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淮进来,我跟他说说合同的事。
    秘书应声出去请沈淮进来,非常贴心地给他们关上门。
    她没看到,她刚关上黑沉沉的门,封凌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向沈淮,把他拉进怀里,眉眼间的惊喜都要溢出来。
    不是晚上有事吗?
    正好路过,马上就要走了。沈淮推开他,问:秘书进来前会敲门吧?
    被推开的封凌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确定沈淮是不是还在生气,也不知道沈淮为什么这么问,如实跟他说:对,如果不是我叫,他们不会进来,有事也是打内线电话,除非有异常才会敲门。
    沈淮点了下头,在他惊讶的注视下伸手拽开羽绒服的按扣。
    他穿了一件很蓬松的羽绒服,可见保暖程度,而里面只穿了一见顺垂的真丝绿衬衫。
    衬衫还是扣子在背后的款式。
    他转身背对封凌,又转头抬眼看他,解开。
    封凌惊讶地看着他,手攥成拳,嗓子发干发哑,沈淮
    沈淮从挂在胳膊上的羽绒服兜里掏出一管药膏塞到封凌手里。
    封凌:
    他明白了沈淮的意思,原来是要让他给涂膏药。
    昨晚晚上情动时,他没控制住,确实在沈淮肩膀和后背上咬了几下。
    他还记在心上,只是昨晚沈淮生气他没办法,本计划今晚帮他涂膏药的。
    他不知道沈淮为什么这么急,要来办公室让他涂,或许是疼了。
    这个可能性比较小,那就是,和他非常想见他一样,只是找了个借口来见他。
    封凌低笑一声,怎么也遮不住内心的愉悦和柔软。
    药膏在手里摩挲了两下,他伸手轻柔地帮沈淮解扣子。
    扣子在背后的衬衫,一般扣子不会解开很多,都是当套头衫来穿。
    封凌却从他后颈一直解到下腰,最后一颗扣子解开时,绿色的衬衫向两边散开,露出一道白皙光洁的后背。
    办公桌椅正背一面落地窗,左手边落地窗前插了两枝一米五高的马醉木,马醉木优雅清新的线条向四周蔓延,虚虚遮着后面的沙发。
    沈淮宽松的羽绒服铺在沙发上,他趴在上面,下巴搭在沙发扶手上,让封凌给他涂药。
    下午四点多,冬日最后一抹阳光,温和地穿过马醉木的枝条,细细碎碎地洒在沈淮的后背上,给他后背渡了一层暖黄的光晕,在突出的肩胛骨和深凹的腰窝间斑斑驳驳。
    沐着这层暖光,他的背部细腻得不可思议。
    同时,昨晚的咬痕异常刺目。
    封凌才知道他咬得有多用力,齿痕处不只是红,已经肿了,泛着点紫。
    封凌心生愧疚,他把药膏揉开,轻柔地按到咬痕处,真诚地给沈淮道歉,对不起。
    沈淮抓紧身下的羽绒服,闭上眼没说话。
    封凌注意到他轻颤了一下,又看向他陷进羽绒服中的细白手指,喉结微动,紧紧抿住唇,也没再说话,沉默着给他涂药。
    空气沉默而凝滞,空气的暖风很干燥,被调高的温度微微发烫。
    两人都不说话,药膏涂得很快,最后一处要涂好时,沈淮睁开眼,轻声说:封凌,以后不要咬我了。
    声音又轻又低,不像是平日里带着一丝命令的感觉,反倒是有点叹息求饶的意味。
    封凌呼吸一颤,手下用了点力,好。
    那个好字落下时,沈淮就已经感觉到封凌的气息,他心里刚生出这点疑惑,立即哼了一声,腰背在封凌手下紧紧绷直,并向下挣扎了一下,曲线更加凹陷。
    封凌在他外露很久的后背上落下一吻。
    很轻的一个吻,只是多停留了几秒。
    沈淮转身时,封凌已经移开了,头还没离开很远,沈淮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一只手伸入他的短发里。
    封凌顿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抱起来。
    封凌,我要走了。沈淮在他脖颈处低声说。
    听他这么说,封凌把他衬衫给他合上,有点不舍得松手,明天下午我早点下班,带你去打拳好不好?
    沈淮即将进组演的是一个谍战电影,他在里面演一个心机叵测,身手了得的处长,有好几场打戏,封凌想带他去,一边约会一边教他打拳。
    沈淮没说话,在他肩膀上转了下头,穿衣服。
    封凌给他穿好衣服,羽绒服扣子扣到脖颈最上面。
    沈淮向门口走了两步,停下,又掉头回来。
    像上次那样拽开封凌的领带,解开三颗扣子,不过这次他向旁边扯开领子,低头狠狠地咬在封凌的肩膀上。
    封凌嘶了一声,他觉得一定被沈淮咬破了。
    沈淮抿了下唇,这才离开。
    四点四十沈淮才坐到车里,比预计时间晚了十分钟,不过公司比家离机场近,也不算晚。
    阿童老神在在地坐在副驾上,撇了沈淮一眼,满意了?
    在家里时身上的气压都是低的,现在已经回升了不少。
    沈淮又抿了下嘴,尝到一丝浅淡的血腥气,缓缓闭上眼。
    他们晚上九点多下飞机,一下飞机沈淮手机里就跳出封凌的消息。
    封凌:[回来了吗?]
    沈淮走出机场,坐上剧组来接他们的车才回封凌的消息。
    沈淮:[我提前进组了,马上到酒店。]
    封凌没回消息。
    沈淮等了一会儿,直到到了酒店也没收到他的消息。
    他按灭手机装进兜里,带上口罩和帽子下车。
    这个剧组和上个剧组一样,在离片场很近的地方包了一家酒店,沈淮的房间依然在最高层。
    进了酒店等电梯时他就摘了口罩,电梯门打开那一秒,沈淮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听到他尖锐地啊了一声。
    沈淮平静地抬眸看向他,他还记得这是剧组的男三,叫梁扬,上次去剧组看试镜时看过他的表演,对一个十九岁的男生来说,也算正常的稚嫩虚浮演技。
    此时他低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卡通睡衣,捂着通红的脸啊啊啊地叫着跑出去了。
    沈淮:
    他怎么了?怕我?
    阿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还记得你怎么说他的吗?
    在娱乐圈这么多年,阿童对大大小小的明星很熟悉,这个小明星是今年刚出道的小爱豆,因为非常受欢迎又有背景,才出道就来演大制作电影了,虽然是个戏份不多的男三。
    他是不知道他演技怎么样,他一个助理又不能进去看试镜。
    是沈淮出来后,这个小爱豆追着他跑出来,红着脸眼睛亮晶晶地问沈淮:沈老师,您刚才怎么不说话,我演得怎么样?
    沈淮面对别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冷清寡淡的模样,谈到表演时又格外严肃,当时他背着光冷声开口:你演听小偷脚步声,和你听学校校长演讲是一个表情,让我怎么说?
    阿童觉得当时那个小爱豆就要哭了。
    沈淮好像并不知道他那句话,在一个少男心里可能留下了阴影。
    这要是当导演,圈内那些小明星可怎么办啊。
    沈淮回想了一下,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他一点没受影响地进电梯,去房间。
    当天晚上封凌都没给他回消息。
    沈淮等到11点,皱了下眉,翻了好几次身才睡下。
    剧组前三天都是剧本围读,这一过程中,剧组的人也互相认识熟悉了。
    从导演到演员都还算好相处,就是那个叫梁扬的男三,每次跟他对视就脸红,沈淮怕他影响拍戏,打算跟他好好聊聊。
    第四天,剧组服装组给沈淮送来两套制服。
    沈淮在电影中大部分是穿军官服,剧组多给他做了两套备用。
    沈淮试了试,非常合身。
    封凌还是没跟他发消息,沈淮现在肯定他是生气了。
    他对着穿衣镜拍了一张照,在考虑要不要发给封凌。
    算了,如果明天封凌还不回消息,他就直接给他打电话。
    剧组正式开拍第一天,沈淮做好妆发出现在片场时,片场莫名安静了好几秒。
    每个剧组的人都有亲妈眼,但导演觉得抛开亲妈眼滤镜,这也是沈淮最好看的造型前三。
    他身高180,身材比例极佳,一双腿又长又直,深棕硬皮腰带束出细细的一截腰,腰后别着一把纯黑的枪,脚踩军靴走过来时,有种逼退人的气势。
    不是因为他凶,而是另一种说不清的气场。
    这是沈淮第一次穿这种军官装,他仪态好身材好,清冷的人裹在一丝不苟的黑色军装里,禁欲的同时,莫名的,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丝勾人的意味。
    很不幸,他第一场戏就是和梁扬演,连续卡了五次。
    再次被导演喊停后,沈淮眉头紧皱,导演好声好气地让他先去休息一下,他去跟梁扬讲戏。
    而实际上,导演已经跟梁扬讲了三次戏了。
    沈淮正犹豫要不要亲自跟他讲时,不远处阿童拿着他的手机对他招手。
    是经纪人左彦明的电话,沈淮,我的车就停在片场外,你来我车里一趟。
    沈淮拿着手机抬眼,确实看到了左彦明的车。
    有点奇怪,一般左彦明来找他谈事,都是来他保姆车里,这次为什么要他去他那辆小车里?
    你过来一趟。左彦明从车窗里探出头,笑着对他招手,我不方便出去。
    沈淮见他表情自然,这才放下戒备,跟阿童说了一声,抬脚走向他。
    第52章
    左彦明开来的是一辆非常低调,可以淹没在车流中的银色大众汽车。
    沈淮走过去时,左彦明对沈淮说:坐后面。
    沈淮停下脚步,若有所觉地看向后面的车窗,车窗是防窥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人面对有所察觉但又未知的事时,很容易紧绷。
    他后面就是阿童和剧组的人,又相信左彦明,只停顿了几秒,就打开车门。
    车门打开的瞬间,沈淮刚看清里面的人,就被护着头拽进了车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到封凌腿上。
    封凌鼻尖蹭着他的,差一点就要吻上来。
    顾及到左彦明在车里,他只是闻了闻沈淮的味道,克制地仰头擦了一下他的唇。
    干燥的唇快速地擦过,留下一层酥麻,沈淮呼吸一颤,仰头碰了下他的鼻子。
    此时才知道,他真的很想他。
    封凌本就在压抑着,被他这一个小动作撩得呼吸不稳,不知道有多希望左彦明消失在车里。
    快速地把沈淮抱到腿上几十秒,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把他移到旁边座位上。
    两人看着非常正常地坐在后面,左彦明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两只手紧紧握着。
    一开始是急躁地握在一起,握了两秒后,封凌的手指一根根插入他的指缝中,覆在他手背上跟他十指交叉。
    沈淮手指侧面的皮肤从没使用过,暴露的也少,异常细腻,被他用坚硬地指甲挤开,多年跳舞散打的手指强硬地插进时,不适应地收紧。
    十指略显扭曲地紧紧缠在一起。
    封凌的掌心非常滚烫,像是在发高烧,熨在沈淮手背上,热度一直传到他的耳根。
    沈淮抿了下唇,用非常平静地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封凌答非所问,今天周六。
    沈淮却明白了封凌的意思,今天周六,他早早来这里,可以在这里待一个周末。
    或许是,今天周六,他们还没联系。
    沈淮:娱乐圈还有周几的说法吗?
    并没有工作日和双休日一说。
    封凌抓紧他的手,转头看向他,目光在他耳朵上游移,最后定在他耳后那颗小红痣上。
    小红痣下就是黑色的制服和灰银色闪着冷光的肩章。
    封凌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声音堪堪维持在正常水平,我来是有工作要做。
    对,封总带了股份赠与合同来给你签。
    左彦明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来缓解一下他的尴尬。
    后面两人什么也没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空气有点热,有种自己头顶过于亮的感觉。
    就坐立难安,视线总是有意识地避开后视镜,尴尬地盯着方向盘。
    他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沈淮嗯了一声,他这才明白左彦明对他招手时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如果是被封凌逼着来给他打掩护,他应该笑不出来。
    我拿合同跟你签,再给你讲一下。封凌说。
    沈淮耳朵上拂上一股温热的气息,封凌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他更近了一点。
    左彦明终于找到借口下车,你们聊合同的事,我去跟导演说几句话。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应他,他刚关上车门,封凌就咬住了沈淮的耳朵。
    这人刚答应他不会再咬他,一见面就自己打脸。
    不过沈淮这时候拒绝不了他,只叮嘱他:轻点,别留下痕迹。
    他再次被封凌紧箍住腰,封凌的上牙咬在他耳廓上,下牙磨在他耳后小窝里的胎记上。
    他的半边耳朵陷在他的口中。
    沈老师,我不联系你,你就不会联系我是吗?
    封凌抽空贴着他的耳朵说。
    沈淮耳朵被他咬得嗡嗡作响,在一片粘腻的水声中,勉强听清他的声音。
    他刚要说当然,封凌忽然又重又湿地吻在他耳后的红痣上。
    沈淮难耐地向后仰了仰头,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松嘴!
    封凌没有松口,报复性地。
    那天沈淮从他办公室离开后,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浸在兴奋和愉悦中,他早早地处理完工作,随便吃了点饭,就在沈淮小区附近的咖啡馆等他。
    他急不可耐。
    可他忍着没给沈淮发消息。
    沈淮的职业注定他不能长时间地在他身边,他要忍要习惯这种相处模式。
    而且他不想让沈淮感到他占有欲,不能让他以为他有控制欲。
    等到九点他才克制地给沈淮发了一条消息,没想到得到沈淮已经进组的消息。
    谁也不知道他当时的心情。
    不只是当晚的期待和等待一场空。
    他以为他们还有一天的相处时间,他精细地计划好了每个小时,写公司年度计划用心程度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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