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洙城开教研会的许承年看到手机显示系主任胡川打来了电话,他不方便接电话,挂断后,胡川马上又打来了电话,许承年就溜出会议,接起了胡川的电话。
    胡川没说别的,只让他立刻赶回来,有急事。
    能提前回去,提前见到黎甜甜,许承年没耽误,回酒店收拾行李时,他给黎甜甜打去电话,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自己提前结束出差要回来了,可黎甜甜的手机处于关机中。
    “手机是在充电?还是手机又掉了?”
    许承年没拨通黎甜甜的电话,就忙着买了半箱洙城的特色鸭肉,搭乘最快的航班回了候城。
    一走出来,许承年就看见两个教务处的老师来接机了,他们客套地说着辛苦了,许承年就预感不太妙,以往出差,可没有教务处的人来接机。
    他们把许承年带回L大,直接请去了胡川的单人办公室。
    关于许承年和黎甜甜这事,学校专门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来调查他们的事。
    同样是被问与黎甜甜是什么关系,许承年大悟,自己和黎甜甜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不然不会出差到一半就被叫回来了,还有教务处的人来接机,一回学校行李都来不及放,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虽有些措手不及,但许承年已经在脑海里假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早有觉悟和心理准备。
    “我和她是恋爱关系。”
    “许老师。”询问许承年的调查组老师咳了咳,提示道,“你可以重新回答一遍,只要你和学生没有恋爱,不是恋爱关系,你还是可以在教师岗呆下去的。”
    许承年确定说道:“我和她就是恋爱关系,男女朋友,去年夏天正式交往,在这之前,我对她就有好感了,是我主动追求她,对她死缠不放,她迫于我是老师,答应与我在一起了,是我心思不纯,对学生超出师生之外的感情,我接受学校的一切处罚,只是她是无辜的,我请求保留她的学籍,让她能顺利毕业。”
    听许承年这话,大家知道许承年这是一个人要把责任扛下来。
    黎甜甜否认他们是恋爱关系,只说是她勾引许承年上床,许承年是无论问多少次,都说他们在交往在恋爱,还强调是他缠着她,追求她。
    调查小组的老师们都无奈叹了口气。
    “在结果没出来前,许老师你继续上课,不要耽误学生们的上课进度。”
    许承年问道:“那黎甜甜呢?”
    “她还是一样,没出结果前,继续上课,不过她妈来了,执意要让她退学,把她带回去,她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许承年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不知道自己与黎甜甜的事是怎么被人知道的。
    在胡川的提醒下,许承年才知道自己和黎甜甜在教室里做爱被人偷拍,传到了黄网,以至于事情蔓延到学校贴吧,都有卖他们视频的了,还有人搬运黄网的视频截图到学校论坛,大肆分析讨论黎甜甜的身材和脸蛋。
    那段视频里,已经是事后了,两人衣着整齐,只有亲吻与一些暧昧动作,L大女同学们的关注点在从他们的对话里得知,许承年没戴套,就在网上劝起黎甜甜,借这个机会赶紧分手。
    L大男同学们的关注点在黎甜甜的胸、脸、腿,笃定胸大女人就是淫荡,在教室里就饥渴难耐和男人干了起来,对黎甜甜进行了一番身体羞辱。
    “许老师,你们也注意一下影响,别被那什么冲昏了头,这是学校,教室是拿来上课的,不是拿来给你们消遣的!”
    胡川喝着茶水,从嘴里吐出一片茶叶,粘在手指上,弹到了垃圾桶里。
    曾经,胡川对许承年颇有偏见,觉得他病病殃殃的,总请假碍事,还想把他弄去后勤岗,但算着时间,他上学期和这学期都没怎么生过病,没有请过病假,教学成绩还是占第一,论文也有发表,胡川就打算着,在这件事里,一定要保下许承年。
    工程系那边也想保下黎甜甜,在男多女少的工程系里,黎甜甜从入学到现在,在学习方面表现优异,退学太可惜了,所以调查小组、中文系、工程系的叁方领导都想要找出一个平衡的解决办法。
    师生恋屡禁不绝,L大除了许承年和黎甜甜这一对,肯定还有别的师生在偷摸着恋爱,这次如果不处置,那以后师生恋只会更加明目张胆。
    许承年和黎甜甜这事已经很出格了,影响不小,趁着还没捅到教育局那里前,L大想内部解决了,该罚就罚,好让这件事赶紧过去,但不会严重到开除二人。
    上一对被开除的洪啸军和女学生性质比许承年这一对严重的多,所以才会开除,一是被洪啸军老婆闹到了教育局,二是洪啸军已婚已育,属于婚内出轨,女学生在明知洪啸军有家室的情况下,还与洪啸军在校外同居,这就有关两人道德败坏,关系不正当了。
    许承年这一对则是恋爱时,双方都单身,属于正常恋爱,严格来讲,两人只是违反了教育局严禁师生恋的规定,没有别的更严重的问题了。
    假若教育局知道,L大这方最坏的打算,也只会作出让许承年停职的处理,却找不到理由给黎甜甜处罚,因为许承年说是他纠缠追求黎甜甜,把所有的处罚都揽到了他头上。
    外界流言纷飞,许承年接受完调查组的问话,被胡川骂了一顿精虫长脑袋里了,就往家里赶了。
    门一开,走进卧室,许承年就看见躲起来消失的黎甜甜此刻躺在床上,盖上了一层凉被,从头到脚把她自己遮住了。
    他就知道她躲在了这里。
    许承年朝她走过去,轻轻坐在她身边,拉下盖住她脸的被子,看见被子下,她那张全是泪水的脸。
    她见到许承年,抽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想读书了。”
    许承年俯下身,手指擦过她脸上的泪:“流言蜚语只是一时的,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没人会一直关注你,要实在受不了,你可以选择休学,休息一段时间,但不能不读书。”
    “那你呢?”黎甜甜泪眼婆娑地望着许承年。
    “我不重要,大不了,我不在L大教书了,我换个地方教书还是一样的,但你不行,你不能半途而废,你要继续读书,还有两年就能毕业了。”
    “我不想你离开我,不想你离开L大。”黎甜甜从被子里抽出手,握上了许承年的手,“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妈……”
    “你妈没错,为人父母看见自家女儿发生这种事都会生气,我会去拜访见见你妈,我会让你妈接受我,不要担心。”
    黎甜甜不可能不担心,廖俊眉是什么性格,她最清楚了,她都被廖俊眉打了,更何况许承年。
    “许老师,我想向你坦诚一件事。”
    黎甜甜决定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告诉给许承年。
    如果许承年觉得她家庭不好,那……那许承年不去见廖俊眉也无妨,反正黎甜甜做了打算,就算不读书了,也不可能跟着廖俊眉回去,她要和许承年在一起,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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