈映梨心安理得窝在副驾驶里的玩手机, 她以为自己还要等上好一会儿的时候,才过去十分钟,两个男人就提着红酒到了地下停车场。
    江定上车的时候关车门的声音摔的很响亮, 好像谁惹了他的不痛快。
    陈映梨对季樾做口型,没有发出声音, 唇语问他:“怎么了?你骂他了?”
    季樾系好安全带,瞥见她毛绒衣服上沾到的碎屑, 伸手帮她拍了干净,若无其事的态度,“没有。”
    陈映梨也就不问了。
    她只是有点担心放在后座上的红酒, 怕江定拿酒撒气。
    江定又不是聋子, 听得见他们窃窃私语, 何况季樾说话完全没有避讳他的意思, 正儿八经大大方方, 他抿紧唇瓣,沉默不语。
    等到快开到江家门口的时候,江定盯着季樾的侧脸, 意味深长的冷声讽刺:“以后姓季的男人可以不来, 吃饭要钱。”
    陈映梨抿了抿唇,“什么都要钱,你今天坐他的车费能结一下吗?”
    过了很久, 她听见江定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个呵字,咬牙又切齿的, 恨意深深。
    还只是谈恋爱,就这么护犊子。
    江定全然忘记当初他和她在学校搞恋情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护犊子。
    他现在是什么涵养风度都没有,只想咬碎驾驶座上的男人, 把他撕成血肉模糊的碎片才好,假仁假义道貌盎然的伪君子。
    “先给饭钱。”
    “好。”陈映梨冷笑:“到家我就跟伯母告状。”
    江定不说话了。
    陈映梨又和季樾说:“最近油价上涨,这段路你起码要收他五十块。”
    季樾还没说话,江定不甘示弱:“饭钱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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