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摄政王府内。
    齐商应刚将批好的折子送出去时,探子就来了。
    他淡淡地撩起眼皮,问道:“如何?”
    探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请过太医了,只是长公主情况不太好。”
    “要死了?”齐商应又问了一句。
    听见这话时,探子愣了一下,因为没想到齐商应竟然会问出这般冷漠无情的话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齐华兰都是他……生母,何况,就算他们之前再朝堂上争锋相对,可齐华兰向着的始终是齐商应,如今齐华兰要是倒下了,到时候她手上的权利究竟会在落谁的手里,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探子默然了片刻,还是如实地摇摇头:“没有……但恐怕也不如从前了。”
    毕竟长公主这些年没少为北齐的事情操心,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再加上这次被齐商应这么一刺激,吐了口血这种事情,更加加剧了她身体的消耗。
    就算这次会好起来,可往后究竟会如何,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不知为何,探子突然有点同情她了。
    齐商应淡漠地“哦”了一声,好似一点都不在乎齐华兰的生死一般。
    探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醒道:“主子,要不您去长公主府上看看吧?”
    齐商应递给他一个你在说什么“屁话”的眼神,淡淡道:“我去看她做什么?看她什么时候死吗?”
    探子噎了一会儿,还是道:“属下的意思是,长公主手下的那些大臣,好些都知道您与长公主的关系。与其同长公主在此时生了嫌隙,引起他们怀疑就不好了。”
    齐商应对此表示不屑,眼底全是冷漠:“不去。”
    探子有些无奈:“主子,属下有些不明白,明明您现在只需要对长公主低一低头,就能拿到她手上的东西,为什么您就是不肯呢?”
    是啊,为什么不肯呢?
    齐商应提着笔,准备批阅下一道折子时,顿住了。
    他仔细歪着头想了想,半天才从那些思绪里,抽出一点怨恨来——小时候,他是真恨死了齐华兰和齐宣恒,尤其是在知道他自己身世和扮作女人的原因后,他就更恨了。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不受期待的出生,又何必让他活着?
    还不如在他出生之际,就狠狠摔死,这样也不会后续那么多麻烦。
    他在探子疑惑地视线里转过头,目光不知看向何处,直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转过眼来,淡淡道:“齐华兰要是死了,她留下的那些人不会转向小皇帝,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探子想想觉得觉得齐商应说得有几分道理,毕竟齐华兰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齐商应,也曾答应过某个人只要他死了,就会推齐商应上位。
    如今她只差这一步了,又怎能眼睁睁看着黄权重新落回小皇帝手里?
    而且她也不觉得小皇帝就是个靠谱的皇帝,到时候她和齐商应要是相继出事,北齐必凉。
    想到这一点,齐商应就觉得有些好玩,说实话,北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与他关系,甚至还想看见他变成断壁残垣的样子。
    这样一想,齐商应的表情又变得十分恶劣了:“不过,本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着他的人上位。本王要的,就不是他们所期待的那些!”
    探子愣了一下,只觉得齐商应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他还没来得及追究这古怪来自何处时,就又听齐商应问道:“小皇帝那边如何?”
    话题转得太快,探子愣了一下才回道:“这……皇上好像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当即就传召了燕归辞。”
    “哦?”小皇帝传召的人倒是让齐商应有些意外,“他怎么会想起来传召燕归辞?”
    燕归辞现在虽然很受皇帝的信任,但她说白了就是个做生意的,朝中的事情根本就没她掺和的余地。
    小皇帝这是将她当什么了?
    但就在这时,王府里的管家匆匆来了。
    他喘着气道:“王爷……宫里来圣旨了!”
    皇宫里会有圣旨来,齐商应半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齐华兰倒下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小皇帝早就坐不住了,巴不得这个时候来对他出手呢。
    齐商应冷笑一声,丝毫不见惊慌,一压衣襟转道出去接旨。
    不出他所料,皇帝的圣旨就是要他出兵。
    但是传旨的人让齐商应有些意外——是燕归辞。
    他看着眼前念着圣旨的人,忽然觉得她长高了些,尤其是站在那些低垂着头瑟瑟发抖的宫人前边时,她就显得更加高了。
    圣旨念完,齐商应谢了恩,扫了燕归辞一眼:“没想到传旨的人是你。”
    燕归辞但笑不语,绝对不会告诉齐商应,这是她找小皇帝要来的差事。
    她将带来的虎符递给齐商应,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齐商应接下虎符,脸上挂着一抹讽刺:“带兵出征,有什么值得贺喜的?”
    燕归辞脸上依旧带着笑:“皇上的意思,是要王爷明日一早就出发,所以……”
    说罢,她招招手,宫人立即端着托盘上前,而托盘里放着两杯酒。
    燕归辞拿起来,一杯递给齐商应,一杯自己拿着。
    她道:“明日草民可能不在皇城,没办法去送王爷,这杯践行酒,就当草民替人喝的……王爷此去,一路保重!”
    说罢,单手端着酒盏一饮而尽。
    齐商应知道她嘴里那个替人喝的说的不是小皇帝,而是云思回。
    他默然了片刻,终究还是接了那么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紧跟着,他将酒盏放回宫人的托盘里,看也不看燕归辞一眼,转身就走:“来人,送客!”
    燕归辞也不要他相送,转身带着宫人走了。
    两人去往相反的方向,从今往后,再无交集,不管是燕归辞,还是燕归辞身后的人,此次之后,就是永别。
    摄政王府,燕归辞上了马车没在入宫,而是回了别院。
    等小皇帝的人一走,闻颠就潜进了马车里,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燕归辞。
    他道:“从东梁送来的。”
    燕归辞展开一看,发现字迹是娟秀的瘦金体,但笔锋却十分犀利,一眼就能看出是谁的手笔。
    纸条上说:“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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