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胁迫凤崇的目的已经达到,秋冰成也不愿意再跟凤崇多费唇舌,直接命令手下的人从牢里随便拉出一个人质来:“给我从牢里拉出来一个人,就绑在这死牢的刑室里!”
    扭头看了一眼目眦欲裂的凤崇,见凤崇一双握着囚牢栏杆的手骨节突出发白,明显怒气正盛,秋冰成得意地笑了几声,声音依旧是如夜鸦低哑的悲鸣一般阴森恐怖。
    “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秋冰成眼神陡然转为狠厉,威胁凤崇道:“若是日落之前你还是不愿意说出钱财藏在哪儿的话,那被绑在刑室里的人可就性命不保了,哈哈哈……”
    笑了一阵之后,秋冰成蓦地收住笑声,一个眼神过去,立刻有好几个壮汉涌进囚牢里,准备抓今天的人质。
    三个孩子被那些凶神恶煞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藏在大人的身后,一声也不敢吭。来喜也脸色煞白地藏在强作镇定的胡冰身后,陈大夫则一脸愤怒地挡在前面,随时准备跟贼匪们同归于尽的样子。
    见贼匪们已经开始抓人,祝兰台略一思索,快速地做出了决定。
    “不用抓了,我跟你们出去。”祝兰台朗声道。
    瞬间,原本兴奋地尖叫着的贼匪们静悄悄地一片,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看祝兰台,又看看秋冰成,一脸的不知所措。
    一把将祝兰台拉在身边,凤崇压抑着怒气和忧心问:“你疯了吗?!这不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嘛,你不要命了!”
    祝兰台朝凤崇柔柔地一笑,反手握住凤崇的手,柔声道:“可是我不去,他们就会抓别人,我可以逃脱,他们可以吗?”
    凤崇这才明白,祝兰台是想借助藏书宝殿来保护自己,暂时庇佑其他人。但是明白是一回事,要真的同意让祝兰台这么做,凤崇还是挣扎了好一阵。
    凤崇这厢没有作出决定,秋冰成那边却直接拒绝了:“你以为我会傻傻地上你的当吗?你是他最在乎的人,若是你今日死了,只怕日后拿谁威胁他都没有用了。我就是要让他日日生活在你失去你的恐惧里,最后忍不住告诉我那些钱财到底藏在哪里!”
    祝兰台浑身一颤,看向缩在墙角的那一堆人,深呼吸一口气,说:“就是因为我是夫君他最在乎的人,所以你只有抓我做人质,夫君他才会告诉你那些财宝的所在地。你抓其他人,不过是徒劳无功。而且,我夫君的本事秋寨主你也不是没看过,若是你当真抓了其他人去全给砍了,我夫君定然会毫无顾虑地带着我闯出去。玉石俱焚,相信也不是秋寨主所乐见的吧?”
    见秋冰成犹豫了,祝兰台故意情意绵绵地看了凤崇一眼,说:“夫君,我向来不管你到底把钱财放在哪里,用在何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尽快地决定是要我还是要那些银子,别让我在刑室里等太久。”
    原本还在犹豫的秋冰成,听祝兰台如此说,立刻下狠心做了决定。
    “来人!把她给我绑去刑室!”秋冰成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将祝兰台架出了囚室,往刑室走去,其他人则飞快地将囚室的铁锁锁上。
    凤崇握紧双拳,目送祝兰台被人押走的背影,愤怒和担忧的火焰在眸子里熊熊燃烧。现在的凤崇,只能期盼那神奇的藏书宝殿真的可以救祝兰台一命。而凤崇更加担心的是,若是祝兰台借助藏书宝殿成功逃脱了,那秋冰成又会怎么对待囚牢里的其他人……
    该死的藏书宝殿,为什么就不能带活物进去呢?
    “呵呵呵……”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之后,秋冰成瞥了凤崇一眼,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羡慕嫉妒恨:“尊夫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内助,竟然愿意为了你的贪财吝啬而枉送性命……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离着日落不过是三四个时辰的功夫,你要是不尽早做决定的话,尊夫人可就要下地府跟阎王报到了。哈哈哈……”
    得意地大笑着,秋冰成带着手下的一帮贼匪志得意满地离去。
    直到死牢的们被“哐当”一下锁住,陈大夫才颤声问:“主公,这下子要怎么办?主母可还在他们手里呢……”
    凤崇松开握紧的拳头好一会儿,才说:“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娘子,而是我们自己。若是日落之前不赶紧想出办法的话,只怕到时候没命的会是我们……”
    陈大夫等人闻言,都黯然神伤,寂静下来。
    且说祝兰台刚被秋冰成手下的贼匪带到刑室刚绑起来,秋冰成就来了,依旧是那副夜鸦一般低哑的嘶鸣:“难得你竟然有如此胆色,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祝兰台原本只当是秋冰成在跟她套近乎,想要从她这里打听出一丝半点的财宝的消息,但是当祝兰台看见秋冰成那哀伤怀念的眼神时,不由地心神一凛,竖着耳朵准备认真听秋冰成接下来的感慨,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出逃的机会。
    然而,秋冰成说完那句话之后只是失神了一会儿,并没有再说什么。
    “把她给我看好了,要是让她寻了短见或者是逃走了,有你们受的!”秋冰成训示了一番,便独自一人离开。
    不知道怎的,看着秋冰成的背影,祝兰台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浓浓的忧伤。
    “哼,就知道对我们横!”秋冰成一离开,一个山贼就忍不住抱怨。
    这一声抱怨像是一根导火索,很快便噼里啪啦地点燃了其他人对秋冰成不满的抱怨。
    “就是,先前于寨主和小姐还在的时候,他不也跟我们一样,不过是清风寨的一条狗!”有人翻起了陈年旧账。
    “哪里是一条狗?人家可是咱们于寨主的东床快婿呢!就算是一条狗,也是一条能跟咱们小姐同床共枕的狗……”有人酸溜溜地说。
    “哼!真没想到咱们香艳泼辣的带刺儿玫瑰怎么会看上那么个文弱书生!”有人满心的不甘。
    “论说起来,现在的秋冰成倒是跟咱们的小姐有一点点像,都那么有胆色……”
    ……
    接下来那些贼匪的话,祝兰台就没有停在耳朵里了,因为她想起了秋冰成那句喃喃自语的话“难得你竟然有如此胆色,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说那句话时,秋冰成如此地哀伤,这让祝兰台不得不怀疑,秋冰成想起的那个人,就是他已经仙去多年的妻子,当年于寨主的千金,清风寨那朵带刺儿的玫瑰!
    祝兰台,能让秋冰成感念那位故去的于小姐的话,或许他们一行人还有一线生机。
    依祝兰台推测,既然秋冰成表情里流露出那样难以自已的悲伤,也就是秋冰成很爱自己的妻子,那秋冰成就绝对不会将跟他的妻子很像的自己真的给砍了头的,至少今天不会。
    果然,秋冰成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又转了回来,还特意将乙干看守祝兰台的贼匪给赶了出去,而他则留下来盯着祝兰台看。
    被秋冰成看得不自在,祝兰台一边努力地想要挣脱那将她双手反绑在身后的粗实的绳子,一边干笑道:“秋寨主为何这样看着我?”
    然而,秋冰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祝兰台一个劲儿地看。
    又主动跟秋冰成搭讪几句,见秋冰成依旧是一副打量的眼神看着她,祝兰台下了狠心,直白地问:“刚才秋寨主临走的时说我让你想起一个人来,请问,这个人就是尊夫人吧?”
    果然,秋冰成听见祝兰台的这句话之后,眼角抽搐了一下,但是又极快地恢复了原状。
    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嘲弄祝兰台的自作聪明,秋冰成夜鸦般恐怖的嗓音回荡在刑室的每一个角落:“如果我回答是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因此而放了你们?”
    被戳破了心思,祝兰台也没有尴尬或是难堪,而是爽快地回答道:“是!我以为秋寨主对尊夫人情深意重,愿意为了做任何事。”
    没想到祝兰台会这么爽快,秋冰成呢愣了一下,一张脸上唯一明亮的眼眸里滑过一抹激赏,但是瞬间便又消失不见。若不是祝兰台盯着秋冰成看得仔细,她真的会怀疑刚才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然而,秋冰成之后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顿了顿,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让任何人来看守祝兰台。
    就在祝兰台认真地思索逃脱的办法的时候,秋冰成再次推开刑室的门,走了进来。不过跟第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秋冰成手上还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整整一只烧鸡,烧鸡外油晃晃的一片。
    秋冰成端着烧鸡走到祝兰台面前,用另一只手扯下一只鸡腿朝祝兰台嘴边一递,简单地吩咐道:“吃。”
    祝兰台一怔,以为秋冰成是想用毒杀人灭口,认定那只烧鸡里藏着什么剧毒。
    “怎么,秋寨主如此宅心仁厚,还特意给我准备断头饭吗?还真是丰盛。”祝兰台嘲弄地说完,将头转向一边,离开那让她恶心的最后一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lt;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gt;&lt;/a&g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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