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的案子……我忽然想起来一宗。多年前失踪了一名朝中大臣,乃是三品御史,颇得陛下重用,后来不知怎么就失踪了,至今杳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如同人间蒸发。”
    被他这么一提,锦笙也猛然想起这桩案子。
    她刚来汜阳和哥哥在花月妍相聚时,哥哥不就谈到了这桩旧案吗?时隔九年的旧案,尸骨不存,背景空白,且死者还是景元帝跟前的重臣,她只需要安chā个证人,便可以把人命顺势推到霍奕的身上。
    锦笙沉吟着点点头,随即又回过神,转身要走。
    刚踏上正门口的台阶,便听见了脚步声,紧接着身后传来了安怀袖的声音,“锦兄不和我告别就要走了吗?”
    问话里,有一丝不易捕捉的颤音。
    锦笙的脚步停住。
    “为何锦兄会害怕见到家母?”安怀袖望着锦笙,觉得有个自己想不到却又应该很明显的答案已经呼之yu出。目前为止,他是匪夷所思的,只是莫名地就不愿意她现在这么溜了。
    锦笙垂眸轻嗟了口气,转过身来,“安兄告辞,小弟下次再来拜访。”
    “等等!”安怀袖急切地喊道,“锦兄还没告诉我,为何害怕见到家母?!”
    “思蘅!”安秉容皱眉呵斥他。
    安怀袖怔住,垂眸嗟了口气,他收敛住些情绪,有些苦恼地扶住自己的额头,低声道,“我不明白,但是我总觉得,我要是就这么不明白下去……好像会错过些什么。”
    锦笙微微拧起眉,没有回头,“下次,下次小弟就告诉你。”
    “为何不是这次!?我现在就要知道!”
    “思蘅!你给我住嘴!”
    身后有渐近的脚步声,没有注意到。
    “……站住。”
    这一声轻得像是在讲悄悄话。
    陷在僵局中的三人皆是一震。
    早些年林娴玉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刚嫁人那会儿,她还是个活泼灵动的fu人,与人说话总有嚣张娇蛮的气势。
    经年累月,被寺庙的香火熏衍得温柔了。
    “站住……站着别动……你别跑……”一声催着一声,就像是一个疯子在嗔痴地诱哄一个半梦半醒的孩子那样,旁人招惹不得,唯恐惊了她,惊了她正哄睡着的孩子,她就会发了疯地咬人嗜血。
    那种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逐渐离锦笙近了。
    她依旧低喃着,不敢间断,不敢惊扰睡着的孩子,“你别跑……我不会喊别人了,你别跑……”
    一步步像是踩在锦笙心头的刀刃上,一边汩汩冒着血,一边温柔地疼起来,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才真正有那种……诗人说的近乡情怯。
    她可以抵挡安怀袖的bi问,却抵挡不了林娴玉的温柔。
    “你那天,在荷塘边跑得很快……”林娴玉站在锦笙身后,偏着头想去看她,又不敢妄动。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回忆着那日的慌乱,便张惶无措地摆起手来,好着急好着急,她轻轻摇头,“我怎么也追不上你……我跟他们说我看见你了他们都不相信……我就在你后面喊,囡囡啊,你转头看娘一眼好不好啊……你别跑了啊……”
    “后来我做噩梦,再也不会认错你,哪怕是背影,梦里你也从我面前跑了,清予从我面前跑了,就和十五年前一样……”林娴玉惊慌地睁大双眼,“每次醒过来我就会想、我就想……好想死啊。”
    好像是被密集的光点扎到了眼睛,锦笙觉得隐有痛色,她伸手去揉,摸到了一脸的泪。
    她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可惜好多东西都被压抑沉淀太久,她还没缓好气开口就碎了音,再深呼吸时,破碎的音都哽在喉咙里,一阵阵抵得她头晕发慌。
    林娴玉眼都不眨一下,站在她身后紧盯着她,已然张惶到语无lun次,张惶到声音好像断了气般嘶哑,她说得很慢,“你跑什么啊,到底跑什么啊……你一跑,娘以为又要等另一个十五年……娘生你的时候是难产、难产啊,很难受的,难产的时候都没有看见你就从眼前跑掉那么绝望……你到底跑什么啊……?你可真能折腾你娘啊……”
    锦笙浑身冷得发颤,她觉得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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