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原因,夏静离选弹了这一首不太长的《惊鸿舞曲》,一曲完毕,恭敬地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夏静玉见状,狠狠得甩了甩衣袖,盯着夏静离的目光恶毒至极!
    贱人,竟忘了你还会弹其他曲子……
    夏静离走到自己位上坐下,虽说面上没什么担忧的表情,但是心里却一直悬着,不知道这毒什么时候发,若是在今天出了丑,怕是凤后一定会置自己于死地。
    夏静离想着,悄悄看了一眼夏皇侧首的宁青辰,却见她也看着自己,心下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宁青辰见人群中略微慌张的人影儿,眉毛挑了挑,对着夏皇说道:“不知贵国可有与我国联姻的打算?”
    什么意思?!众人皆是被这话惊得瞪大了双眼。
    难道宁皇欲在我们之中选一人为夫?
    众人被这消息砸的晕头转向,真真是高兴懵了!
    秦王不喜欢男色,他们刚才都看到了,那这天下最好的妻主人选不就是这权倾天下的宁皇了吗!
    众公子立刻理了理冠容,正襟危坐,看得一旁的世家小姐们愤愤然,全都在心里将宁青辰狠狠咒骂了一番,不祸害自己国家的人,跑这儿来抢男人算什么大女人!@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哈哈,宁皇若是有意,朕岂敢不投你所好!”夏皇大笑,一句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这打算。
    和亲是免战的必要法宝之一。
    得夏皇同意,最高兴的莫过于十七皇子夏静玉了,依他所想,夏皇对他宠爱之深,定会如他所愿嫁给宁青辰的。
    十七皇子对宁青辰的痴迷并没有逃过他父后的法眼,作为一个父亲,纵使宁青辰条件多么多么好,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当作政治筹码嫁过去的,他日一旦开战,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凤后不愿意,太后也不愿意,当然夏皇也没打算让十七皇子嫁过去,遂问道:“那不知宁皇看上了谁呢?”
    宁青辰略带薄茧的手指指向人群中那淡蓝的身影薄唇轻启,“他。”
    老六?
    六皇子?
    那贱人?
    夏静离?
    夏皇、太后、凤后、秦昭纷纷蹙眉,皆探究地看向宁青辰。
    宁青辰笑了笑,起身说道:“他琴弹得不错,声音也好,身段也好,想必在床上也会让我尽兴的。”
    宁青辰大胆孟浪的话让在场的男人都羞红了脸,原本心下不同意的凤后也不再有意见了。
    看宁青辰这模样也不是个长情的主儿,这小贱人怕是有苦吃了!
    凤后心里很高兴,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拉在身后,以防他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可……”
    “可以换一个人吗?”夏皇一愣,没想到自己要说的话竟然被秦昭先说了,夏皇细看了秦昭一眼。
    难道她对老六有意?
    秦昭的话让凤后黑了脸,太后沉了眸。
    秦王是想留下那狐媚子生的小贱人吗?
    他不适合你,别糟蹋人行不?
    宁青辰看出了秦昭眼里的意思,以她们现在的关系,她能答应她吗?况且,她宁青辰确实是看上了这淡雅的男子,不收入囊中岂不可惜了?
    宁青辰的想法秦昭当然也能看出,除了不满外,她还真拿她没办法。
    不要负他。
    除了苏少艾,秦昭难得为一个男人说话。
    宁青辰挑眉,一字一句地道:“秦王喜欢的男人,我宁青辰,都喜欢!”
    声音不大,却保证能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果然,宁青辰话一出口,高台上的几个大佬双眼均是一亮。
    睿王说秦王与宁皇关系不和,果然不假!
    夏静离不知道秦昭与宁青辰的关系,但是他却知道秦昭并不是喜欢他,他与秦昭一样,都莫名的对对方有一股发自内心的亲切感,都忍不住的想靠近对方,保护对方。
    夏静离今年二十一岁,早就过了嫁人的年龄,他不是没遇到过向他求亲的世家小姐,但是都被夏皇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他实在不明白夏皇将他留在宫里要做什么,难道是给十七皇子找一个作弄的伴吗?呵!
    “夏皇可愿与我过联姻?”
    “六皇子早已过了嫁人的年纪,既然宁皇怜悯不嫌弃他,我等当然愿意与宁国永结秦晋之好!”老太后连忙回道,生怕夏皇拒绝。
    这贱人早该滚了!
    “如此甚好,这百花会我待着也无聊,就先告辞了。”宁青辰说着,缓步朝夏静离走去。
    这人身上的毒怕是该发了吧。
    “嗯?”夏静离没想到宁青辰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抱走,脸上羞红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哼!”秦昭甩袖,连告退也不说一个,直接就走了!
    这双凰争凤的戏码看得在场的众人是一愣一愣的!
    秦王,您喜欢的到底是宁皇还是六皇子?给个痛快啊,不然明天就没有八卦的主题了啊!
    ……
    宁青辰一走,秦昭一走,夏皇自然也走了,不走也得被太后赶走。
    整个百花会有与往常一样,成为世家大臣之间强强联姻的场所,当然也是皇室平衡大臣势力的后方战场。
    夏静离被十七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了药,这件事秦昭不可能不计较的。
    伤害她的人,必将做好百倍奉还的准备!
    一想到夏静离从今以后就栽在宁青辰那色胚手里了,秦昭就一阵头痛!
    这世上给她谈情都可以,就是不能与宁青辰谈情!在宁青辰的世界里只有欲与征服,难道那女人以前被哪儿个不要命的男人伤透了心?才会如此的玩弄男人?
    秦昭这么想,硬生生的忽略了这个世界给女人带来了多大的权力。
    秦王殿下,这世界又有几个女人对男人是真心的呢?连你都不敢承认保证吧……
    秦昭沉了沉眸,突然就想起毅然跳崖的苏少艾,心情异常烦躁!
    苏少艾,希望你还活着……
    秦昭骑马过府而不入,直接回了军营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军务。
    本来以前秦昭也没有长待王府的习惯,而那唯一会挂念的人也走了,那王府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没有念想之人的地方不过也是一个空有人味的死处而已。
    而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秦昭这一待就待了整整七天!
    眼看着太后大寿一天天临近,立储之日也随之到来。朝堂上表面是一片平静如常,实则暗中早已是波涛汹涌,短短几天之内,十六皇女一派就有好几位大臣被陷害下狱。
    丞相府
    户部尚书王鼎、礼部尚书马苹、禁卫军副都统刘海丽等等睿王一派全部都聚在丞相府商量讨论这几日一来朝堂上的奇怪现象。
    下人全部被驱离此处,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待最后一名下人沏好茶关门离开后,脾气大大咧咧的一品大员户部尚书王鼎率先开口了,“丞相,眼看太后大寿之日将近,可十六皇女一派除了准备寿礼一点动静也无。秦王也待在军营不出来,不回府也不上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秦王这着他们确实看不懂。
    “十六皇女一派的人已被我们弄下好几个了,可秦王却毫无反应……”
    “更让人奇怪的是,十六皇女一派也没反应!”连斗的人都没有,不好玩……礼部尚书马苹接过王鼎的话,说道最后气愤的拍了拍手掌。
    “是啊!”那些家伙是拿我们当耍猴的看吗!
    “难道她们有什么更大的阴谋等着我们?”禁卫军副都统刘海丽猜测道。
    此观点一出,偌大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皱眉深思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与众人一样,高坐上首的颜丞相也因这话锁了锁眉,习惯性的旋转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十六皇女一派的反应确实不同寻常,眼看着自己的人丢官下狱却无动于衷。而在这节骨眼上十六皇女又请旨远赴云州治水,秦王又待在军营不出来……她们到底在玩什么?
    善于察言观色的颜丞相第一次有了看不透年轻人的想法来。
    “各位大人,你们说会不会是秦王知道十六皇女夺嫡无望,所以……”户部侍郎胡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的顶头上司尚书王鼎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
    “胡大人言之有理,本相确也想过这种可能性。”颜丞相沉声,肯定了侍郎胡瑞的想法,众人见此不由傻了眼。
    颜老您不是戏耍我等吧?这种可能性极低的情况您也想过?
    而一些在心里骂过胡侍郎傻×的大臣们顿时尴尬了,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衣摆,僵着脸回到自己位上,端起茶杯小啜一口缓解心里的尴尬。
    作为在官场游刃有余的混了几十年的老臣了,颜相又怎会不知众人心里的想法,啜了一口茶,起身说道:“正是因为可能性极低,所以你我才很难想到。也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考虑,睿王虽不是凤后亲生,却养在凤后名下。
    虽然现在凤后一族并无动作,但最后一定是支持睿王的。太后为凤后姑母,当然也会劝皇上立睿王为储。况且,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皇上也不止一次的表露过欲立睿王为储的意思。所以,本相不排除十六皇女有放弃夺嫡的打算。”
    “毕竟,若是夺嫡失败,睿王是绝对不会放过十六皇女的。与其日后失败被屠,不如现在放弃也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一大臣认同地道。
    “但是,十六皇女有秦王支持,谁胜谁败就是未知数了。”禁卫军副都统刘海丽显然不认同颜相等人的观点。
    一个秦王,秒杀一切凤后、太后!秦王的势力,没有一个人不恐惧的。
    若不是自己与睿王有利益牵连,她死也不愿和秦王作对的。但是,也正是因为秦王权势滔天,才引得一些大臣的不安。
    “嗯,”颜相点了点头,“所以,在不确定秦王要做什么的时候,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只需,静、观、其、变!”颜相一字一顿的说完,眼里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恨意!
    秦王,你既然要负我儿,老身即使不能杀了你,也要让你元气大伤!
    皇宫
    夏季本就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况且夏都地处南方,夏日更是暴雨连连。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却布满了乌云。大风随即呼啸而至,吹的殿内的华布珠帘“哗哗”作响。
    独坐窗下的夏皇却不以为意,一个人在这儿窗下的玉盘上执棋对弈,总管安碌安静的侍候在一旁。
    “安碌,”深沉无波的声音好似从云端传来,飘渺不似往日那昏庸的君王。“你说这雨会下多久?”
    “轰隆!”夏皇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便劈了下来,轰隆隆的雷声之后,瓢泼大雨紧随而至。
    安碌头也不抬地道:“再大的雨势也不过一时半会儿,终归是要受时节的限制。”
    “呵。”夏皇闻言轻笑一声,将思考良久的白子落下,指着安碌道:“你啊你,唉,这天下就总管你最知我心意!”
    见夏皇舍朕用我,安碌连忙恭声道:“奴才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夏皇笑道,视线不由看到窗外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娇花,目光迷离,喃喃地道:“他死的那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
    一直陪伴了夏皇几十年的安碌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沉眸道:“主子,这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你不该记住的。”
    听出安碌话中的劝解,夏皇没了下棋的兴趣,似想起了什么道:“你说秦王这几天待在军营里作甚?"”秦王行事诡谲,老奴也不知。“
    “呵,这天下众人,就她行事朕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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