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宁岁洗漱一番,躺在地上,正准备闭眼睡觉,突然接到弟弟打来的电话。
    “姐姐,你现在能不能过来?咱妈出事了,她快要被打死了!”
    “你现在在哪?”宁岁赶忙坐起身子,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得知了医院名字,她顾不得收拾,穿着睡衣就想往外跑。
    封子戚制止了她:“你要出去干什么?至少换身衣服。”
    注意到宁岁满脸的泪珠,他愣了一下,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哭。
    平日里宁岁一直很坚强,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妈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
    “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赶紧去换衣服,我开车送你!”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外面,宁岁直奔病房,看见浑身上下都是绷带的妈妈,泪水夺眶而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
    她冲到妈妈面前,语气近乎绝望。
    她白天回去的时候,妈妈的身体还很好,这才一个下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爸爸打的。”宁晨站在旁边抹着眼泪,声音哽咽:“之前爸爸就经常对妈妈动手,所以我才想出去打工,有钱了,妈妈就不用受这个气了。”
    就在这时,医生走了进来,和他们两个人商量的治疗方案。
    “我建议前一种方案,但这样需要的医疗费会很多。”
    宁岁紧紧地咬住嘴唇,白天给弟弟交学费,已经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钱。
    她去哪里凑妈妈的医药费?
    “转到vip病房,请专家过来,不必考虑治疗费用,这笔钱我们封家出。”
    封子戚走了进来,替宁岁解决了困境。
    医生走后,宁晨看着他,眼里满是好奇:“你就是我的姐夫吗?你不许欺负我姐姐!”
    不过,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坏,应该不至于像爸爸那样欺负人。
    “别乱说话,他从未欺负过我。”宁岁无奈的捂住了弟弟的嘴。
    妈妈的医药费都是人家帮忙垫付的,别说他平时和自己相近如宾,就算真像爸爸那样动不动打人,那也认了。
    宁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正准备和这个姐夫多说几句,突然看见酒鬼爹爹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你这个小贱人,你妈就是条贱命,住什么医院?不用花钱……”
    话说到一半,宁父突然看到站在旁边的女儿女婿,瞬间换了一副嘴脸。
    “我的意思是说,住医院干什么,咱们家有这么好的女婿,必须要去专门的疗养院,请来最好的医生,绝对不能留下病根。”
    “滚!”宁岁看见他,气得咬牙切齿,他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有脸跑到医院来。
    宁晨也是一脸不善,伸出双手,像母鸡护住小鸡一样,挡在宁岁面前。
    “你赶紧走开,你不是我们的爸爸,妈妈的伤都是被你害的,肯定是你把妈妈打成了这样。”
    宁父愣了一下,笑容满面的弯下了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晨晨,你不要乱说话,让别人听见误会了怎么办?你妈妈身上的伤,是那些来催债的人打的,爸爸回家太晚了,没有保护好你的妈妈,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可信度不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擦着眼泪,一脸痛苦道:“这可是我的结发妻子,这么多年来,我不停的赌博,只有她对我不离不弃,我怎么可能舍得动手?都是那些催债的,我现在已经忏悔了,晨晨,岁岁,你们还真能不要爸爸吗?”
    宁晨是个孩子,被他这一哭,顿时就信了他的话,语气比之前好了不少。
    “就算不是你打的妈妈,那妈妈也是因为你才会挨打。”
    “是是是,我的宝贝儿子,你别和爸爸计较,爸爸错了,以后你好好读书,考个好学校,你还要和你姐姐相互扶持呢。”
    “那你真的不去赌了吗?”宁晨半信半疑。
    “当然不去了,我有你们这两个孩子,还赌博干什么?以后谁让我赌博,我就和谁拼命!”宁父在酒桌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出撒谎不眨眼的技术。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发誓,成功把宁晨糊弄过去。
    封子戚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沉声道。
    “赌鬼的话可不能相信,你如果真想做一个好爸爸,从明天开始就去工地搬砖,连着做三个月,我就相信你。”
    正好封家有一个项目,现在正在招建筑工人,给的工资很高,当然,时间安排的也很紧。
    保证他下了班以后,一门心思睡觉,吃饭,再无赌博的念头。
    “这……”宁父顿时犹豫起来。
    宁晨可不管他拒绝与否,直接就在旁边拍起手来:“姐夫说的对,爸爸你去工作,赚钱给妈妈交医药费,还有我的学费!”
    宁父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想到封家的钱,以及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心一狠,点头答应下来。
    大不了等过了这三个月,自己再去赌。
    “医药费我先帮忙垫上,待会你写个欠条,工资直接抵债。”封子戚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
    确定宁母没事,两个人这才转身回家。
    回去的路上,宁岁想到父亲刚刚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刚真的谢谢你,现在他估计要郁闷死了,我长了这么大,他出去打工,从来没有干够一个月。”
    现在被封子戚这么一摆,要去搬三个月的砖,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封子戚沉默片刻,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妈妈身上的伤,是谁打出来的?”
    此话一出,车内顿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封家外面,宁岁这才苦笑着回答。
    “我觉得是爸爸,催债的人并不傻,如果他们打伤了人,债要不回来,而且还要面临一大笔赔偿,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傻?”
    自始至终,宁父骗过的都只有宁晨一个人。
    “看来你还不傻,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点。”封子戚看她一眼,第一次给出了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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