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在周姨脸上看到了一丝复杂,想必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明嫣轻扯薄唇,“我先去上去。”
    “明小姐,把这个带上去。”周姨送来医药箱,解释,“先生,不让我上去。”
    明嫣接过医药箱,跟周姨道谢,冷淡地问了句,“沈初阳呢?”
    周姨说发完脾气,气冲冲走了。
    “他砸了先生一柜酒。”周姨指了指客厅落地窗边的三角钢琴,“那个也被他砸了。”
    盖在钢琴的白布上洇湿了一片红,周姨以为明嫣吓到了,安慰道:“那是小阳撒的红酒,先生不让收拾。”
    “先生听你的,你去劝劝先生。”周姨叹了口气。
    明嫣拎着医药箱,屈手敲了敲沈时澹房门,屋内没人回应她。
    “时澹哥哥,我可以进来吗?”明嫣又敲了敲。
    “进来——”沈时澹低沉开口。
    明嫣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扭开门锁,她目光递过去,看见沈时澹站在窗户边,手里点了支烟,玄白的烟雾自手指萦绕。
    他转身跟明嫣对视,动作娴熟地将烟按在烟灰缸,又将烟灰缸推远一些,拉开窗户透气。
    “你怎么还抽烟?”明嫣快步来到他身边,眼神细细打量全身,伸手去碰他下颌的一道划痕,“受伤了怎么不处理?”
    沈时澹轻轻握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身边,目光垂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周姨给你打电话了?”
    听他这个意思,若是周姨不通风报信,他还想隐瞒?
    明嫣有些生气,手指在他受伤的地方狠狠按了一下,听见他皱脸吃痛才扯了扯嘴角,“我不回来,谁心疼你,给你上药?”
    沈时澹眉头微挑,被她这句话取悦了,坏心情也消除了一大半。
    “嗯,也只有嫣嫣心疼我。”沈时澹说。
    明嫣把人按在沙发上坐着,他便敞开双腿,让明嫣站在双腿之前,仰起头任她处理伤口。
    其实沈初阳那两下,根本碰不到他,而他也不会真的跟沈初阳动手,他深知沈初阳心里有怨气,怎么都得发泄一通,所以让他砸了一柜藏酒解气。
    沈初阳咬牙切齿地,满眼怒火,“那么多人你不找,非要明嫣?你是故意给我戴绿帽吗?”
    沈时澹微微蹙眉,更正他的说法,“我追求明嫣的时候,你已经跟她分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初阳才不信他,“我就说当时明嫣跟你为什么走得近,你是不是从那是就开始撬墙角了。”
    沈时澹听了笑笑,“没有。“他将第一次见明嫣的事情,告诉给了沈初阳。
    沈初阳听了失神片刻,“我不信你从开始就没这个心思。”
    这种事情带有很强的感情判断,更何况沈初阳正在气头上,沈时澹也不想徒劳解释。
    “瞒着你,是我们不对。所以让你砸也砸了,气也撒了,不要再胡闹。”沈时澹低沉的语调,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这是他平时极力克制隐藏的。
    “可是我他妈后悔了,你明知道我想追回明嫣。”沈初阳声嘶力竭怒吼,一脚踹翻酒柜,红色液体流了一地,气味馥郁,画面凄厉可怖。
    沈时澹的鞋子被红酒浸泡,他往前一步,黑色皮鞋踩着酒汁往旁边溅开,目光沉沉看向沈初阳,“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明嫣早不想跟你好了。她单身,愿意和选择跟谁,是她的事情。”
    沈初阳反驳,“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和好了。”
    “未必。”沈时澹轻笑一声,食指和拇指摩挲着酒汁,“你这是道德绑架,小阳,我在跟你讲道理。”
    沈初阳气急了,混不吝一笑,:“谁他么跟我讲道理,你们都他么瞒着我。”
    他嘴唇在抖,身体也在颤抖,就连垂下贴在裤缝的手指,也在发抖,眼角飙出眼泪。
    男人间的对峙无声而汹涌,沈初阳拎着酒瓶气哄哄地去挑沈时澹喜欢的东西破坏。
    砸坏了酒柜,不够解气,又去破坏他的钢琴,他喜欢的模型,甚至把他送给沈时澹的积木也淋上红酒。
    他要把沈时澹喜欢的都毁了。
    紧接着瓶子掷在地上,碎裂的玻璃飞溅,划伤了他的下巴。
    伤口无关紧要,但在明嫣看来,这是很重的伤,所以她给他清理清理,眼角堆砌了水光,盈盈的充斥眼眶,感觉随时要落下来。
    沈时澹抬手轻柔她眼角,语气稍缓,“怎么了这是?心疼的都快哭了?”
    明嫣没避开,任由他触碰,只不过眼泪被逼回去,只剩眼眶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明嫣想了一万种开场白,最终还是自责道歉。
    这件事情起因是她,让沈时澹受伤,负罪感拉满,她陷入深深自责。
    沈时澹顺手交叉环住她的腰,将人拉到怀里,额头抵在她腹部,轻轻蹭着,明嫣手覆上他头顶,“怎么了?”
    “疼。”嗓音像是从喉底压出来的,带着些许痛楚。
    明嫣赶紧把人拉起来,“你还要哪里受伤了吗?”
    沈时澹一把将人搂住,轻轻一带,明嫣坐在他腿上,被桎梏着,明嫣只顾着检查,“哪里疼啊?”
    沈时澹拉着她手按在胸口,掌心触碰到强烈有力的心跳,“这件事情,从来就不是你的错。你给我说对不起,故意让我心疼。”
    “都说爱情不讲先来后到。”他微微抬起视线,语调却格外温柔,“我已经让他几个月,是他自己没抓住。”
    明嫣总觉着听起来不对劲,又听见他幽幽道,“如果,没有我,你也会跟他分手,不是吗?”
    “嫣嫣,你拉黑过我,疏远过我,如果有错,那错也在我,是我对你死缠烂打,苦苦纠缠……”
    话还没说完,明嫣捧着他脸颊,重重吻了下去,生涩的吻得毫无章法,却急切堵住他电话。
    “沈时澹。”明嫣含糊地触碰他唇,“我们怎么这么配啊,错都要分着承担。”
    沈时澹很意外,眸光微动,扣着她的后颈,夺回主动权,加深这个吻。
    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缠,起伏一致微微喘息,相视一笑。
    再看沈时澹下巴上的屁桃创可贴,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周姨,知道了。”明嫣觉着这件事情捅穿比较难堪。
    “没关系,她不会说什么。”沈时澹低声安慰她,“不要多想。”
    “好。”明嫣回抱住他,“沈初阳会告诉你家人吗?”
    “我家人你不都见过了?”沈初阳低低笑了声,“你见我母亲,见过刘妈,以后你也是我的家人。”
    明嫣手盼着他的后背,轻轻地作出承诺:“好。”
    “好可惜。”明嫣垫在他肩膀叹气,“当时我不在场。”
    沈时澹觉着好笑,怎么还有人复盘吵架,“你要是在场的话会怎样?”
    “我一定会毫不保留地保护你。”明嫣笃定地说,“公主偶尔也可以保护骑士。”
    沈时澹心被她这句话泡软了,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粉红气泡撞来撞去,自身更多甜蜜气泡。
    几天后,江衡过生日,邀请了不少人去玩。
    明嫣挽着沈时澹手臂到场时,竟然看见沈初阳陷在暗色沙发里,目光阴沉的地盯着他们。
    明嫣无关紧要扫了一眼,跟着沈时澹来到沙发边坐下,沈时澹也注意到了沈初阳,深深看了他一眼。
    沈初阳放下杯子,立即起身对江衡说,“衡叔,换个位置。”
    他坐到了更远的一头,身子藏匿在灰暗的灯光下,脸上表情不辩,但那双眼睛却充满仇视地看向沈时澹。
    江衡并不知道内情,招呼大家玩的高兴,沈时澹喝了点酒,沈初阳负气也喝了一些,也许是酒劲儿上头,沈初阳主动找沈时澹拼酒。
    就玩牌,猜花色,输了的喝酒,他叫酒保开酒,一人一杯。
    沈时澹默默扫了他一眼,薄唇吐出很淡的语调,“开始吧。”
    第57章 老男人的心思好难猜。
    江衡属于缺心眼的, 根本没意识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甚至还刻意拱火,“干嘛啊, 喝酒多没意思啊。要玩就玩大的。”
    有人附和,“什么才叫玩大的?”
    江衡勾唇,故弄玄虚般停顿了几秒,“当然是输了的人脱衣服。”
    男人吵着没劲儿, 女生们兴奋地直呼好, 毕竟谁不想一睹沈时澹家两位的身材。
    面对众人的起哄声, 沈时澹低头一笑, 对江衡说:“就喝酒。”
    只不过不用猜花色那么难, 改成了猜黑红。
    沈初阳本意也是为了让沈时澹不舒服, 没想到沈时澹居然啥应了他的挑战, 不免怔愣了几秒。
    明嫣晃晃沈时澹胳膊, 示意他不要拼酒。
    沈时澹按住明嫣的手, 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转而看向沈初阳,语调没有疑似波澜, 沉而有力,“愿赌服输,如果你输了, 那件事情就不要再提,就此翻篇。”
    沈初阳面色阴鸷, 语气带着少年人的冲劲儿,“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输。”
    沈时澹抿着薄唇,不置一词。
    “唉,我说你俩到底什么事儿啊?”直到此刻, 江衡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一点微妙。
    沈时澹看向江衡,“发牌。”
    江衡充当起了荷官,把纸牌打散重新组合,一人一张牌放在桌面上,在开牌之前,谁也不知道牌面是什么。
    这种玩法全凭运气。
    江衡让沈初阳先猜,沈初阳说出答案,江衡指尖按在牌面上,故意拖延时间,问沈初阳要不要改,沈初阳心里堵着气,没空闹,伸手去掀牌,被沈时澹按住。
    “一轮一轮太慢了。”沈时澹低沉的嗓音响起,众人朝他看了过来,沈初阳也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沈时澹指尖在桌面上,轻点,“加码,一次三杯。”
    众人哗然,这也玩得太大了吧。
    更何况这个酒度数不低,一次三杯,这不是奔着医院去么。
    沈时澹漆黑眼底,沉稳淡然,脸上表情极淡,不像是刚提出令人咋舌玩法的人。
    “我一共跟你玩两轮,够吗?”
    两轮若是运气好,一次都不喝,但这种情况几乎很难出现,运气差的话就是六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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