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愣了一愣,很想笑段南风在这方面的笨拙,但瞧着段南风是真的还恨着他,也不敢笑出声来叫对方生气。
    段南风皱了皱眉,想着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正一点点将那时候的情况还原到这个时候来。
    一旁坐着的季霜瞧着他突然陷入茫然,轻笑一声站起身朝段南风走去,说:我很不喜欢他,他伤害你,我巴不得他去死。但是弟弟,有没有可能那个时候他是想保护你才说那些话的呢?
    段南风回过头去与季霜对视,想起那个时候的情形,想起后来自己被抱在齐昭腿上,对方附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他咀嚼着那时候齐昭说的所有话,想着齐晋的那些反应与最后没有带走自己的结果,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齐昭,望进对方那双琥珀色眸子。
    也许这件事是当初的他看不清其中弯弯绕绕,后来的他能看清了,可又执着于报复齐昭。
    若非他执着于将从前受过的一切还在齐昭身上,若今日没有这一出戏,他也不会去细想那时候发生的事究竟有没有另一层意思。
    但有没有另一层意思,是不是在保护自己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最多让段南风在这件事上不去找齐昭的麻烦,至于其他的,该恨还是得恨。
    可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齐昭却说话了。
    你若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可以往我身上烙任何的纹样,更可以把我当成个玩意儿去玩弄,不把我当个人看。无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只求只求你能够稍微的不恨我那么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  整了个新预收,是古耽穿书宫廷,不受宠皇子x不受待见世家庶子,尝试一下甜爽文,文案在下面,喜欢的话可以点进专栏收藏一下
    古耽预收《不要随便拯救虐文小可怜》文案:
    沈闻秋穿进一本狗血虐文,成了女主家里那位与他同名同姓的炮灰庶子。
    庶子是个小可怜,少年时候活在渣爹的家暴里边痛苦不堪,长大了被渣爹和恶毒姨娘合谋送进了残暴不堪的瑞王房里,最终在一个冬夜被人扔出王府,生生冻死在了王府门口。
    而穿书而来的沈闻秋,刚好就穿到了被送去瑞王房里的前一晚,一睁眼就是渣爹在对他说到瑞王身边有多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沈闻秋:?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不过无论什么开局,去瑞王那里是不可能的,谁爱被冻死谁去,反正沈闻秋不去。
    沈闻秋先是想办法叫瑞王丢了养娈宠的念头,再拳打渣爹,协助女主脚踢恶毒姨娘,随后靠科举入仕叫渣爹再不敢轻易动他。
    可入仕之后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令人费解。
    比如,书中温柔腹黑的首辅频频向他示好,开口便是要当他的老师。
    比如,书中高冷毒舌的靖王约他月下小酌,开口便是要与他年年岁岁都如此对酌。
    比如,书中阳光开朗的将军总向皇上讨他,开口便是要他到陪在自己身边才好安心打仗。
    沈闻秋以为这就完了,没想他好心救下的书中另一位小可怜九皇子姜珩也贴近了他。
    皇帝病重,监国的姜珩将沈闻秋困在龙椅上,脸上笑容写满了危险。
    他凑在沈闻秋耳边问:沈阁老不妨说说,是选他们,还是选孤?
    沈闻秋被对方的接近吓得直往角落缩,强装镇定又红了耳朵尖说: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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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那日到了最后, 是段南风别过头去不看齐昭,冷静了许久,方叫人来带齐昭回去。
    季霜瞧着段南风的模样便知道他有些动摇, 本想劝说两句, 或是劝他将事情交给自己来办。
    可段南风抬起头一看季霜的神情便猜到对方是想做什么, 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想静一静,便转身往自己寝宫去了。
    三日, 段南风又花了三日来冷静自己,最后又强迫自己回想那日齐昭的话,将那话拿出来咀嚼几遍,瞧瞧往后到底该如何做。
    茯苓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段南风把新摘的梅花放进嘴里, 眼中光芒有些散,空洞得很,不知在想些什么。
    近些日子段南风时常陷入这般沉思, 茯苓也不多问,只在一旁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想太多积郁成疾。
    可茯苓没想问, 段南风却要问茯苓。
    你说我该放过他吗?段南风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将梅花往桌上放, 手指在梅花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其实您已经放过王放过齐昭了。茯苓低垂着眼,做足了宫女的姿态。
    段南风与茯苓这些亲近之人说话的时候多是不用那个属于皇帝的自称,他总觉得这样便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
    可即便他不用, 只要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便会无法如他所愿,留在原地与亲近好友并肩。
    茯苓犹豫了一下, 但也许如今的气氛让她依稀想起当初段南风走后,齐昭也是这样坐在那儿问自己话的,她又有些想要多说一些什么。
    您将他从季大人手中救下来, 难道不是已经放过他了吗?茯苓说着,小心地抬眸去看段南风的反应,正好瞧见对方那双与当年颇有些相似的桃花眼。
    相似,却不全然相同。
    他们谁都清楚,当年的段南风早就回不来的。
    只能相似,无法如初。
    段南风微微瞪大眼看她,嘴唇微动咀嚼着她方才的话,想她那些话究竟有什么根据。
    他想为自己辩解,辩解自己只是想亲手报复齐昭。
    可仔细想来他报复齐昭的招数也不过就是将当年齐昭对自己做的事重复了一遍,若说再狠些的不过就是往齐昭身上烙一处梅花。
    与往常齐昭收拾叛徒,与季霜对付所有对手的手段是不同的,差距甚远。
    他终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也做不出太过极端的事情来折磨齐昭。
    这般一想,段南风便有些怀疑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想自己没有如愿报复齐昭。
    想十五因他们而死
    茯苓瞧着段南风情绪不太对,大着胆子过去握住他的手,挂起一个笑来,说:瞧你定是胡思乱想了,是不是在想自己努力去恶心齐昭,却没能报复到他?是不是在想十五因你们而死,而你一边愧疚一边又不想放手?
    有那么长一段时间是茯苓陪在段南风身边,关于段南风一些胡思乱想,茯苓猜得也是实在准。
    加之对方这般神态说话,像极了当初二人坐在桌边一边吃吃点心一边说话谈天的时候。
    段南风也放松下来,犹豫着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茯苓便就着方才的问题一个个掰开了说:南风,你有没有想过,他痛心疾首、追悔莫及,而你还在恨他,其实就是在报复他了。而说你放过他,跟你还在恨他是根本不冲突的,只不过是不取他性命罢了。至于十五易将军似乎是劝过你的,你我知道你愧疚非常,可你也得放过自己,一直深陷其中,叫十五在地下知道了平白生出些担忧来,走得也不安心。
    段南风被说得有些晕,他忽的迷茫起来,不明白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好。
    无论是齐昭,还是十五的事情,他好像都很难很难去处理好。
    你别想太多,该如何过日子便如何过日子。按你原来想的,他将你困在身边,你也将他困在身边。至于往后该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茯苓闭了闭眼叹气,说完才想到自己今日说的话是不是太过越界,后退一步抬眸朝段南风看去,想瞧瞧对方是什么反应。
    可段南风还在想她方才说的话,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是看她后退才抬起头看她,说:你不必与那些宫女一样,当初说好了是朋友,你如从前一般与我相处便是。
    第二次听到段南风与自己这般说,茯苓静静看了他小一会,最后嘴角一弯,应了一声:好。
    段南风见茯苓应下来,终于是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里终于有一件事是顺着他的心意来的,而这件事竟然与齐昭毫无相关,而是最初仅仅是看他可怜才多关注一些的茯苓。
    段南风心中只觉一阵唏嘘,摆摆手让茯苓去休息,自己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手炉与披风便要往外走。
    茯苓瞧着他是要出去的,有些不放心地上前一步,问:天寒地冻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段南风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神色一瞬间的迷茫,抿了抿唇,最终只说:我也不知道,随心走走,走到哪儿便算哪儿。
    这话听得茯苓一愣,一瞬间觉得他是意有所指,可段南风那架势又好像是真的要在宫里随意走走。
    她略一犹豫,挥手让小太监上前,又说:外头下着雪,虽是不大,但还是带个人给你撑伞吧。
    段南风摇摇头,只是将小太监手上的伞接过来,也没细说究竟要不要小太监跟,直到他出门之后那小太监还犹豫着在原地不敢跟上去。
    茯苓站在原地看着,正叹着气,便听见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姑姑
    远远跟着,若去哪里落了脚便回来说一声,好叫大家放心一些。茯苓嘱咐了一句,便扬了扬下巴催促小太监赶紧去。
    茯苓心中有种预感,总觉得段南风会去凤仪宫,可她也不敢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生怕段南风在半路出了什么事儿身边又没什么人跟着,到时候段南风受罪不说,他身边伺候的人按规矩也得挨罚。
    还是有人跟着的好。
    从寝宫走到凤仪宫的路并不算长,但段南风走走停停,时而望向天,看纷纷小雪落在自己脸上,惹得产后有些畏寒的他更是浑身一个哆嗦。
    他又往前走,一路走,走到凤仪宫前他才回过头去看,看一路上自己踩在雪上的脚印,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许是因为从前他在凤仪宫做过的事儿吓着这里的宫女了,瞧见他来了都有些怕,见他不进来更是怕。
    一个个哆哆嗦嗦的,你推我我推你,终于还是把大宫女推出去问问皇上是要来凤仪宫的吗。
    其实很明显是要来的,但段南风没说要给齐昭什么名分,只叫他住着凤仪宫,所以多数宫人背地里喊的都是凤仪宫那位,或是说些难听的,而在段南风面前说的则是齐公子,或是直接用凤仪宫代指。
    这些段南风都知道,但他还是拖着没有给齐昭什么名分。
    起先是为了让对方尝尝自己当年的滋味,没过多久这股劲儿似乎淡了,只顾着让齐昭再尝尝从前的一些事,倒是没空隙装进这件事。
    如今被宫女们一提醒,他又有些迷茫,他该给齐昭什么名分,他与齐昭如今又算什么?
    名分对齐昭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对当年的段南风来说其实也不重要。
    他们之间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分,而是要对方给予自己的那份情意。
    要对方说爱自己,与自己情深意切,从此不分离。
    而不是只养在那儿,嘴上说喜欢,却不像是情意绵绵,更像是逗小猫儿玩。
    宫女们见着段南风来了,一边问是不是来他们这儿的,一边进去知会齐昭,好叫齐昭做好准备。
    但其实根本不用做什么准备,在宫女们印象里段南风就没有留宿过凤仪宫,二人之间于此事上淡得宫女们都要以为他们并非是这样的关系。
    齐昭出来了,他没有穿什么厚衣裳,只快步赶出来,瞧见段南风冒着雪来的,眉头一皱便要训他。
    可还没开口便自己将话给咽了回去,如今的齐昭已经不是那个能因为段南风不知道照顾自己而训斥对方的人了。
    见到齐昭出来,段南风便转头去看他,看了小一会之后突然说:在那年之前我很喜欢冬天,因为只要天儿冷,你便会抱着我,嘴上骂我不知道照顾自己,却又会帮我暖一暖。
    齐昭听着这些话,心中判断着段南风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若是从前的他定然是直接上前将段南风抱进怀里,可如今的他不敢,甚至不敢妄动,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又将眼前人丢掉了。
    好在段南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先一步往凤仪宫内走,又屏退了所有宫女,脱下狐裘后伸手紧抓齐昭的领子。
    强迫着让人俯下身来后,他定定地看着齐昭,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出了声。
    段南风说:好多人劝我放过自己,可我不想也不愿放过你我。
    齐昭听着他的话,心头一动,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他又说:既是留在我身边就够了,那我身边缺个总管太监,你来填这个缺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阉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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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听到段南风要自己当太监的时候, 齐昭有那么一瞬间脊背僵硬。
    可想到段南风那般恨自己,若此时此刻他退缩了,那先前所有的示弱愧疚与悔恨都仿佛被一笔抹消。
    所以齐昭没有反对, 甚至跪了下来说他很愿意当太监。
    没想段南风却是笑了, 戏耍一般看齐昭一眼, 仿佛惹得齐昭害怕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等到齐昭被笑得有些奇怪,抬眸看向段南风想得到一个答案的时候, 才听见段南风说:不会动你那命根子的,既是要以牙还牙,那你的那物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般一说,齐昭多少也明白了段南风的意思。
    只是他没能想到会是这般的结果, 他以为段南风会趁机把自己废了之后再如从前那般睡他。
    可段南风却明显不是这个意思,甚至可能是
    齐昭不敢再多想,只是低下头绞尽脑汁想从前那些恭维自己的人都说过什么好听话可以拿来学上一学。
    但没等齐昭想出什么, 段南风便往床上走去,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 上去之后便睡着了。
    段南风没说齐昭可不可以上床睡,他也没敢上去, 更没敢擅自离开,怕段南风醒来没见着他不高兴。
    他就这样守在床边,一守就是一整晚, 守到趴在床畔睡着,隔日被大宫女领着茯苓进来的脚步声吵醒。
    皇上还要上朝,王齐公子还是快些伺候皇上起来收拾吧。茯苓看见齐昭趴在床畔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她知道齐昭对段南风愧疚非常、悔恨非常,可她并不知道齐昭已经因此变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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