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语行看着华婆婆:“华山是你包下了么?本小姐走不走得了,还要听从你的意思。要说逃跑么?应该是指你自己罢。”
    华婆婆脸色不大好:“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置喙。”
    “偷鸡摸狗,还想掩耳盗铃。罢了,我也懒得管你的事。”颜语行招呼徒弟,便要往客栈外走。她们已经打好了行李,也叫好了马车。
    淳于澈与她告别了一声也折身往客栈里走。
    “等会,你这样走了,就甘心了么?”华婆婆在颜语行身后喊了一声:“喂!你来华山不就是为了名扬天下,现在比武输了就灰溜溜的走了,你对得起那个栽培你的师傅么?”
    “跟你说了,我没有师傅了。你这老婆子再烦我,那我就不客气了。”颜语行懒懒的说道。
    “哼!怎么样个不客气法。”华婆婆眼里划过一丝光芒,忽而抬掌朝她背心抓去。
    淳于澈想也不想,便去阻挡她。
    “你对她……”华婆婆被他阻挡,微讶:“你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
    颜语行冷笑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到了你这里都变了味道。我跟这位什么关系都没有。”
    华婆婆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又说道:“华山的事,当真完了么?”
    “论剑大会都结束了,你还想再折腾?”
    “可是太阿剑尚未出世。”颜语行冷哼道:“那又如何?反正也落不到你手上。”
    华婆婆咳嗽一声:“我可没那么想过。”
    “老不正经。”颜语行又转过身,还是要走。
    “喂!你这样走了,就甘心?”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颜语行平淡道:“可惜最后还是输了。”
    “你怎么会输。”
    “便是输了。”
    “你……”华婆婆又恼火了。
    “我原以为自己不会再想之前那么傻,可是最后我还是做不到。”颜语行的目光朝瞿筱筱看去,自嘲道:“本来就是陌路人,何必管彼此的生死。诶……这是冤家路窄,再下去,火就要烧出纸背外了。”
    颜语行的话让很多人都一头雾水,可是淳于澈知道在场中人还有一个人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他看到华婆婆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
    “我放手了,劝你一句,莫要再执着了。”颜语行带着徒弟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子:“要是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相见。”
    她这话似乎是对着淳于澈说的。
    华婆婆叹息了声,而后又笑了笑,与瞿筱筱说道:“这里的事完了后,与我去趟玉门关外。”
    玉门关?淳于澈留意了这句话。
    “听说了么?太阿剑回来了。”
    “什么?竟然就回来了。”
    “是啊,不仅剑回来了,连那个杳无音信的华山大弟子也回来了。”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
    “看什么看啊,反正这剑也是送给别人的,看得见摸不着。”
    “说起来,我还真不想承认那个人是第一。”
    “对啊,用暗器算计人,简直就是不入流。最后还不是对方率先脱战,他才得了这个虚名,要不然这赢家指不定会落到谁头上。”
    “听你这一说,还真是好不甘心。”
    “谁他娘的甘心得了,走,我们看看这威震之剑究竟什么鸟样。”
    客栈外头喧哗一片,各路江湖侠士七嘴八舌,论起了失而复得的太阿剑。他们都要去华山看看这把威震之剑。
    淳于澈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思忖着某件事。
    “王爷,我们也要去看看么?”李凡问道。
    “此去,我总觉得有那里不对。”淳于澈迟疑道。
    “哪里不对?”
    “人不对,时候也不对,剑也……”来得莫名其妙了。
    “那我们要去看看么?”李凡隐约觉得华山派透着危险。
    “去罢。”
    “啊?”
    “他们都去了,我们又怎能畏头畏尾。”
    “王爷,说的是。”
    淳于澈与李凡一起跨出了客栈门槛。在他们走后,楼下出现了一个人。
    “你该去看看,没准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去看的话,或许会有危险。”
    “你不是很想杀了那人么?”
    “可我有祖训。”
    “那又如何?你已经叛离了家族。”
    “可我还想回去。”
    那个人一直在自言自语,似乎在对自己说话。他说了会,最后眼里冒出暗绿色的光,也跟着出了客栈。
    “这人在说什么?”赤从后院出来,隐约听到方才那人的话,随后撇嘴道:“自说自话,跟个疯子一样。”
    “对了,这小子得了第一,那把太阿剑该是给他呢?还是归老子?”赤盯着叶宿雨离开的背影,忽然奸笑了声。
    华山派。太阿剑失而复得,让周冠霖感慨不已。他看着安然无恙的大徒弟,叹息道:“你总算是回来了。”
    周齐跪在地上手上还捧着太阿剑:“师傅,弟子不辱使命,还是把太阿剑追回来了。奉剑给师傅。”
    他高举着剑往周冠霖那处送去。
    “你也辛苦了。”周冠霖眼里带着感慨,伸手去拿剑:“你小师弟为了它中了南蛮蛊毒,昏迷不醒……这把剑虽说有神威,却给我华山派带来了祸劫……”
    他本是伸手拿剑,忽而变换了方向朝周齐的天灵盖击去。而周齐本是要呈送剑给师傅,可在师傅靠近自己的时候,忽而拔剑出鞘。可他看到师傅率先出招,赶紧翻身滚地避开致命一击,把手里的剑朝师傅的胸口掷去。
    寒光一闪又灭了。
    胜负立分。
    周齐受了师傅的一掌,而周冠霖为了追逐他竟然也不避开剑锋,于是也中了一剑。
    “掌门!周齐,你好大胆。”华山弟子都一拥而入,把周齐制服,而后去看师傅的伤势。
    “把这个欺师灭祖的孽徒给我收押起来。”周冠霖厉喝道。
    “掌门,这剑……”华山弟子捡起地上的太阿剑,震惊道:“掌门,这剑已经断了。”
    刚才周齐飞剑过来,灌足了真气等到伤到了周冠霖之后,剑便受不住力断了。
    “咳咳……大惊小怪什么,剑是假的,人心也是一样。”周冠霖脸色苍白,腔调里透着凄凉,冷笑了几声,对座边弟子说道:“你们好好守住华山派,不能让外人坏了这里的规矩。”这座前弟子刚答复是,他便晕死过去了。
    山门外聚集了人,落在最后几人的,看着这片人海,顿住了脚步。
    “比赛都结束了,却在人要走的时候,再出现宝剑。这是在做压轴戏么?”赤冷嘲热讽,拍拍身边的叶宿雨:“这把剑,还是归你罢。”
    叶宿雨摇头:“我并非是为了剑,你要的话,送你。”
    “你真客气。”赤很意外,而后摸着下巴哼哼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一把乱世之剑,谁得了谁倒霉。”华婆婆酸溜溜的道。
    “总比干看着好,威震之剑,就算是要惹来全天下人的垂涎与嫉妒,那我也受得起。”赤不以为意:“你们记住了,这把剑是我的了。”
    华婆婆看着他的脸,疑惑道:“你不是我们中原人。”
    “谁要做你们这些中原人。背信弃义,欺师灭祖。”赤冷笑道。
    “你在骂谁?”华婆婆愠怒。
    “你们中原人不就是奉行这个道理么?看起来光明磊落的正道,背后却做了不少的龌龊事。”
    “小子,你对中原人的成见很深。”
    “不深不深,只是略微了解,我也不想再看你们这些中原正道的嘴脸,越看越吃不下饭。谁知道还有么有让人食难下咽的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想打架么?”
    “不打不打。”赤上上下下的看了华婆婆一番,笑道:“看你年岁大,我就不跟你计较。我去拿剑了。”他对她挥挥手,像只回了森林的猴子往人群里一窜,便没了人影。
    “小兔崽子。”华婆婆气结。
    淳于澈对这老人家的暴脾气也感无奈,而后去看叶宿雨。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人身上总是透着抹古怪之味。
    他不是为了太阿剑而来,又是为了什么?
    在他疑惑之际,原本跑出去的赤又气冲冲的回来了:“娘的,老子被耍了,根本没有剑。这华山派在玩人。”
    “怎么可能?那华山派自持正道,怎能开这个玩笑。”华婆婆惊疑。
    “你们中原人都没什么好东西,真被我说中了,一个欺师灭祖,一个不守信用。”赤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意思?谁欺师灭祖,谁不守信用?”华婆婆追问。
    “那个华山大弟子带了把假的太阿剑刺杀自己的师傅。”
    “你说华山派掌门遇刺?”一个沉静的声音打断了赤的愤愤不平。
    “是啊,你倒是很关心那个华山派掌门。你们有关系么?”赤瞧着叶宿雨动容的神色,狐疑道:“怎么你这人只关系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倒是没在意那把威震之剑。”
    叶宿雨沉吟道:“事情总算要闹大了……乱世之剑,真是应了那句谶语。”
    赤满面不解,而淳于澈却是看着前面的情况,脸色丕变。
    “王爷,这里不大妙了。”李凡忧虑。
    “人多的地方,还真是纷争不断。”华婆婆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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