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着头,摆弄吸管找珍珠。
    还举着非要赵牧贞喝一口,他一惯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咽下去,说了句好甜。
    约西什么飞醋都乱吃:“那我就不甜啦?”
    长发及腰,不太好吹,已经有六七分干了,赵牧贞按停了吹风机,捧着她的脸,俯身下去亲。
    “你最甜了。”
    约西笑,双臂勾着他脖子,两人啧啧有声地吻着,这种面对面的姿势非常适合用来摸腹肌,他身上的浴袍完全松垮开来。
    她手要往下,被人稳准地一把攥住。
    男人的手劲很大,但他每次制止她的动作力度都放得格外温柔,好像生怕捏痛了她一分一毫。
    大概是在常芜镇留下的后遗症,那会儿真的是完全不通情爱的状态,她嗔怪的话,他每一句都奉为玉圭金臬,牢牢记着。
    “会起反应。”
    约西停下动作:“已经吗?”
    朗玉般的声音沾染点点欲气,一经吐出,格外撩人。
    “已经。”
    约西往耳朵两侧别了一下头发说我不太会,然后将自己额头轻轻抵在他肩下,一边弄一边问他问题。
    不太费脑,类似于“喜欢我吗?”“有多喜欢?”“最喜欢谁?”“会喜欢多久?”“喜欢过别的女孩子吗?”一系列延伸开的甜蜜废话。
    她低头能看到全部。
    他仰着头,脖颈修长,皮肤很白,深隽似一方冰的喉结不安滚动着,越往后答,越力不从心。
    连声音都沉哑,带着一些感受到失控力道的轻微嘶声。
    “西西,不要闹了。”
    她撒娇说:“没闹,很正经呀。”
    神经像是不断摩擦生热,最后在脑子里耐不住高温,“啪”的一声熔断了,手掌去攫住的她下巴,捏着两颊,往上抬,他缺乏宣泄口一样狠狠吻上去。
    浴室湿热又封闭。
    没人再说话,量子力学悄无声息换成了经典力学,所有的力都是相互的,她如何对他,他也叫她同样感受。
    等再回房间,静然自转的壁钟指针已经显示新一天的时间,约西被抱进被窝睡觉,她习惯了抱着东西睡,不然心里不踏实,以往都是抱那只小兔子。
    今晚换了只大兔子。
    抱上去的一瞬间,她手指四处摸摸,眯着眼微叹了一句:“好大呀。”
    赵牧贞身体绷住:“你说什么?”
    约西又困又累,“不许乱想,我真的要睡觉了。”
    赵牧贞:“……?”
    没乱想啊?他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早上六点的时候,赵牧贞自然醒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因为生物钟提醒就立马睁开眼睛,让自己恢复清醒。
    而是朦朦打量了一眼昏暗中的房间轮廓,察觉到脸上有点痒,他伸手去拨,约西的发梢搭到他脸上来了。
    他侧过身去看。
    或许她不适应和别人一起睡,又或许还是更喜欢那只小兔子,半夜不知不觉就换了搂抱对象,此刻人背对着他,蜷睡成一个小虾状,被子也蹬开了大半。
    赵牧贞很想把她抱到怀里来,但怕惊扰到她睡眠,就没动,只是轻手轻脚把被子给约西盖好。
    他侧身,朝着她睡,面前是她散开的长发,很香很好闻。
    他选择继续睡下去,就守在她身边。
    等再醒,天光已经大亮,房间里还是昏昧的,窗帘边沿透出有棱有角的炽亮光区,显示今天外面是个难得的晴朗好天。
    约西又重新睡到他身边来,带着那只小兔子一起往他怀里挤。手机是在客厅里响起来的,声音顿,但还是有点吵人。
    约西头往下埋,像在躲避噪音,抓着那只长耳兔,一下下按他胸口,没醒的音腔绵绵糯糯,透着一股娇气:“你去接!或者直接挂掉,吵到我了。”
    赵牧贞这才睁开眼,一边起身睡态惺忪地系浴袍,一边打开房门。
    约西的手机在客厅茶几上,屏幕跳动,本来准备挂掉,但看到来电显示是她那个最好的闺蜜,他怕对方有急事来找,想想还是接了一下。
    电话一通,那头的卜心慈就用一种浮夸的调子说着:“西西宝贝,今天感觉怎么样呀?要是还不舒服的话,我陪你去医院吧?要拖成发烧就完蛋了。”
    落地窗外的太阳经对面楼的大片玻璃一折射,亮得刺眼,赵牧贞望着那光,微微蹙眼,短时间内醒透了。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
    卜心慈:“西西宝贝?要我过去吗?”
    赵牧贞舔唇,昨晚那些荒唐事一桩一件渐渐地在脑海重演,他浮于其中,忽的有种自己脱胎换骨,怀疑自己不再是好人的心虚感。
    想在她闺蜜这里表现得靠谱一点,他轻咳一声,试图用自己最朗正的声音郑重道:“你好,我是赵牧贞,我待会儿会给西西测体温,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会及时带她去医院。”
    “啊?”
    “赵牧贞?”
    “西西不是说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那头一连三问,赵牧贞简单解释了一下,卜心慈哦了两声,说懂了,不过去了。
    “西西有你照顾就行了,她应该比较喜欢你单独照顾吧哈哈哈哈哈,那我挂了,好好照顾我们西西啊!”
    赵牧贞答应下来。
    这电话要是早六点那会儿打过来的,开过荤的卜千金一定能立马发现不对劲,但此刻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赵牧贞能出现在约西家替她接电话,也不是那么引人怀疑了。
    挂了电话,赵牧贞回到房间里。
    睡了一晚嗅觉会有适应性的迟钝,在客厅换了新鲜空气,再进约西房间就能清楚闻到这个窗帘闭合,光也透不进的空间里,蕴着一股绵长的软香。
    好女孩子家的味道。
    事后换了干净床单,但那股腥甜气没有散尽,所有味道混在一起,别样的馥郁旖旎,让人忽的想到“香闺”二字。
    多贴切,多妙不可言。
    她缩着睡,被子里便隆起一小团,赵牧贞膝盖压到床上,倾身去摸她的额头。
    按说刚睡醒身体机能还没完全恢复正常运作,体温是偏低一点的,但手下的触温让赵牧贞脑子里只剩三个字。
    完!蛋!了!
    感觉有点热。
    用体温计量了一下,38.2度,比昨晚第一次量还高,温度计放回盒子里,赵牧贞把还不肯起床的约西从被子剥鲜笋一样剥出来。
    约西眼都不想睁开,被他抱着,坐在床上,一身的不满:“还想睡,让我睡嘛。”
    “你不是想睡,你是烧得有点昏了,西西,起来,去医院。”
    就能有多离谱,赵牧贞像哄小朋友似的把人哄去洗漱,牙是自己刷的,脸要赵牧贞擦。
    用温热水浸过的洗脸巾拧得半湿半干,赵牧贞洗一遍、擦一遍,动作都轻轻的。
    约西仰面,闭着眼睛,眼周红红的,眉目间的厌世浮冷都消失干净了,人白白净净的,看着好乖。
    赵牧贞一手扶她下颌,另一手擦,约西一下睁开眼,眸底匿着点软倦病气,人倒是精神,声音很活泼。
    “啧,不准呐。”
    赵牧贞问:“什么?”
    约西手背搭一下自己的额:“不是说能do好的吗?都do成那样,怎么还是没退烧啊?网友不会是编段子骗人的吧?”
    “……”
    赵牧贞亲亲她的额头,柔声说:“下次不能胡来了,”说完又补充一句,更像是自责的告诫:“我也不可以再这样胡来。”
    他的唇温温的,落在额头上有一点舒服,约西想起什么,忽然笑了笑说:“虽然网友说的不准,烧没有退,但——好像成了一个更玛丽苏的梗!”
    对于她所说的玛丽苏,赵牧贞一头雾水:“什么梗?”
    约西伸出一根手指,表示这是关键,赵牧贞认真地看着她,只见她也是一脸认真相,一本正经说:
    “被do到发烧了。”
    约西不想去大医院,万一遇上挂号排队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赵牧贞搜了附近,有一家诊所步行能到。
    他牵着戴齐手套帽子的约西,一路都在听她讲霸道总裁。
    第52章 .52小诊所男朋友昨晚开车带我去兜风……
    约西从小待剧组,字还没认多少的时候就开始听导演讲戏,对故事敏感,又懂节奏又会设悬念。
    虽然是讲霸道总裁,但她先问赵牧贞:“你有没有学医的、以后要当医生的朋友?”
    赵牧贞想了想说:“胡向天,在平城读医学院,怎么了?”
    约西说:“你看,这就是关键人物,一个合格的霸总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医生朋友。他爱女主,但第一次爱人总是爱得很鲁莽,一不小心女主就会受伤,然后这个医生朋友就要来给女主看病,然后由这个医生朋友的视角侧面烘托男主是多么的爱女主,他从来没有见过桀骜不羁的男主这么紧张过一个女人,等女主退烧醒来——”
    “醒来?已经到了昏迷的程度?”
    赵牧贞认真听她说话,合理提出疑问。
    约西说:“那当然啊!不到昏迷的程度,那像我们这样拉着手,吹着风,聊着天,慢慢悠悠找诊所。”
    约西晃一晃和他牵在一起的手,她带着手套,他却没有,她握着他的手一起放进他大大的外衣兜里,继续说着:“那故事也太平淡了吧,诊所还没走到呢,估计就和好了,那还怎么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就是要让男主没法儿解释,女主没法听到解释,全世界,包括医生朋友,包括读者都知道男主爱死女主了,但女主就是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逃?”
    “因为男主伤害她。”
    赵牧贞:“他爱她的方式是不停地伤害她吗?”
    约西理所当然地顺着古早的霸总逻辑解释道:“因为他太爱女主了,没有安全感,占有欲强,患得患失,这样的爱让他痛苦,就会忍不住伤害女主啊,但还是爱她的。”
    赵牧贞不能理解这样的故事,逻辑完全顺不通。
    “因为喜欢一个人很痛苦,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转移这种痛苦了么?喜欢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产生的结果却要别人负责?他是怎么当上总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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