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当洞天初现,里面隐约可见一位风华绝代的神女身影时,杨戬露出狂喜之色,只觉得无穷的力量从四肢百骸内涌动而出,三尖两刃刀这回反倒收缩凝聚,化作一道光刃,飘然斩下。
    无声无息之间,洞天屏障被划破,囚禁云华仙子的禁制终于破开。
    “孩子!”
    神女长长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杨戬,温柔的泪水涌出,张开双手,拥住了杨戬。
    母子团圆。
    不过没有等他们开心,云华仙子面色突然一变,一把推开杨戬,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竟长出恐怖的白毛来,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母亲!”
    杨戬目眦欲裂。
    怪不得禁制这么轻易就被突破了,原来真正的最后一层防护,正是封禁在云华仙子的体内,一旦她脱离封印,就会爆发。
    此刻她不仅遍体白毛,还变得无比畏寒,身不由己地往天穹上升去。
    杨戬毫不迟疑地追上,但就在这时,被劈成两半的桃山突然变化,化作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峦,一下子压在他的双肩之上。
    这两座山绝不是单纯的重量压制,其内更蕴含着本源,此刻骤然发难,要将杨戬一并拿下。
    显然,天界的目标是一网打尽,只是杨戬拜入三清门下,才投鼠忌器。
    而他劈山救母,失败被镇压,即便是三清,也没法为其出头了。
    云华仙子意识到了这点,虽然面目全非,但看着杨戬的眼神依然是温柔慈爱,挥了挥手,主动将他推下。
    这次再见,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不!”
    杨戬低吼了一声,三只眼同时变得血红,原本攀升到极致的力量,竟于不可思议间再升一个层次,法天象地,身躯变得足有百丈高大,硬生生抗住了两座山峦的压制,大踏步地追赶天上的昊日!
    上古,有夸父追日。
    今时,有杨戬担山赶日!
    即便是归元至境的大能,恐怕都要为这一幕感到震撼!
    这就是肉身潜力,八九玄功!
    神通道法的上限大致固定,八九玄功的肉身神力,却在意志的影响下,不断突破原本的极限。
    当然,不付出代价也是不可能的。
    汹涌澎湃的力量不甘于仅仅在体内流转,更贪婪的吞噬着周遭的天地气机,杨戬的百丈身躯,很快化作一个灵力漩涡,将周遭百里之地的天地元气无止尽地吞噬。
    这彻底超出了他的上限,就好比高武大明中的天惊地动,强行调用天地之气,却又无法自如驾驭,除了造成天灾,毁灭一方外,施展者唯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不过杨戬的实力极强,一时间还能撑得住,奋力追赶,双脚逐渐离地,整个人凌空而起,架起两山,往高空飞去。
    “母亲!”
    即便如此,杨戬嘶吼着,狂啸着,依旧只能看到云华仙子越飞越高。
    天界已经被惊动,一股力量遥遥探至,将云华仙子往上摄拿,顺带也向杨戬缠去,要将这对母子一网打尽。
    “孩子!走!走!”
    云华仙子的声音变得凄厉,她已经没救了,绝不能拖累自己的儿子,干脆主动投往天界。
    “不!不!”
    眼见着与云华仙子的距离越拉越大,杨戬已然绝望,但就在这时,云层之上虹光掠过,一道五色光华随意挥出,险之又险将即将升入天界的云华仙子给刷了下来。
    同时那光华顺便一转,杨戬肩上的两座巨山也消失不见,他接住云华仙子,狂喷出一口鲜血,脸上却露出无尽欢喜之色。
    在发现母亲体内的禁制虽然严重,却暂不致命之后,杨戬赶忙仰望天穹,大声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相救,可否留下名号!”
    那虹光不答,往西边而去,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
    ……
    朝歌。
    顾承手中的笔一顿,望向桃山方向。
    “对人族血脉的压制么?”
    杨戬救母,以为是天界的欺压,却不知这其实针对的不是个人,而是压制人族的整体实力。
    云华仙子与人族生下半人半神的杨戬,既有着出众的先天天赋,又有后天学习提升的余地,令天神为之侧目,更感到恐惧。
    如果这样的新生儿不止一个,又当如何?
    毫无疑问,神族对人族高高在上的压制将不断缩短,直至荡然无存。
    所以云华仙子需要封禁,以儆效尤,最好将那孽子也一并除去。
    这其实是一种潜在的平衡,诸天万界至今有五***,每个纪元称霸的种族,都不会是十全十美,人族自然也无法发展成完美的种族。
    原本的鸿蒙纪中,杨戬的母亲云华仙子就是丧命在劈山救母之后,杨戬狂怒之际,发下复仇的誓言,在三清的安排下去往玄黄大世界,于玉皇大天尊的天庭里任职,目标正是混元之境。
    那时的他将八九玄功推至前所未有的境界,走上肉身成圣的道路,对于顾承启发极大,可惜最终还是如孔宣一般,功败垂成。
    杨戬一家原本的命运,无疑是很凄惨的。
    不过这个时代,一切都有改变的机会。
    顾承对孔宣的指点已经十分明确,对于曾经一同冲击混元的杨戬和多宝道人也有安排。
    至于已经成道的后土和西王母,他倒是不准备与其产生关联了,省得给鸿钧可乘之机。
    此时的大商看似风平浪静,是因为能坐山观虎斗,一旦亲自下场,必然会落入鸿钧的节奏中,无论是如原本的发展,阐教截教各助一方,还是三教混战,都会被牵着鼻子走。
    所幸九尾狐狸得了五色神光种子,成为西岐旗帜般的存在,让代表各自立场的两军能够继续打下去……
    顾承收回目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小说家的著作上。
    情节到三分之二了。
    一旦完成,天枢十二卷大成,他就有了反制鸿钧的直接手段。
    在这之前,还要看各方努力。
    比如金鸡岭即将爆发的大战。
    那是第一次正式的仙武较量。
    神通道法,法宝阵势,强强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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