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南宫藤咬牙切齿的说。
    现在每一分钟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更怕地狱天堂的落差,自己无法承受。
    “你……让我换身衣服。”霍靳墨垂眸,自己还穿着一身睡衣,就被这人硬生生的拖了出来。
    “快点!”某人脸色更沉了,恨不得一脚将他揣进屋。
    霍靳墨转身,大步撂回屋内,直奔二楼。
    “去哪儿?这么火急火燎的?”安洛坐直身子,看着穿衣迅速的霍靳墨,不免心头一紧,以为他又要出任务了。
    霍靳墨一边穿衣服一边走过来,低头,在安洛白净的脸上亲了一口,“丫头回来了,在江城。”
    “真的?”安洛兴奋的从床上翻身而起。
    “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宫藤去一个地方,待会儿我会让宫藤把丫头联系方式发给你。”
    “那……你去哪儿?”
    霍靳墨穿好衣服,一边快速地往门口走一边道,“晚上等我回来再说。”
    就这样,南宫藤和霍靳墨一整天守在化验室门外,寸步不离,唯恐会出什么差错似的。
    一直等到晚上,结果出来那一霎那,南宫藤看着鉴定结果上血缘关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数值,一把抱住了霍靳墨,兴奋的差点流出眼泪,“靳墨,她给我生了一个孩子……蓝儿给我生了一个孩子……他叫少卿……长得像我,是我蠢……才知道”
    霍靳墨拍怕他肩膀,被他激动的情绪感染,忍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
    好丫头,善良的好丫头……
    但愿能原谅宫藤……
    南宫藤离开警局化验科已经是晚上。
    又是中秋佳节,他没有直接回慕公馆,像每年这时候一样驱车去了墓园。
    车刚停驻在墓园大门口,便看见慕凝蓝从一辆车下来。
    他紧紧跟随。
    之后,便看见慕凝蓝坐在慕震涛墓前喝酒哭诉的画面,更没想到,居然听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纠结的话。
    她依然恨他,怨他,忘不了他……
    她为了重新开始生活,也将她自己逼至一个绝境,最后,躲在这里一个人偷偷地哭。
    之前在g城,南宫藤看到慕凝蓝和赫连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痛,快要将他绞杀成一片一片。
    他以为,她与赫连城真正的走在了一起,而且,孩子都那么大了。
    他深知自己再也挤不进她的生命了。
    他的每一次出现只会给她带来伤害和痛苦,所以,幼儿园那次是他最后一次看她。
    他逼着自己放下对她的执念,如果她真的与赫连城过的开心,他成全她,赔她一个安稳余生。
    之后,他沉埋于工作,恨不得将自己累死,前天,他因工作关系,回到了江城。
    一下飞机,他直奔南氏处理业务,下午又去了一个饭局,免不了应酬,他喝醉了。
    常林按照惯例,没有开车载他回南宫老宅,直奔慕公馆。
    他没想到,慕凝蓝在与他相差无几的时间段也回了江城,而且,冒冒失失的居然闯入浴室看见了正在洗澡的他。
    他以为是梦,真的以为是梦。
    可那一刻,怀中柔柔软软实实在在的女人,就是他的蓝儿……
    所以,听见慕凝蓝抱着慕震涛墓碑说出内心所有的痛苦和纠结之后,他决定不会再放手,她忘不了他,他也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让她试图将他从她生命中剔除,已经错过四年了,他不会再错过。
    他也知道,自始至终,赫连城派到江城的人一直观察他所有动向,所以,他在进入墓园的时候,给秦淮打了一通电话。
    在他抱着慕凝蓝出墓园之后,上车驶离之后,剩下的交给了秦淮。
    秦淮将那帮人甩掉了……
    摆脱掉那些人,南宫藤打算跟她好好谈谈,于是,驱车到了一个偏僻的山头。
    他将鉴定结果给她,已经猜到她什么反应。
    可是,当看到她骨子里倔强到底的样子,他忍不住地心疼又难受。
    强势进入她身体那一刻,她疼,他也不好受,涨痛的难以自制。
    他知道,她一直是他一个人的……
    赫连城驱车径直抵达慕公馆的时候,正好看到南宫藤的车刚刚停驻。
    赫连城看见南宫藤将熟睡的慕凝蓝从车上抱下来一幕,震怒到了极致。
    他不得不承认,南宫藤的确是一个厉害的对手,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
    他也不可否认,南宫藤是一个睿智又诡谲深沉的人。
    如果两人在战场上或者是敌对的任务中对峙,斗智斗勇,难分伯仲,武力相向,势均力敌,他未必是南宫藤的对手,但南宫藤也未必占上风。
    虽然敌对,但彼此在对方眼中也是一种特别危险的存在,如果没有这些纠葛和纷扰,或许,这样两个男人会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可是注定不会。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男人像游戏里血战疆场上力量值精力值技能值防御值以及各种被动属性下降至负数的魔兽,倒在战场上,奄奄一息。
    两人英俊的脸上,紫痕於肿,青一块紫一块,唇角噙着丝丝鲜血,沿着菲薄唇刃缓缓地蜿蜒流淌。
    像淋了一场暴风雨,两人身上衣裤尽数湿透,紧紧地黏在身上,勾勒出男人健硕俊美的肌肉,额角密集的汗珠,沿着脸颊流淌至脖颈,辗转至锁骨,紧紧与汗湿的棉质薄衫贴合下隐现而出的六块坚实腹肌剧烈起伏,性感而野性。
    赫连城侧身,眼神犀利地看着躺在他身侧阖眸喘息的南宫藤,朝他挥了挥拳头,因喘息不定嗓音有些缥缈,“再来!”
    南宫藤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眼睛,眸底倾泻墨色流光,如滢似幻。
    转眸,与赫连城一双浅褐色眸子对视。
    “喝一杯?”
    赫连城凉凉地扯开唇角,“受的住?”
    “奉陪!”
    语落,南宫藤翻身而起,稳了稳虚脱乏力的身子,撤掉拳击手套扔在擂台上,身手矫健地跃下擂场,走向场外一个吧台,在高脚凳上坐下,叫来经理安排酒场。
    赫连城随后跟上来,坐在他身侧,一身轻松,仿佛之前几场恶斗不过是疏松筋骨。
    两人一脸血迹斑外加一身伤痕,愣是将调酒师吓得一阵哆嗦,给两人递酒的手都是抖得。
    二人手中分别握着一瓶酒,各自喝自己的,像互不相干的两个人。
    “我守护了她四年。”赫连城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大口酒。
    酒的苦涩和灼烧卷入味蕾,侵入喉咙,迅速地漫延至五脏六腑,一点一点快要将心灼裂。
    南宫藤目光深渊一般望不见底,沉默数秒,猛地灌了一口酒,“我对她念念不忘四年。”
    “我爱她!”
    “谁不是?”
    “我不会对她放手!”
    “谁不是?”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南宫藤侧眸,目光寒沉地凝注赫连城线条冷硬的五官上,顿了顿,薄唇掀起,“以前现在她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女人!”
    赫连城浅色双瞳旋绕着一抹腥红的凌厉之光,握住瓶身的手攸地发紧,一根一根手指崩白泛青,快要将酒瓶捏断。
    突然,嘭地一声响。
    酒瓶磕在理石吧台上,碎裂成半。
    赫连城攥着残峘断破的玻璃瓶朝南宫藤刺过去。
    却在离南宫藤胸膛毫厘之距猛地收住。
    赫连城双目冷寒似冰,扔掉手中锋锐似刀的残瓶,玻璃撞击地面发出一阵脆响,十分刺耳。
    调酒师早已吓的无影无踪。
    南宫藤眉目安静,拿过吧台上的一瓶酒,亲手打开,推到赫连城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
    彼此敌对,彼此对峙,彼此相杀。
    今天这场博弈,孰赢孰输?
    南宫藤最后一句话,便是终结。
    慕凝蓝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什么都看不见,双手被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耳边充斥着慕少卿哭闹不止的叫喊声,“妈妈!妈妈!”
    “少卿?少卿!”慕凝蓝循着声音,转头,将身子往慕少卿那边挪过去,直至感觉慕少卿靠在身上的触感,心口一松,又猛地一紧,嗓音焦灼而颤抖,“少卿……不要怕!妈妈在!妈妈在!”
    “妈妈!妈妈!”慕少卿挣扭着被绑的死死的小手,呜咽着往她怀里钻了钻,“妈妈!我害怕!”。
    “少卿,不怕不怕……妈妈在……”慕凝蓝将身子更加靠拢慕少卿,用身体安抚着他。
    慕少卿趴在她腿上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慕凝蓝陡然悬起的一颗心不曾沉落分毫,愈加焦灼万分。
    什么人绑的她和少卿?这辆车又要去哪儿?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我和我的孩子?”慕凝蓝一边挣扭一边朝前方一排座椅喊了一声。
    “闭嘴!”一道凶狠的男人声音响起。
    “……”慕凝蓝震骇。
    是外国人……
    被绑架了?
    脑子飞速地旋转,这帮人到底是谁?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别说她现在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纵然凭着她三脚猫的功夫可以逃离,可是少卿怎么办?
    她一个人可以无所顾忌地拼死一搏,可是,带着少卿逃出的希望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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