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闷声:“一报还一报。”
    午时她也咬了他,而且相较而言,她咬的那口可是丝毫不曾留情。
    她衣衫半褪,香肩若隐若现,上面残余了些许痕迹,霍余只要一瞧,就觉得呼吸稍重些,他只能垂眸将衣裳替公主穿好,眼不见为净。
    陈媛轻颔首,斜眸睨他,霍余轻吻在她下颚,低低叹了一声:
    “公主啊……”
    他似有百般无奈,然而话音未尽,可陈媛却没有问。
    因为有些话,无需说出口,她也能听得明白。
    作者有话说:
    霍余:这病还不好嘛?
    【嘿】
    第95章
    翌日,盼秋等人进来时,就察觉不对劲。
    大人日日守着公主,今日怎得不见人?
    床幔后传来动静,盼秋和盼春上前拉开床幔,一拉,就险些惊掉眼球,她们对视一眼,赧得立刻低眉垂眼。
    霍余抬手捏眉,衣裳不整地坐在床榻上,而自家公主窝在人家怀中,连眼睛都睁不开,盼秋觑了眼外间天色,辰时早都过了,搁往日,公主也该醒了。
    霍余顶着盼秋等人的视线,也甚些不好意思,他拢了拢大敞的衣襟,遮住公主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将锦被替公主盖好,轻手轻脚地将人挪出怀中,穿鞋下床,才刻意压低声:
    “昨日公主闹得晚,让她再睡会儿吧。”
    盼秋耳根子红得发烫,眼球都快瞪出来了,什么叫闹得晚?
    她暗戳戳地觑了眼大人,看似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但眼底青黑不见,眉眼似藏着荡漾,一时之间,盼秋竟猜不出,适才那句话可否是他故意言之?
    盼秋在宫中见多这种妃嫔,就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旁人以为圣上有多宠爱她。
    可大人未遮衣裳时,身上又的的确确留下了很多痕迹。
    盼秋只能在心中腹诽,明面上稍囧地问:
    “公主一日要喝两次药,再不起身就耽误了时辰,要不奴婢去将药再热会儿?”
    霍余眼神闪躲,轻咳了声:“喝药耽误不得。”
    话是这么说,但霍余却没有上前主动叫醒公主,甚至说了句:
    “我尚有事,晚些再回来。”
    他离开后,盼春有些纳闷:“这还未回到长安,大人能有什么事?”
    盼秋立即回神,对啊!
    她满眸不解,却只好先将公主叫起来喝药,陈媛被吵醒,脑子中还有些嗡嗡的,她细眉轻蹙,稍显含糊不耐:“干嘛?”
    盼秋一张沾了水的帕子,直接擦脸,硬生生地让陈媛清醒过来。
    她眼眸一瞪:“你越发没规矩了。”
    随着起身动作,陈媛衣裳稍褪,露了半截香肩,微红微紫的痕迹印在上面,她肌肤白皙细腻,衬得格外明显,盼秋瞧了一眼,就羞得说不出话。
    她低着头,不敢看,才小声嘀咕:“公主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明知今日要喝药,昨日还闹得那么晚,险些耽误了喝药的时间。”
    陈媛听得一脑子懵。
    她打断盼秋的嘀咕声:“什么闹得晚?”
    她昨日本就睡了一日,后来醒了就不如何犯困,只和霍余闹了一会儿,就很快躺下,霍余搂她搂得紧,似片刻不敢松,让她睡不着。
    她的确睡得晚了些,但绝对称不上一个“闹”字。
    盼秋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霍余:
    “大人说,公主昨夜闹得晚了些,让奴婢晚些再叫你。”
    陈媛倏然瞪圆了眼眸,直接气得呵笑了声,霍余当真长了能耐,昨日不仅敢咬她,今日还敢对盼秋说一些污她名声的话了?!
    陈媛扫了一眼房内:“他人呢?”
    “大人说他有事,晚些再回来。”
    陈媛翻了个白眼,躲吧,瞧他能躲到何时。
    然而霍余这一躲,就躲到了晚上才露面,陈媛刚起床时那零星半点的怒意早就散了,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霍余心虚地朝盼秋看了一眼,盼秋不和他回望。
    霍余就知晓,他早上那话必然落入了公主耳中,他上前在公主开口前,打断她,一脸冷静严肃:
    “长安来信,北幽和穆凉使臣被强制留在大津甚久,两国快要闹起来了。”
    陈媛适才要讽刺霍余的话顿时消失,在她这里,国务总比儿女私情要重要些。
    “淮南事已了,岭安军也已撤回,你传信回去,若那些使臣想要离开,就让皇兄放行吧。”
    霍余取回来三玉匣的药,林太医说,那些药最好能尽快用,时间若就,药性就会大打折扣。
    三日一次药浴,一共三次,每日一碗药,共服十二剂。
    等彻底结束时,他们的行程也就将近长安了。
    一想到还有两次药浴,陈媛整个人都蔫巴了,也没有心思和霍余秋后算账。
    只有的行程,每隔三日,队伍就会停留两日。
    不知是不是陈媛的错觉,她竟觉得后面两次药浴不如第一次来得疼,尤其最后一次,那疼痛几乎都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她走出浴桶时,腿尚有些软,却不至于像第一次那般,连站都站不起来。
    而且,她也的的确确察觉,似比往日,她要精神很多,就是浑身冰冷乏力都消散了不少,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陈媛将这些和林太医一说,林太医诊治了公主这么多年,头一次笑出声:
    “会如此,就代表公主快大好,日后细心休养,这寒症也就基本根除了!”
    盼秋等人立刻欢呼出声,在喧闹中,陈媛一怔,然后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霍余,霍余低头笑,垂眸静静地看着她,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往日那么冷淡的人此时也笑得很温柔,可莫名的,陈媛却觉他都快哭了出来。
    陈媛恍惚,她的寒症,在无数个日积月累中,早也就成了他的心病吧。
    此时距离长安也就一日的行程,陈媛想起在长安中等她消息的皇兄,这么多年,皇兄对她充满愧疚,日日不得展颜。
    盼秋高兴得都哭了,她擦了把眼泪:“真好,以后公主就再也不用日日喝药了!”
    作为公主的贴身奴婢,每日瞧着公主厌苦,却还得逼着她喝药,每瞧一次,盼秋都会生出一次心疼。
    陈媛轻笑出声。
    的确,真好。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传令下去,整队准备回长安!”
    陈媛想将这个消息赶紧告诉皇兄。
    翌日,一行人终于回到长安,盼秋道:“往日在长安时还不觉得,这几趟出去后,才发现还是长安最好。”
    并非长安繁华,而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她们觉得熟悉。
    然而陈媛刚回府,不等她收拾好进宫,就听说了近日长安的混乱,淮南那边的信件被送回长安后,陆氏一行人就被关押到了大理寺,等候处置。
    而,陆含清却一直在大牢中,要求见靖安长公主。
    消息是凤玲送来的,她将要大婚,早就盼着陈媛回来,一听她进城,就立刻赶过来,不顾霍余还在,轻轻推搡了下公主,眼睛都红了:
    “公主多威风!淮南那种地方都敢以身犯险!”
    鬼知道她刚听说淮南消失时,尤其是公主居然亲自前往战场时,担忧得连饭都没吃下去,直到听说淮南望族皆被镇压,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瞧出她的担心和气急败坏,陈媛难得任由她推搡没有生气,凤玲是她的堂姐,同样也是她唯一的闺中好友,半晌,陈媛才低声道:
    “都要嫁人了,怎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凤玲被取笑,嗔瞪了她一眼,擦了擦眼泪,才说:“你这些日子不在长安,不知晓长安发生了什么,陆含清被押进了大理寺,但他一直要求见你。”
    “公主该知晓柳寺卿的女儿,柳如棠,这事是她告诉我的,事关公主名节,她并没有对外乱说。”
    陆含清被关进大牢,不要求面圣,不道冤枉,只要求见长公主,若传出去,谁信陆含清和公主之间没有什么?
    哪怕公主不在乎这些,但凤玲不行,她明知公主和陆含清没有什么,凭什么任由陆含清脏了公主的名声?
    所以,她特意让柳如棠不要同旁人说这件事。
    柳寺卿是个嘴严的,他自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所以,至今长安城还未传出什么来。
    陈媛记得柳如棠这个人,梦中她也看见柳如棠曾出入过公主府,二人私交不错。
    但今生霍余占据了她大多数时间,再加上洛劢城和淮南一事忙碌,她这一次,倒是和柳如棠没有什么交集。
    陈媛皱紧了细眉。
    梦中她和陆含清相识近八年,尚有些情分,所以,后来陆含清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厌恶至极,但却还能理解。
    可今生有霍余作梗,她几乎和陆含清没有什么接触,陆含清为何要见她?
    霍余在一旁冷嗤:“公主也是他想见就见的?”
    不明其义的一句话,打断了陈媛的思路,同时,也让凤玲朝霍余看去,轻挑了挑眉梢,视线在公主和霍余两人间打转,半晌,她轻哼了声:
    “公主可还记得我大婚是在何日?”
    陈媛记得,但说出口时,仍有些发怔:“七日后。”
    凤玲见她记得,才放过了她:
    “七日后公主给我添妆,我原想着还回去恐得几年,如今看来,怕是很快了。”
    她意有所指地觑了一眼霍余,霍余朝她轻颔首,面不改色地应了。
    尤其是公主并未反驳,凤玲惊呆,半晌,她才恍惚地点着头。
    等凤玲离开后,霍余才转头看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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