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在家,你就是这样的?”
    秦家对秦宇的言行举止要求甚严,秦宇此时身穿学校校服,若是以往他出门的时候,一定穿着十分规整得体,身上的衬衫、校裤绝对是一丝不苟的。
    而此时,秦宇脱去了领带,衬衫半开,有些许凌乱,透着一股别样的性感,连他禁欲系的脸也无法掩盖刚刚饱尝情欲的气息,或者说面前这人一点也不想收敛身上的气息。
    “是啊,你们不在,这里就是我一个人的屋,我想怎样就怎样。”秦宇眉目淡淡的瞥了秦父一眼,显然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羽儿啊,不要和爸爸说话这么冲,妈妈和爸爸今天突然来了,也没和你提前打声招呼,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我和顾峰说了,他告诉你了吧?”
    原来那晚是秦母给他打的电话,只是今天他并没有扮作秦羽,秦母也将他认错,看来她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母亲,筹备订婚的事我已经同你说了,不知父亲的意思是否和你一样呢。”
    “当然!”“荒唐!”
    面对秦宇的请求,秦母比秦父更快一步抢着回答,秦父的脸立刻黑了下来,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以前让他扮女装只是为了安抚小芙的情绪,稳定他的病情,可没说让他们假戏真做啊。
    看他这样子竟然要动真格的了?他这次回来就是想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谈恋爱了?”
    “臭老头,你说什么废话,羽儿本来就谈恋爱了啊,他马上就要和顾峰订婚了······”
    “闭嘴。”这还是第一次秦父对秦母说凶话,秦母呆呆的站在那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这会秦父并没发现她的异常。
    早在秦父看见秦宇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了,一侧身,衬衫领子扯了一下,雪白的脖子处一个红红的吻痕非常明显。
    秦父只觉得脑子里轰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秦宇的领口处,脸上原本就不多的笑容瞬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是谁弄的!”
    秦父将秦宇的衣领扯了过来,一向有风度且有极大控制力的男人此时也失了分寸。
    “当然是如你所想了。”
    秦宇对秦父粗鲁毫不在意,相反他恨欣赏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大失分寸的样子。
    这人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能任他拨弄,今天他就是要挑战者个男人的底线。
    而同样秦父恨极了秦宇平日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模样,仿佛无欲无求,任何事都不能奈何他。
    “你真是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也比某些人自欺欺人的好。”
    “好,好,好,看你平时一声不吭的,没想到还有张利嘴啊。”
    “那当然,虎父、无犬子啊。”秦宇在父字上面咬得重重的,这在秦父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闭嘴,我没你这样变态不知廉耻的儿子。”
    “呵,我就是变态,还喜欢男人,不过我们两情相悦,总比某些人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自欺欺人的强。”
    两情相悦?特么的两个男人还能两情相悦!?他和小芙在一起多年也不曾······
    知子莫若父,秦父当然知道秦宇是故意的,秦父平日里强势惯了,不容置疑,已经很少有人再对他如此无理了,偏偏他那秦宇没办法。他没想到秦宇就这么轻易的承认了,连和他虚与委蛇的心思都没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的那些阿猫阿狗的事业?就那点东西你们就满足了?没出息。”
    “当女人?父亲觉得我哪里像女人?若说假扮成女人那也不过是我这疯母自己幻想出来的罢了,父亲指鹿为马的功夫倒是日益剧增。”
    “没想到这几年头发都这么长了,真是越开越碍眼啊。”秦宇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剪刀,放到了他的头发边,作势准备剪发,秦母看到这一幕彻底疯狂起来。
    有。
    “不,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你可以逼的我找不到体面的工作,只能打最底层的工,吃最差的饭,住最脏的地方,甚至让我当乞丐,但只要我能活下去,不也是披着秦家人的头衔吗,真要如此,丢脸的还不是秦家,还有你!”
    “小芙,你知道站在面前的是谁吗,他不是我们的羽儿,他是秦宇!他是哥哥!”
    原本他是想利用秦母对秦羽的宠爱让秦父妥协的,可是看秦父这样子,完全是不会同意的吧。
    秦父这几年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秦母的病情上,在事业上真是越来越失去年轻时的睿智和敏锐了,竟然连他们公司做的何事有何发展潜力也看不清了。
    “不!他不是!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秦母使劲的摇头,想要挣开秦父的束缚,然
    “不要!”这会秦母终于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带着恐惧和不甘。
    “唉,看来只有把这头发剪掉了,父亲才能看我顺眼一些。”秦宇接下来每说一句话,男人的脸色就变上一分。
    然而秦宇今天铁了心要帮顾峰讨个名分,既然顾峰都能得到顾爷爷的认可,他倒不求这两人对他如顾爷爷般那么包容,但是这两人绝不可以成为他和顾峰感情之路的绊脚石。
    “你威胁我?”
    秦宇说话的声音,今日格外低沉,现在的秦宇无论是声音还是身形,亦或是脸部的轮廓无一例外的看不出一丝女人的样子,就是模样再精致俊俏,也是个少年郎,除了那一头如墨般黑亮的长发。
    “哼!那也比你和男人搅在一起强,你当女人当上瘾了?现在赶着和男人在一起?”几个月以前他还以为这两人感情好喜欢同一个女人,谁知,他们才是一对,秦父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当男人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比他还高了些,此时秦宇斜眼低头望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蔑视了,不习惯仰视,秦父终于从失态中平复下了心情,将攥着的衣领放下,眯起双眼,不满的看着一向听话,此刻却和他反着干不听训的儿子,带着怒意的开口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你以为马上就要成年了,有那些老辈护着,我就不能赖你如何了?你信不信我让你永远无法顺利得到继承权!将你赶出秦家!”
    “不要!不要!秦磊,我求求你,答应他,答应羽儿,他要和顾峰在一起就在一起啊,不要让他剪发!”秦母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竭力的渴望阻止她最怕看到的事情发生。
    “呵,父亲的本事我当然知道,可是你可知道我根本就不稀罕秦家的东西啊,只要能和顾峰在一起,那么可以我什么都不要。”反正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你以为有你母亲罩着秦羽我不敢赖你如何?”
    “哦,对了,要说真的像女人的地方,恐怕就是这头发了,母亲是不是觉得我这头长发才会认为我是秦羽的呢?”
    “父亲何必动怒呢?既然你都不曾认我这个儿子,只承认‘秦羽’又何必留着‘秦宇’这个虚名呢?若是父亲愿意,我可以继续当母亲眼里的秦羽。但是你不许再插手我们的事。”
    被秦父呵斥在一旁呆愣的秦母被秦宇点名,此刻有些颤抖的望向秦宇,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仿若凌迟。
    “不敢。”
    秦父这才发现秦母有些异常了,他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道,“你不许胡来!”
    而秦父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逃脱,一如当年秦母欲和他离婚一般时一样。
    得不到的,他宁肯毁掉!
    “既然父亲和母亲到现在也不肯承认我,那么我也没必要再做什么秦羽。这头发真是越来越碍眼了。”秦宇拿起手中的剪刀一缕一缕的剪起来,每一刀都犹如割在秦母的心尖上。
    “不!”秦母潜意识里是知道并没有秦羽的,这个时候的秦宇彻底的打散了她最后的期望,最后的理智,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边她一直奉为天的男人似乎温情也不在,变得冷酷薄情,一如当年娶她时候的样子。
    “假的,果然都是假的。温柔是假的,爱也是假的,羽儿早就死了,我的心也早就死了。呜呜,还我的女儿,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小芙,别哭,别哭!女儿在的,女儿在的,秦宇快过来,对你母亲说,你就是秦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滚!秦磊,你还要骗我到几时?”秦母的眼睛出现许久未见的清明,那是多年前,秦羽还未死时秦母才会有的理智的眼神。
    秦磊被这样看透自己的目光惊骇得第一次说不出话来,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小芙,我没有。”
    “呸!别叫我,我不是你的什么小芙。我们已经离婚了!”
    轰!她记起了!她竟然什么都记起来了。那一年秦羽之死,并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先天不足早夭而亡,是因为秦磊的那个被他毁容的初恋女友,潜入他们家做保姆,再找到机会杀了他们的女儿。
    秦磊只恨自己当然未赶尽杀绝,一时心软放过了那个恶毒的女人。
    然而在秦母眼里,秦磊同样可怕,不爱了,他就毁了她,那么她呢?再想到那个女人的儿子,据说被打掉的时候已经足月,还是个男孩,这样的男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她怎么敢将自己的孩子留在他的身边一同长大。
    “你当我还是那个被你骗了十几年的傻子吗?”
    他竟然对她说,她的儿子是女儿!
    秦母被秦宇刺激得恢复了短暂的清醒,仿佛挣脱了某种脑海中的暗示,被她埋藏的记忆涌出,男人昔日的冷漠、背叛、无情一一的浮现出来。
    卑鄙,他竟然敢对自己催眠!
    痛惜女儿、最爱丈夫、厌恶儿子、保持天真、忘却烦恼·······这些字眼一个个的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这十几年她的日子几乎都是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虽然很幸福,可是她总觉得这是假的,就像是有人安排操控一般。
    “滚开,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却不放过我!”
    “不,小芙,我是真的爱你的,你要相信我。”秦母注定是秦父这个冷酷有自私的男人一生的劫数。
    他抱住昏睡过去的秦母,一只手伸出食指,喘着粗气,指向脸上一片淡漠的秦宇,怒吼道:“你个混账东西!若你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秦宇依旧站着平稳,任由对方指责怒骂。
    “父亲不解释一下母亲刚刚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秦宇刚刚不过是想试试,头发才剪了一半,没想到自己这个举动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他似乎知道了比原来知道了更多的秘密。
    “滚!你不配知道。”男人见秦宇一脸平淡,口里明明是在质问他,但脸上连半分情绪波动都没有,想着怀里的人那般在意她的孩子,心上的怒意更胜,自知理亏却强撑着生生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呵,没想到秦家的掌权人,竟然是这般霸道蛮横无理的人。”
    “儿子想要了解母亲的异状这是在情理之中吧。”不知何时顾峰竟然穿了一件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子。
    秦父阴鹜着脸脸色更难看了,秦宇看见顾峰走进则是有些后怕地将手里的剪子放到了身后,不敢直视顾峰。
    完了,顾峰最喜欢他的长发了,他竟然背着他剪了!
    “哼,你们两个!果然不知廉耻,秦宇你太让我失望了。”秦父看见顾峰出来,一眼就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然而比起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他此时更多的心思却在小芙的身上。
    “是啊,同性恋是异类,但咱们至少是真心喜欢,不用像某些人想要得到自己妻子的爱,却都要使用催眠才行。”
    顾峰站在秦宇的身旁,高大的身影此时罩在蹲在地方扶着秦母的秦父上方,他刚刚的话无疑是直戳秦父的软肋。
    秦父讨厌极了这种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的感觉。
    偏偏这人还知道他所做的那些连自己都不愿意去想的事。自那日顾峰听到秦宇和秦父秦母的对话,除了对他们更加厌恶和心疼秦宇以外,还觉这里面有些古怪。
    便去查询一二,本来是很简单的事,可越查却越觉得其中有些古怪,想不通,就算秦宇那时年少,秦母有些疯癫,越长大也越难掩盖他就是男孩的身份,但为何秦母会如此厚此薄彼,变化之快,其中的原有必有猫腻,特别是整个秦家都把这个消息捂得严严的,似乎在掩藏着什么,若是单纯的想要安抚秦母,应该不至于如此。
    明显还有比秦羽已死更重要的事要瞒着秦母,而后来当他查到秦家此前还有个在秦羽死之日,一个容貌丑陋一夜之间消失的保姆,他才抓住这条线理了出来,原来秦羽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锁,就如今天一旦被毁,记忆便开启,催眠就会被解除。而今天秦宇恐怕歪打正着,打破了那把锁的枷锁。
    顾峰的话令秦父差点再次失了风度,他确实看走眼了,想着这个男孩近日的动静,在顾家那番雷厉风行的手段,这个男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成熟冷静、能屈能伸,秦宇若有他相伴,待他们羽翼丰满,自己又有何力量阻止。
    此刻他后悔没有答应秦宇,不管他和顾峰的事,只要小芙好好的呆在他身边,他们出了国,过他们的幸福日子不是很好吗,秦家的颜面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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