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的声音唤回了天帝的思绪,天帝尴尬笑笑,“无事,朕只是想到了你的父神,若他还在,肯定会安慰你成长得如此优秀。”
    小猪咧嘴笑,满脸骄傲,“是啊,乖乖超级棒!乖乖是大人和本土的每一只妖精养大的,他们把最美好的一面都给了乖乖,乖乖当然是好猪猪啦!”
    他俩看似说的是一件事,其实则不然。
    天帝认为小猪的优秀来自于水神,而小猪认为自己的善良来自于本土的每一只妖精。
    天帝见小猪对水神只字不提,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小猪会继承水神遗志。
    小猪低下了头,声音中带了些颤抖,“天帝,其实魔王肃齐将过往告诉了我,父神,真的那样绝情?”
    天帝动作一顿,示意服侍的仙子仙女全部退下,待大殿中只有他俩时,他才开口:“不知那魔王跟雪神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神魔大战源于父神杀魔夺宝。”
    小猪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帝,天帝一时语塞。
    “此事并非那么简单。雪神,你可信朕?”
    小猪没有回答。
    天帝并不打算蒙蔽她,早知只要魔王活着,这个秘密就不会消失,“朕明白了,雪神是在责怪朕与水神当初下手太狠吧。但,雪神,冉遗为害天下,他有吞天之能,如不封印,只怕四海八荒都要沦陷,危害远大于万年前的魔。朕如果不这样做,你我,包括山神本土,都活不到今日。”
    小猪仍是盯着他,小眼清亮。
    他长长叹息,眼神疲惫,“谁想做恶人?不过是立场不同,就是怕魔王丧心病狂,水神才会斩草除根,只是没想到,魔王得到了冉遗的神能的同时,神志也被冉遗的怨念侵蚀,这才有了之后的神魔之争。”
    想到那个刚正不阿的水神,天帝有着无限感慨,只叹英雄早逝,“你父神并非残暴之人,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牺牲魔族,去保卫更多的子民。雪神,如若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小猪沉默,小蹄不安地握紧。
    “外界对你父神的做法也多有误解,认为神魔大战皆因他而起,就连他死,下界的子民也没几个说一句他的好。你父神深谙自己再无回头路,还在世时就对我说过,对于天下,他毫无愧疚,唯独对不住你和花神母女,他守住了天下,却守不住你们。”
    水神的样子在小猪心里是模糊的,但从魔王和天帝的口中,他的形象逐渐丰满。
    小猪眼里蓄满了泪,她哽咽着,紧闭着小小的猪嘴,摇了摇头说:“都过去了,人都不在了,是是非非都随他去了。”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天帝爷爷,我答应你,每日修复一个仙的仙力,不过我不想离开本土,还请仙人们下界,去本土找我。”
    天帝站了起来,急急走到小猪跟前,单膝跪地,握住她的小猪蹄,激动地说:“雪神,朕与水神同岁,还是叫朕伯伯吧!”
    天帝从未想过,小猪会这样轻易答应自己的请求。
    她果然不是古神霜伊,她是至纯至善的小猪乖乖。
    虽然但是,他不是爷爷!不是!
    *
    最先下界来的,是太上老君。
    老君一日离不开自己的宝贝炉子,来了本土也要抱着一个小巧的丹炉,一边接受小猪的神力,一边盯着火候。
    小猪耗尽神力时,已给他传送了大约十万年的修为。
    她头晕目眩着,嘴里冷不丁被塞进一颗大药丸,她喉咙咕噜一下,咽了下去。
    “爷爷,这是?”
    老君但笑不语。
    小猪感觉疲倦的神丹正在缓缓恢复,以往神力耗干,她都会昏过去,但此刻,她竟觉得神清气爽,身体没有那么累了。
    老君这才挑着眉说:“这是本君刚刚炼出的加班大补丹,专门为你恢复身体用,虽然于神力恢复一事上爱莫能助,但此丹妙就妙在,可以帮助你的身体松快松快。”
    他摸摸小猪的头,慈祥和蔼,“这是你猴子叔叔向我求的,他心疼你疲累。”
    她跑了出去,扑进了猴子守卫的怀里,在他的面前,她又变成了爱哭包幼崽:“呜呜呜,猴子大叔,你最疼乖乖了!”
    一株小草顶着一片荷叶走来,害羞地说:“乖乖,这是我们几株小草一起采的晨露,你喝下吧,晨露甘甜可口,你肯定喜欢。”
    几株小小草扒在墙后看着她,露出水汪汪的眼神。
    大石也来了,他带来了北海的一手情报:“小猪,好消息,好消息!公主即将大婚,邀你前去参加婚典!”
    小猪大喜,“可是和南海太子?”
    大石羞红了脸,别扭说道:“南海太子在比武竞赛中自愿退赛,和公主吵了一架,他觉得龙王太过针对他,公主觉得他太不争气,两龙不欢而散。”
    小猪迷惑,微张着猪嘴,“那新郎是谁啊……”
    大石踢了一下健壮的肌肉腿,扭着身子道:“嗯……是我啦!”
    此话如惊雷,震懵了小猪。
    大石和公主姐姐?
    八杆子打不着的俩人啊?
    大石捂着没有五官的脸,“哎呀,是我在龙宫打工的时候,公主看上了我,我自知出身不好,又无父无母,可公主却趁着夜黑风高,将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小猪也听不得,因为猴子捂住了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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