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了搓手臂,君漓一边朝她走去,一边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来给她披上。
    他不问结果,她也不必说,只冲他笑了笑,脸蛋儿红彤彤地。
    两人默契地同时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锦笙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望着枝头那片摇摇yu坠的枯黄的叶子,沉默了片刻后,哑声道,“……我想亲自来。曦见,成全我,好不好?”
    君漓听懂了她的意思,也懂了她的心思。
    他回握住她的手,“好。”
    她不愿意看见那个人死在别人的手里,但自己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她心里期盼着那一日慢一点来,或者不要来,但,人总是要过冬的,要去经历一个漫长的冬天。
    立冬这日,霍奕还是死在了刑场,或许是在那一夜之后即刻就反应了过来,他死的时候很平静,那冒着血的彘棍如锦笙所说,染红了刑场,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放肆的快意。
    也就在这一天,景元帝下令出兵清剿柔然叛党。
    浩浩dàngdàng的大军出城之后,义父也终于来了。
    一切都和锦笙预想的那样,所有人都陷入了紧迫与慌乱,只有她自己在悲伤,很平静的一种悲伤。
    义父和朝廷玩了一出调虎离山,朝廷就和他玩了一场瓮中捉鳖。
    直到很多年以后锦笙也始终没有想清楚,义父究竟知不知道朝廷和天枢阁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为什么想不清楚呢?大概是因为,他带着柔然反贼和朝廷叛军走进那个陷阱的样子,是那么地从容。
    那个时候,站在宫墙之上握着长弓的锦笙并不知道义父究竟是因为早有预料而从容,还是因为……已经没有把他自己的命当作是命了?
    义父提着刀,步步踏进宫门,柔然人凶狠野蛮,进不去的门就用zhà的,攻不破的防守就用火烧,以至于义父踏入宫门时,背后已是滔天的火光和肆意的厮杀,鲜血溅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他还在轻笑。
    那嚣张几乎已经从他的眸中溢了出来,他望着千级阶梯之上的景元帝,眼尾的邪气恣意扩张,像是缭绕着一缕墨色。
    而就在他身后的宫墙之上,一根长绳吊起了一个人,细看才知道那是斛律茹。斛律茹的身边一直有天枢阁的人保护着。如此便知道,天枢阁也有人在今日叛变,归于他。
    后来锦笙才晓得,领头叛变的是那个曾经和义父称兄道弟,后来又骂他狼子野心的三七。
    原来三七大醉一场之后,又想起了曾经和义父喝酒之后自己说的那些胡话,义父说:“仇这个东西,还是要拎远一些好。”三七说:“杀了最好。死掉了就没那么痛苦了。别过得太苦,兄弟们都会帮你。”
    三七有段时间记不得自己说过了什么,但知道义父过得很苦。两人都是念旧之人,总会有想起来的这天。
    斛律茹被长绳紧缚着,周围都是火,义父勾着唇笑,伸手夺来一把弓箭,对准了绑着斛律茹的绳,那一箭极快,极准,穿透麻绳之后,斛律茹在风中摇摇yu坠。
    他是shè给景元帝看的,也是shè给就潜伏在暗处的柔然军队看的。如今他给那些柔然王族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要么跟着我造反,救下你们的公主;要么让公主命丧火海,不管我最后是赢是输,你们回了柔然都活不成。
    柔然使臣带着军队在宫外,望着如残叶在风中摇晃的斛律茹,踌躇不决。
    景元帝一声令下,埋伏在宫墙上的弓箭手蓄势待发,应天将自己沉在厮杀之中,步步朝着景元帝bi去,他的周身有叛军和天枢阁叛贼的掩护,那些弓箭手他都不放在眼里,挥刀斩开一条血路,势如破竹。
    jiāo织的箭网中,只有一根长箭带着尖啸险从他的眼角掠过去,这一根箭在空中有细微的偏斜,并不是完全直的,这种shè箭的方法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自创的法子。
    他平生,也只教过一个人。
    几乎是在那箭掠过眼前的一瞬间,他侧头躲过,反手将箭矢握住了。
    与此同时,他踏上台阶的动作也骤然停止。
    应天低头看手中的箭,那箭头,是钝圆的。这让他怔愣了下,陷入了些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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