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悄然过去,寒朗在确认第四天补给的位置后,带队换装,穿上厚厚的雪地衣物,穿上雪白的雪地伪装服,贴着雪山的边缘,在有冰的位置无声前进。
    无线静默开始了。
    这一片,他们只有穿越雪山暴露的几率才会低,因为雪山下面大面积没有树木的位置,秃山,行进很容易暴露,无人机就可以看到他们。
    不过一定不是大型无人机,这里的防空能力可不弱,大型无人机分分钟会招来导弹。
    除了蚂蚁和小偷没有系统的训练过雪地战斗和行军,连蓝宝石也在跟寒朗回家的时候突击练习了雪地生存,只是滑雪板没来得及训练。
    不过这里倒是不需要滑雪板,他们只是徒步穿越这一区域。
    距离不到百公里,大致有六七十公里的样子。
    预计三天,第四天抵达物资补给的位置,也是最后一次补给,剩下的路程五天最多,他们还有十天的食物到头了。
    这是指靠自带补给来说的,这里的野生动物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可以打到野物填补食物的空缺。
    白皑皑的冰面上,一行人跟孤独的行者一样,缓慢行进着。
    行进中,打头的寒朗突然挥手示意,随之队伍快速蹲下防御,枪支顺下来,但手套没有摘掉。
    大妈和蚂蚁先后举起望远镜,看向寒朗看去的位置。
    那里,是雪山边缘地带,没有植被,山体发黄,很容易看到上面不同的颜色。
    那是一群羚羊一类的食草动物,或许是靠近雪山寻找雪水流淌的小溪喝水,才靠近雪山边缘。
    寒朗举着望远镜细致观察,确认周围几千米内不会有人,随之伸手向蚂蚁要抢。
    蚂蚁利索将手里的as巨狼递给寒朗,顺下后背的霰弹枪。
    寒朗背着一把14,一把霰弹枪,抱着as巨狼连续几个手势,随之哈腰摸向几百米外。
    这个距离,他要想击中目标必须用14,可14的枪声会暴露他们,所以使用巨浪更稳妥,只是需要靠近到二百米以内,百米最好。
    随着寒朗的手势,快手和鬼少抱着巨浪跟上寒朗。
    那群食草动物正悠闲溜达,浑然不知道危险临近。
    几百米,他们很快靠近,抵达最有把握的射程之内,寒朗略一扫视,挑中两只体格壮硕的,半跪举起枪。
    噗噗两声枪响,远处的食草动物里,两头体格最壮硕的头颅几乎同时喷出血雾,一头栽倒在地四肢蹬动。
    其他动物一愣,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跟着血腥味刺激到了它们,不知道敌人在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逃跑就对了。
    于是,随着第一只窜起逃遁,一群食草动物立时狂飙。
    “动作快!”寒朗迅速换上14,举起搜索,巨浪就放在脚边。
    快手和鬼少闻言抱枪窜起,最快的速度在砂砾上狂奔,短短时间就到了两个还抽搐的食草动物近前,简单处理了地上的血迹,一家一个拎起就跑。
    如果附近有眼睛,那他们在发现食草动物异常时会展开搜索,所以,尽快离开这个位置才是王道。
    毕竟他们一身白。
    砂砾上,很难留下痕迹。低温时冰雪会覆盖住这一片,春暖花开,积雪化尽后,雪山的雪水会潺潺流淌,也带走了所有的细沙土,留下砂砾。
    俩人跟寒朗交错而过,直奔大妈他们而去。
    寒朗最后掩护,在俩人过去后才掉头就走。
    打个猎而已,依旧严格执行战场战术。
    大妈那里已经分派人手寻找干草,寻找荆棘的枯枝,在鬼少俩人奔回后,接替他们带着两个已经不挣扎的食草动物尸体直奔斜上方的山坳。
    那里肯定能找到可以生火的位置,这些肉类需要烤。
    除了蓝宝石,涂鸦,魔术师,以及大妈,其他人快速分散寻找燃烧物。
    他们是有酒精,固体那种,但那是应急的不是烤肉的,也烤不了这么多肉。
    所以,还是要到没有雪的位置收集枯草以及一些细小的荆棘枯枝。
    大妈带头走进是冰雪覆盖的山谷,在一处偶有水流流通冲出的裂缝处站住脚,确认裂缝上面的冰层不会坍塌,下面都是岩石结构后,宿营地选定。
    半个多小时后,寒朗他们一家一大抱枯草等燃烧物进入裂缝,开始切割已经扒皮掏去内脏的肉,做着烘烤前的准备。
    这会天还没有黑,所以还不适合点火,烟雾会暴露这里。
    夜间就好多了,红外的话,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也难以捕捉到随着寒气飘散的微弱热源。
    警戒,交给了马修和蓝宝石,第二层是小偷和鬼少,其他人紧张忙碌。
    这里只剩下冰层,足迹是不会留下的,但也要提防有冒险的游客靠近,毕竟这里距离雪山根部太近,只有大几百米而已。
    忙碌中,天渐渐黑了。
    篝火点燃,不值岗的快速烤肉,将肉条贴在找到的岩石上,借助火焰烘烤岩石的温度,将肉条烤熟焙干。
    虽然只有盐,但烤出来的肉不难吃就是了,可以当做补充食物,至少可以多坚持几天。
    洞底,还有冰覆盖着,并没有部被水流冲走,整个裂缝里大部分的冰面,倒是有水晶宫的感觉。
    随着浓郁香气飘出的热源飘散在夜空,这里在享受野味大餐并不被外界知道。
    大妈一边烤着吃的肉一边说道“这里一般是登山爱好者喜欢的位置,没准这后面冰里还封存着尸体呢。”
    “肺水肿一出现,睡着了就醒不了太正常了。”快手撕掉一块肉,边咀嚼边说道“地球变暖,世界各地雪山都在缩小面积,这个位置看下面的地貌,几十年前应该是山半腰,冰川至少消失了几百米。”
    “有尸体也没价值,登山的能带什么好东西。”魔术师翻动肉条嘀咕了句。
    寒朗一手烤着要吃的肉,扭头打量着晶莹的冰壁,对于这里是否有尸体并不感兴趣,但对于这种多少年的冰川还是蛮有兴趣的,毕竟松江可没有常年不化的冰川存在。
    就在他扭头看向晶莹剔透,光泽闪烁的冰面时,涂鸦伸脚踢开一块因温度开始融化的冰块,避免水流到篝火里浇灭了篝火。
    冰块刚刚踢走,借助篝火的余光,不等收回视线突然惊咦一声。
    所有人一顿都看向他,在这里,风吹草动都是要警惕的,更别提惊咦了。
    没等大家问,涂鸦放下手里的烤肉看向地面,也就是岩石上,说道“还真有篝火的痕迹,这里很早以前真住过人。”
    “我看看。”
    大妈是所有人里对这些最感兴趣的,想来是因为了解很多考古的知识的关系,喜欢探究这些。
    涂鸦让开位置,让光亮能彻底照到那里,没有在意。
    其他人包括寒朗也没啥兴趣,都没凑过去,依旧烤着各自的肉。
    就跟魔术师说的,这里就算有冰封的尸体也没啥意思,因为尸体不会讲故事,就算会,他们也没兴趣去了解。
    而除了故事,登山者是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留下的,起码对于他们这些佣兵来说,除了财物,死人的信息他们是丁点兴趣都无。
    大妈细细看了看,掏出手电,拽出匕首,饶有兴趣的抠着已经酥了的冰面,显然想知道更多。
    寒朗收回视线,看了看大家,说道“快手、涂鸦一组,蚂蚁、魔术师一组准备接替他们值岗,让他们回来吃点热乎的。”
    “好的头。”
    四人应了声快速吞咽烤好的肉,端起开水杯放在身后的冰面上,快速降温,准备接替站岗。
    就在几人忙碌时,大妈抠掉一块脸盆大的冰面,接着在底部抠着什么。
    大家没有人关注他,他独自一个人兴趣浓浓,还真想研究点啥的样子。
    就在四人准备接岗时,大妈突然说道“头,这里住着的不是登山者。”
    “什么意思?”
    寒朗翻动烤肉问了句,其实心里没啥兴趣。
    “头,燃烧物是木头。”大妈拿着一块刚抠出来的木炭说道。
    木头,在这雪山上可是罕见的东西,除非登山者自己背上来,否则是不可能找到木头的。
    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这块木头不是劈柴。”大妈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那段只有十几公分的木炭,神情凝重。
    嗯?
    大妈话音落下,知道劈柴是什么的寒朗和涂鸦都扭头看去。
    “这是切割规整的木板。”大妈一边说着一边查看那块冰块下是不是还有其他残留。
    寒朗闻言站起身走过来,拿起木炭看去。
    的确,这是一块不是很厚,一两公分厚度的木板,或者叫木条的碳化残留,不是木头劈开的取暖烧柴。
    涂鸦也凑过来看了眼,狐疑说道“这怎么像是包装箱的木板?”
    “应该是子弹箱的木板更准确。”大妈一边继续抠着更厚的冰面一边头不回的说道。
    “没错。”寒朗翻来覆去的看着,说道“手榴弹箱或者武器的箱子更早的时候都是这种木条封装。”
    子弹为了防潮,很早就是用铁皮来封装,也有木头箱子,但箱子里也是小盒的铁盒,里面用油纸包裹散装子弹。
    这里出现木条,绝对不是登山爱好者,因为不管什么时间,携带木头燃料是不可能的,毕竟寒冷,木头的燃烧不如油类或者酒精,还携带方便,量小。
    这会雪山面积缩小了,要是早年,这里就已经进入极寒地带了,木头,能用多久?
    如果猜测正确,这里曾经来过军人,只有军人携带弹药箱才会有木板。而他们要找的冥王总部,或者说重要的训练基地,供词里是有雪山训练的,那这里岂不是真有可能是冥王的训练场?
    “你们去换班。”寒朗放下木炭挥手下令。
    “是。”
    所有人应声领命,快速穿戴整齐走向裂缝外。
    外面这会已经很冷了,不穿戴整齐待不了俩小时就冻僵。
    不等站岗的返回,寒朗和大妈各自抄起工兵锹,弯回锹头,跟镐头一样开始刨冰,试图看看有没有其他佐证证明这里曾经驻扎过军队,至少有军人到来。
    蓝宝石等人陆续返回,见俩人刨冰没有过多询问,快速接过烤肉的活,一边添火烤自己的食物,一边翻着已经半干的肉条。
    工兵锹的工作效率还是蛮高,这里的冰因为温度的关系,已经有点发酥,不再坚硬如铁,很是好刨。俩人一块块抠起大冰块露出岩石,清理岩石上粘着的冰渣,寻找新的线索。
    可抠出一米多,岩石和冰的结合度越来越强,地面火烧的痕迹却逐渐消失,似乎出了火堆范围了。
    寒朗站起身,看了看清理岩石表面的大妈,抡起工兵锹继续向里刨。
    连续几下后,寒朗突然顿住。
    冰的声音不对,不是实心的,似乎是空的。
    这对于小时候经常刨冰窟窿的他来说,细微的动静差异一听就听出来了,是不是空的,是不是离水面很近,或者直接贴着水面一听就能分辨。
    后面是空的!
    寒朗眉头一展,扭头说道“鬼少,来,放个炮仗,动静要小震动要小,别震塌外面的冰层再活埋了。”
    鬼少咽下嘴里的肉,听完点头,快速从背包里找到c4以及爆炸的东西,几步来到寒朗那里,在大妈疑惑站起同时,利索抠出一个小洞,片刻,嘭的一声闷响,连火堆那里烤肉的蓝宝石他们都没影响到。
    随着烟雾快速飘荡出去,寒朗三人返回冰面那里,不等烟雾散尽,寒朗眼中精光一闪,伸手一锹,哗啦声中,已经酥了的冰块散落掉下。
    篝火的光线照射下,飘飞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泽,同时,一个一米多高的窟窿出现在大家视线里。
    还真是空的!
    所有人一顿,快速吞咽,连蓝宝石也左右手一抹,擦干净嘴上的油渍,拎着as巨浪靠近寒朗。
    大妈的手电适时亮了,一道光柱透过飘荡的冰晶照进窟窿里。
    光柱照进去的一刻,所有人呼吸一滞。
    里面,竟然是一道门户!
    这可就不是是登山爱好者留下的了,这是冰川上的工程,这是一个秘密所在,还不古老。
    因为那个门户是铁的,年代不确定,但属于工业时代的产物,绝对差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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