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笔记本, “方便告诉我是哪个兔崽子透露的吗,我不记录进去。”
    魏川终于无言以对。
    “放心吧,我年轻的时候做过魏老的警卫员,不会揪着这点儿事不放, 不过我照顾你,你也得配合我,这段时间好好等待警方消息,不要添乱。”老刑警合上笔记本。
    魏川会听他的才怪。
    这个案子的报案人是直播平台的观众,整个晚上,长宁市各大派出所电话被打爆了,考虑到受害人是在片区被绑架的,一开始是片区派出所接下的这个案子,但等派出所民警找到那个老旧小区后,发现的竟然是绑匪的尸体。现场留下了属于成年男人的血脚印,脚印的主人和受害人一齐失踪。
    死了人,这起案件的性质迅速升级,再加上受害人身份是明星,社会影响力极大,长宁市市局立刻介入,接手了案件,并连夜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
    魏川这几天忙完了鱼知意交代的事,顺道体验长宁周边特色菜式,还没来得及离开,因此成了鱼知意在长宁最直接的社会关系之一。
    同样的还有阮秋、常乐、被解救的小朱、以及经常跟鱼知意接触的工作人员等,都被带到了市局做笔录。
    魏川从市局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迎面碰上步履匆忙的一男一女。他眯了眯眼睛,擦身而过时,伸手拽住了女生的卫衣帽子,“等会儿,别白往里跑了,那帮警察叔叔什么都还没查明白呢。”
    安晨被她拽得上半身往后倒,“魏川,你给我撒手!”
    旁边的男人也停下了脚步。
    魏川收回手贱的爪子,这才注意到安晨身边这个人般,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大明星,你们每天包成这样,累不累啊?”
    洛飞阳拉下口罩,神情看不出喜怒,“还好,工作性质特殊,如果被人认出来,恐怕会妨碍警方办案,见谅。”
    魏川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走吧,找警察叔叔要个地方坐坐。”
    安晨叹了口气,她是在飞机上碰到洛飞阳的。
    昨晚,#鱼知意被被绑架#的词条多次挂上热搜第一位,后面跟了个血红的“爆”字,不过仅在半小时后,官方为了降低负面影响,直接向微博施压,这个词条的阅读量瞬间蒸发。相关的还有#鱼氏集团资产盘点#、#许思妍变态粉丝#、#红桃K直播平台下架#、#遭遇绑匪如何冷静自救#等热搜统统被撤了。
    安晨得到消息后立马买了从京市飞长宁的机票,为了不错过最近的航班,她一路都在狂奔,堪堪上了飞机后,发现不远处的座位上,洛飞阳似乎早就在那里了。
    “你也去长宁?”安晨问出口才发现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于是改口道:“那你小心点,别被人认出来。”
    年轻男人礼貌地点了点头,安晨收回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她不得不感叹,洛飞阳身上那种易碎感竟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错觉,仿佛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拼命想抓住什么,如果抓不住,那这世上恐怕没有其他任何事物能留住他……
    安晨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自己脑补太多,小鱼突然出事,他们这些人担心过度,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
    ……
    三人找了间空置办公室等待消息,透过百叶窗,能看见外面的警察忙进忙出,每个人都神色凝重。网上的舆论随着时间发酵,如同山洪般堵都堵不住,这为无疑警方破案增加了不少压力。
    魏川:“死的那个变态被人一刀割喉,凶手心理素质很强,警方推测不是第一次作案,现场没有留下指纹,小区的监控也没拍到那人正脸,没办法通过既往犯罪数据库进行比对,不过救回来的朱助理说有个明星之前好像在体育馆外面看见过凶手,目前那个明星正在警方的协助下做嫌疑人画像。”
    洛飞阳皱眉道:“凶手开的那辆车呢,找到了吗?”
    魏川晃了晃手机,脸上带着几分戾气,“最新消息,那辆车被弃置在了国道附近,车牌是买的,警方怀疑凶手和小鱼儿已经不在长宁,甚至不在本省了。”
    安晨道:“能换车,说明有人接应,凶手还有同伙……跨省破案很麻烦,警方现在是什么思路?”
    魏川:“绑匪目前还没开出任何条件,只能先从确定他们的身份下手。”
    “这不就意味着目前基本一点进展都没有吗?”安晨有些急了,“郑婷那边的画像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她话音刚落,魏川的手机振动起来,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魏川道:“来了。”
    照片是偷拍的,有点糊,加上角落里这间办公室信号不是很好,好一会儿才加载出来。警局的老师傅下笔有力,仅通过几句描述便抓住了凶手的主要面部特征,凹陷的双眼、突出的眼袋、高鼻梁、薄唇,以及脸上那道瞩目的疤。
    安晨注意到,素描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旁边的洛飞阳面色陡然一变,她下意识道:“你见过这个人?”
    魏川带着探究的视线顿时落在了洛飞阳身上。
    室内寂静无声,洛飞阳从看到照片起就紧攥着的双手指节泛白,脸上阴云密布,带着山雨欲来的架势。
    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这个人叫陈克,我休息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他。”
    魏川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说清楚,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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