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坏事,让你们那么难过,你们也养着他吗?”景润觉得不可思议。
    王大娘释怀一笑:“嗨,我是不喜欢他搬弄是非,不过他这也算是遭了报应了,再说我也没什么实际损失,我媳妇当初还是他接的生,若不是古姑娘和他,估计早就一尸两命了,哪还能养的好好的还又生了两个孙子啊!”
    景润没接话,但心里却对面前这两个平常不过的妇人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天下人多的是忘恩负义,挟怨报复之辈,有些人嘴上说着知恩图报背地里却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而整日喧称着以德报怨,真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能做到的又能有几个。
    而这个镇子上不过是些普通的百姓,他们其中有很多甚至根本没有读过书,却用自己的亲身行动告诉所有人,什么叫真正的知恩图报,以德报怨。
    这样的人,确实值得称赞,而最值得敬佩的是,他们自己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高尚的事情,仅仅是理所应当,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古音没想到他走后还发生过这么多令人唏嘘的事情,不仅叹惋。
    几人在家中聊了许久,一直到王家的两位当家的回来了,古音才起身准备离开,王大娘自是不舍,热情的邀请她住下来,不过她觉得自己带着孩子不便叨扰,所以婉拒了,晚饭也没留下,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又不是大富大贵,家中还有孩子要养,招待她们可能会花掉一月甚至更久的辛苦积蓄,她实在不愿意这样。
    她还见到了王家的三个孩子,老三还在襁褓里,老二也才五岁,正是爱玩的时候,不知在哪滚了一声泥回来,被王娘子狠狠地骂了两句,而那个曾经被他接生过还被他抱过的孩子,叫王勉,性子要沉稳的多,听说还极为喜欢诗书,如今在镇子上的私塾读书,成绩也十分亮眼,王家祖上务农,并没有这样的基因,所以王大娘一直说是因为同她有缘的缘故。
    不过那孩子似乎确实同她们有缘,不止是她,还有景润,因为很小就被立为储君,景润一直有超出常人的成熟,唯一的妹妹年纪又太小,各位大臣家的少爷千金,也没有能同他玩到一处的,他甚至不怎么理会他们,这也是她觉得他孤僻的原因。
    可王家那孩子同他见礼的时候,他竟然十分认真的回了,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那孩子在屋外的大树下温书,正读到不能理解的难处,眉头紧锁,以往从不多管闲事的景润竟主动上前询问还给他解了惑,看着王勉崇拜的眼神还有自家儿子浅浅勾起的唇角,古音只觉得难得一遇。
    离开之前,王大娘突然拽住了她,然后转身进了屋,也不知在干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大大的袋子,袋子鼓鼓囊囊的,看着颇有些分量。
    王大娘把袋子交到了古音的手里,古音有些莫名,打开一看竟是一袋金子。
    惊吓的抬头看着王大娘,目露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子在家里?
    莫名的钱财,古音不可能收,连忙还到王大娘手里,王大娘着急的一把拽住她的手,把袋子用她的手紧紧握住。
    “古姑娘,这个本来就是你的!”
    她一句话把古音搞得更蒙了,她不记得自己曾经留下一袋金子在这,不对,那时候她在四处躲藏,身上只有翠浓留给她的银票,哪有金子。
    就在她要同王大娘说是她搞错了,只听王大娘又接着说:“当初你离开后,你家里人找上门给了我这个,不由分说塞给我就跑了,之后这么多年你也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只能一直把这些金子好好收着,我还想过若是以后你再不回来了怎么办,我不能看一辈子啊,不过还好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也能把这个交给你了。”
    古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听王大娘的描述,她已经能够想到定是景朔当初把她带走之后又派人回来送的金子,估计是想感谢他们那些日子照顾她,这些年他在她身后做过不少这种让她感动的事情,只是每次听人讲出来,原来他那么早就已经事事为她考虑了,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想念,来的错不及防。
    她有些后悔偷偷溜出宫的时候没有拐上他一起,若是他此刻也在,她就能十分骄傲的告诉面前的王大娘,他就是她的夫君。
    当然这种想法想想就可以了,若是真的做了,只怕朝中那些老臣能把她的骂的无颜见老祖宗。
    知道了这些金子的来历,她笑着把金子又交回到王大娘的手中。
    “我知道了,这个是家中夫君的一点心意,当初和夫君闹了点矛盾才跑到桃源镇来,人生地不熟的多亏了大娘照料了,这个你就收着吧,本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这么大一袋金子竟还不是珍贵之物?王家一家人都有些咋舌,更加好奇古音的夫家究竟是什么人家。
    不过不管是不是珍贵之物,王大娘仍旧不愿意收下:“当初是姑娘先救了我家儿媳和孙儿,我为姑娘做的却只是帮姑娘找到个歇脚的地方,恩情都没有还够如何还能收这金子,姑娘岂不是存心让我老婆子良心不安,不论如何,这个我都不能收下!”
    古音同王大娘僵持了好一会,他们一家人都支持王大娘的决定,都说不能收下,看着王大娘坚定的模样,古音无奈,最后只能把金子收下了。
    不知道景朔有没有想到过,朝中诸位大臣因为他一句赞赏的话都能激动的几天睡不着觉,王家人得了赏赐,还仅仅是一袋金子,就忐忑难安,最终还还了回来,回去后定要好好的嘲讽他一番才行。
    古音原本来的时候还是想租下当初她住的那间院子,毕竟那院子里有不少她的回忆,当初最难的一段时间她都是在里面度过的,她对那里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可告诉王大娘了才知道,那院子早几年被一个神秘人给买下来了,并且不再往外租,宅子长年大门紧闭,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住。
    既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古音只能又带着景润出了镇子,马车还在外面等他们,等他们上车后,立马挥动马鞭,不过片刻就把两人带到了山中的一出宅子前。
    这是当年景朔跟踪她的时候暂时扎根的地方,原本是一高人隐居之处,如今在刘叔的名下,虽然她也不知道刘叔要这么远的宅子干嘛,可能曾经想过学那位先贤隐居深山,可惜如今有了这两个小的,刘叔早就舍不得离开了,如今倒是便宜了她们。
    古音进屋的时候看到屋内已经点起了烛火,有袅袅炊烟直直的飘了出去,紧接着陆云起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古音对会在这看到他半点都不稀奇,当初她给刘叔送信的时候就知道刘叔绝对不会替她保守秘密的,陆云起没有刻意隐瞒行踪,一路上她都能明显感受到有人跟着她们,忽远忽近的不是刺客,那就只能是保护他们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刘叔有没有对景朔说她在这。
    不过又想想,说了也无妨,反正她来都来了,生米煮成熟饭,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陆云起上前对着两人行礼,古音点了点头,景润道了声师父。
    陆云起从出生起就负责教导景润的武功,身为一国太子,虽然保护的人很多,可若没有自保能力也是不行的,所以这身师父,陆云起还是受得的。
    “是刘叔叫你来的?”古音明知故问。
    陆云起点了点头。
    古音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问到:“陛下……他生气了吗?”
    陆云起笑了一声,大胆的反问她:“娘娘您觉得呢?”
    古音闭嘴了,好吧,怎么可能不生气,她在润儿的生辰宴上,拐了宴会的主角偷跑出宫,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把烂摊子都丢给他,他不生气才怪。
    陆云起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封打开的信交给古音,是文思言写来的。
    “听说陛下已经连续半月歇在御书房了,脾气也不太好,昨日还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他,下朝后心里不得劲还把人叫到御书房阴阳怪气了大半个时辰,娘娘如今不止是陛下生不生气的问题了,娘娘还是想想之后回京都了该用什么方式进文家大门吧!”
    感叹完后又看着一旁无事人一样的太子殿下,打击道:“听说各位太傅最近正在连夜编写问答册,已经快有人高了,就等着殿下回宫享用了。”
    什么叫一个都跑不掉,这就是啊!听完他的话之后,古音和景润母子两的脸上再也不见刚刚的轻松,像是在比谁更臭一样都快皱到一起了。
    第76章 番外一(桃源镇)
    作死
    第二日起早古音仍旧带着景润去了镇子上, 还见识了一下镇子上的早市,景润有没有玩开心不知道,反正古音有点乐不思蜀了。
    因为挽着妇人的发髻,这次出来后她就没再戴面纱兜帽这些遮挡的东西, 毕竟谁会对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人”有兴趣呢。
    然而事实证明, 这种人渣大有人在!
    沈谦半月前才来到桃源镇看望外祖一家, 刚来的几天还挺得趣的,好生游玩的几日, 可这新鲜劲一过,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再待在这穷乡僻壤就浑身都难受, 外祖母知他无聊, 又心疼外孙,直到今早有市就专门让小厮带他来逛逛。
    镇子上的早市再热闹,那和京都乾州都是不能比的, 镇上人觉得新奇的那些玩意,也大多都是上面那些人早就玩厌了的,他逛了两圈就没什么兴致想回去了。
    也就是在转身离开的瞬间, 他听到旁边响起一道十分美妙的声音,似银铃入耳, 春暖花开,让人通体舒畅,忍不住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就这一眼, 那笑颜如花的女子就那么没有一丝防备的跌进他的眼睛里。
    沈谦今年二十又五, 家中有妻妾却没有子嗣, 母亲溺爱他, 将他没有子嗣的事都怪罪到家中女人没用, 所以根本不限制他的私生活,他整日在外面眠花宿柳,家里的妾也是一轿一轿的往房中抬,不喜欢了又找下一个,就这样在女人堆里泡大的,可以这么说,你若是问他乾州有多少百姓,年税是多少他绝对一概不知,但若是问乾州有多少美貌女子,又姓甚名谁,他能不停歇的给你数三天三夜。
    可即使如此,他也从未见过古音这样的绝色,或者说整个乾州未出阁的姑娘加在一起,也没有眼前美人的一个眼神来的迷人。
    若能有这样的美人侍奉在侧,谁还有空理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就算是死,也值了!
    古音还在同景润说话,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这姑娘,是谁家的?”沈谦有些痴迷的望着古音,眼神一动不动的在她身上游走,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桃源镇这穷山恶水竟然还有这等美人。
    跟着他的两个小厮,一个是他从乾州带来的,自然同他一样不认识,另一个是他外祖家的,是桃源镇土生土长的,那小厮看了半响,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小少爷,这女子……似乎不是桃源镇的,我以前从未见过。”若是镇子上的,就凭这美貌,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哦?”沈谦听他这么说更来了兴趣,不是桃源镇的,那岂不是更好?
    从小就跟着他的小厮,早就对他的一举一动熟稔无比,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定是看中了,因此狗腿的夸赞起了古音的美貌,末了还说到:
    “公子,你看你一来这里,这姑娘也就来了,看来是老天爷给的缘分呢,这姑娘注定了是公子你的人!”
    沈谦听他这么说,果然更是心旷神怡,明明连别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就已经把古音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了。
    这时另一个小厮有些为难的道破两人都没注意到的问题:“小少爷,奴才看这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或许……或许是已经成婚了吧!”
    沈谦听完果然眉头一皱,这才注意到那女子长发全部挽了上去,因为一直在看脸,所以忽视了,也忽视了她手中牵着的孩子,那个和她有几分相像的的小子,是她的儿子?她有二十了吗?
    古音那张脸,得天独厚,这么多年确实是一丝变化也没有,仍旧像十七岁时一样,不仅如此,因为有景朔不遗余力的养着,被爱情滋润着,甚至比十几岁的时候更加容光焕发,光彩夺人,若只是看脸,确实看不出来她究竟多少岁了。
    哎,身旁的小厮叹了口气,世间男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妾已嫁君已娶,也不知道这女子的夫家是谁,竟能娶到这样的美人儿,不过嫁人了也好,总好过被身边这位花花少爷糟蹋。
    虽然跟在沈谦身边的时间很短,可他已经完全知晓了这不是个良人,至少若他有个妹妹,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妹妹跟着他的。
    “估计这位夫人也是来探亲或是游玩的,这些年桃源镇也不是没来过外人,很正常,这有缘无分也是无可奈何,小少爷莫要难过,要不咱们再逛一会吧!”
    小厮觉得自己说的是苦口良言,可听在沈谦的耳朵里,句句都刺耳的很,眼神也愈加凶狠,回头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本少爷的事轮得到你插嘴?什么有缘无分,本少爷才不信这个邪!”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小厮委屈不已,仍旧规劝到:“可……可她已经嫁人了啊!”
    沈谦冷哼一声,看着古音因为嫁人所拥有的特殊的魅惑气息,嘴角勾起个无耻的角度:“嫁人了又如何,本少爷还就喜欢这种身经百战的,什么都能玩。不像那些没开过苞的,生涩的紧,连伺候人都不会,又哭又闹的多没意思。
    “而且来此地探亲证明她夫家也是个没用的,说不定就是个破种地的,老天爷让她出现在本少爷跟前,就是有意让本少爷解救她呢!”
    他说完还觉得自己十分在理,竟还风骚的打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仿佛自己真是来救女子脱离苦海的。
    那小厮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想要再劝两句却被另一边的狠狠的上前踹了一脚:“公子今日好不容易有了兴致,你若是个识相的,最好现在就滚远点!”
    他早就对这抢了他活计的人记恨在心,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不会放弃,骂完人后又狗腿的凑到沈谦的跟前:“公子放心,不管这小娘子嫁的是哪家的男人,奴才保准——让公子如愿以偿。”
    他敢这么说是因为他跟在沈谦身边的时间太长,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沈谦是个道德感极其薄弱的人,别人眼中无耻之事,他从来不以为然,他既好女色,喜欢的女子不可能全都云英未嫁在家中等她,这些年他看上的女子其中也不乏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可这又怎么样,强取豪夺,最终还不是被他通通弄到手了。
    他太了解了,所以才敢这么说。果不其然,等他说完之后,沈谦果然露出个满意的笑容,还拍了拍他的肩。
    之后他看着古音的背影,露出了个势在必得的笑容,甚至都等不及打点好一切,就迫不及待的要把人弄到手。
    所以他一路跟着古音出了镇子,准备先上去表现一下。
    古音一开始没发现有人跟着,但是她身旁的景润发现了,他虽年纪小,却足够谨慎,他们今日出来没带陆云起,但他知道陆云起肯定跟着她们随时保护,但是这人一点隐藏技巧都没有,像个傻子一样绝不可能是宫里出来的,难道是刺客?
    他捏了一下古音的手,此时古音也感受到了有人在盯着她,这让她十分不爽,母子两心连心,不用交流,同时朝着镇子外走去。
    镇子上人太多了,动起手来多有不变,在镇子外面,荒山野岭的弄死了也没有人知道,况且那人一直忽远忽近的跟着,估计也是在寻找机会,那她就给他这个机会,倒是要看一看他想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跟上来的竟然会是个纨绔,看着面前走了几步路就大喘气的穿金戴银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男人,古音只觉得十分倒胃口,非常不客气的质问:“你是谁?”
    沈谦一直自诩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况且是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自然更是注重形象,故此古音问他后,他自认为很帅的甩了甩头发,摸了摸脸,啪的打开扇子在胸前扇了扇,头努力向上扬起一个幅度,觉得古音一定会被他迷晕,然后才摆出那套自己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介绍词:“小姐你好,我叫沈谦,我爹是乾州沈直。”
    他自认为很帅的动作,在古音眼中,已经恶心到快要吐了,每个动作都全方位的展示了他的丑陋,那努力昂起来的头,更是展示了他的身高缺陷,没有一丝下颌线脸和脖子都连成了一块,就像一只自信的猪。
    沈谦这套词在乾州对那些小姑娘简直是无往不利,不因为其他,就沈直这个名字,在乾州实在是如雷贯耳,乾州的百姓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但一定知道沈直。
    乾州离京都近,是仅次于京都的富庶之地,曾是先帝二子禹王的封地,禹王造反被处死之后,乾州被收回,直到当今陛下和皇后的长公主出生,陛下对公主极尽宠爱,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一出生就给了封号,还赐了最好的乾州做封地,只是公主如今还小,陛下也不可能让公主离开京都,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乾州这片天地,如今最大的就是那些州官。
    而这其中就以沈直最为突出。
    沈直曾经是先帝隆武年间的进士出生,也曾因才学得到先帝赏识,先帝才会把他放置到乾州,希望他辅佐禹王,只是禹王自高自大,穷兵黩武,不屑于这些文人为伍,沈谦在他身边并未获得重用,甚至连禹王都没见过两面,最后禹王造反,自寻死路罪大恶极,身边亲信都没落得好处,沈直却反而因祸得福。
    当时当今登基不久,朝中事物尚且忙不过来,那里看顾的了乾州,因此只提拔了一批人暂时看着乾州,而沈直作为在乾州待了近十年,对乾州情况一清二楚的优势,且未与禹王为伍,自然在此次提拔之列,他在乾州待的时间长,且受过陛下夸赞,那些新调去的官员自然对他就多了几分尊敬,这也为他之后的无法无天打下了基础。
    古音知道沈直,是因为乾州是景初的封地,虽说没准备让女儿离开京都,可她总要了解一些才放心,这位沈直的名字在乾州官员名单的第一列,还不是世家子弟,寒门出生能坐到这个位置,她有些好奇。
    而景润的会知道的原因则更直接,因为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御史台的弹劾名单里,尤其是这两年。弹劾的内容多为不敬朝廷,一手遮天,他的儿子更是重点,强取豪夺,欺横罢市,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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