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耸耸肩,倒也没再跟段易安怎么拉扯,他随口说了句“那我先去厕所了”,然后也没多话。
    段家小少爷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天真的都分不清哪些是真的朋友,哪些是所谓的酒肉朋友。
    任远刚踏进厕所,就被一股大力拽着摔到了门后,后背抵着清吧的厕所门,把门堵的死死的。
    “惹恼的小猫,这么容易就炸了毛。”任远身子靠在门后,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人。
    榭桥紧紧揪住任远的衣领红了眼,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任少爷,你到底想怎样?不是说好不在哥面前提那件事的么?”
    “我说呢,因为什么事情。”任远勾起唇角就这么一脸不怕死地看着榭桥,“榭桥,是你自己说的啊,那么久远的事情,早就忘了。”
    榭桥揪着任远的手有些发抖:“任少爷,当年的事情你也该放过我了,当初那都是喝醉了酒犯的错,我也跟你道歉了。”
    “榭桥,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道歉能解决的?”
    “那你还想让我怎样?!”
    任远垂着眸子看了一眼握紧自己衣领的手,轻声说道:“榭桥,我不会原谅你当年做的那件事的,我回来,也是为了跟你讨债了。”
    榭桥刚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怎么?不接?”任远挑着眉看了一眼榭桥,不用想都知道谁打的电话,估计段易安去外面找了一圈没发现榭桥,现在都有些抓狂了,“再不接,又要生气了。”
    口袋里的手机就跟疯了一样地响着,榭桥皱着眉头,迟疑了几秒钟这才松开了任远的衣领,拿出手机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人。
    任远识相地耸耸肩做出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榭桥,你去哪了……”段易安站在风口,夜晚的风把他茶色的头发吹得微乱。
    “在厕所……”
    任远拍了拍榭桥的肩膀,然后径直走到厕所里面去解决了。
    段易安看着门口牵着手路过的情侣,看着从树丛里探了个头然后又钻回到树丛的野猫,看着今晚残缺的月亮,背靠着清吧的那块木板牌子,神色复杂地举着手机说道:“你出来。”
    榭桥走出来的时候,段家这个小少爷脚旁摆着几瓶廉价的啤酒罐头,手里还有一瓶刚喝了没多少的啤酒,他就如同被时间定格了一般地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整个人安静的不像话。
    “少爷……”外面的风有些凉,吹得脸红扑扑的,榭桥把外套脱下来往段易安身上一披说道,“外面冷,别冻着了。”
    段易安拽着榭桥的外套,把自己裹紧了些说道:“榭桥,有时候我觉得我特没用。”
    “少……”
    “跟你相处了十几年,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看你觉得这么陌生。”
    榭桥握紧的有些发白的指骨微微发颤:“少爷,你晚上喝的有些多了。”
    “酒这种东西,怎样才算喝多了?”段易安侧过头看着榭桥,嘴角一勾,笑的倾国又倾城,以前榭桥以为这话只能形容女人罢了,没想到放在段家小少爷身上也是那么合适,“我脑子清醒的很,怎么就喝多了?倒是你啊,榭桥,明明没喝酒的你,却醉的比我还厉害。”
    陈枳洋调出来的酒店录像,就像是一个定时炸 弹一样停留在段易安的信息栏里,他*。
    录像封面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少爷,我……”
    段易安踉跄的站了起来,榭桥刚想扶住他,却被他拍开了手:“榭桥,我没醉,我很清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清醒了,等你清醒的时候,你再跟我说吧。”
    榭桥眼睁睁地看着段易安随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根本阻止都没法阻止他。
    “榭桥,有些事情藏不住的。”任远在他们后头目睹了一切,只是一直没说话罢了。
    榭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里的恨意藏也藏不住,任远苦笑地看着走远的榭桥,真不知道他算是施害者还是受害者。
    段易安给他发的警告短信让任远有些意外,还以为这家伙又跟以前一样,大发脾气,说不准还会跟他打一架,结果他竟然这么和平地走了。
    段易安,这么多年了,看样子你也变了许多啊。
    段易安靠在车后座,浑身的酒气让司机大叔有些害怕他吐的满车都是。
    “大叔,我没喝多少酒,还不至于吐。”
    虽然段易安眼睛聚不了焦,但脑子还有点意识。
    “小伙子你到底要去哪儿?”
    “沿着江边转一转吧,现在不想回家。”段易安降下车窗,看着窗外灯火辉煌,这种暂时不想见到榭桥的心情让他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可悲。
    为什么别人谈恋爱都那么轻松,到他这儿却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他今天真的克制住自己了,他要听榭桥自己的解释,既然榭桥把他交给了自己,他就该学着去信他啊。
    “哎?后面的车一直跟着我们啊……认识的人吗?”司机大叔看着后视镜里的出租车,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本来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后面的车,后来绕着江边都开了这么多圈了,发现后面的车依然跟着他,就隔着不近不远的适中距离,他怎么拐,他也跟着拐,这种电视剧里出现的画面让他也有些心慌,心里寻思着他这次不会是载着一个犯罪分子吧……
    有些受伤的段家小少爷头都没回地说道:“嗯,不管他。”
    榭桥看着前面的出租车,看着车里段易安的背影,眼里的神色复杂的不行。
    他想跟段易安提起当年的事情,可他不敢。他原以为这件事最终就埋藏在回忆里,再也不会翻出来了,结果任远出现打破了一切,他和段家小少爷中间一直有个天平,现在天平彻底歪了,榭桥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有考虑过他和小少爷的未来,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在里面夹杂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质,段易安跟他交代了许浩的事情,那他呢?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哪怕是个错误,是个不该段易安知道的错误,是不是也不该瞒着他。
    “跟着前面那辆车。”榭桥上车的时候对司机这么说。
    他还没想清楚,他的思绪现在乱的要命。
    夜晚的江边,微风拂面,两辆车顶亮着红灯的出租车绕着江边,一圈一圈地打转。
    段易安高三那年,学校把百日誓师大会和成人礼一起办了,那是榭桥第一次知道,原来喝酒真的会误事,误大事。
    那时候,段易安、任远还有一些段易安的狐朋狗友晚上偷跑出去喝酒,说什么纪念成人礼,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喝酒的借口罢了。
    那天,段易安说什么也要拉着榭桥一起出去,好像是有什么高兴事一样必须跟榭桥说。
    榭桥之前见过任远他们,跟段易安玩的好的狐朋狗友们他都见过,这些人因为他和段易安的关系,平时也照顾了他不少。
    那天,所有人都好像很高兴,尤其是段易安。
    段家这个小少爷靠在榭桥身旁,手里举着酒瓶子,脸色红润地对榭桥说:“榭桥,榭桥我有话跟你说。”
    那时候任远把段易安拉开了,他蹲下身子看着喝醉酒的段易安说道:“段三爷,你醉了。”
    段易安也不听,只是往榭桥身上贴,等榭桥问他他要跟他说什么的时候,段易安又死死闭嘴不提了。
    “他喝醉酒之后真的撬不开他的嘴的,你别指望他真能跟你说什么。”任远伸手想把段易安扶起来,结果榭桥突然站起来把段易安背了起来。
    那时候的榭桥,比段易安还要矮一点点,但其实已经有要超过段易安的趋势了,即便这样,背着段易安的时候,倒是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一点都不费劲。
    以前段家小少爷离家出走的时候,他都这么一步一步把他背了回来。
    任远给段易安开了一个房,让榭桥把段易安送了过去。
    任远靠在衣柜旁,就这么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两个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两人有什么,只是大家一直藏在心里没说罢了。
    榭桥本来是准备留下来陪段易安的,结果任远非要拉着他过去凑个数,说什么人少喝酒没意思。
    榭桥不喜欢与那些人独处,段易安交的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大多数都是纨绔子弟,榭桥跟他们不是一类人。
    可任远那么热情,碍于段易安的情面,榭桥还是挺尴尬的过去了。
    那晚劝酒的太多,榭桥不停地赔笑着说自己酒量不行,喝不了酒,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榭桥是乖宝宝,跟他们不一样,所以像是故意的一样,一个人提起了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其他人都开始附和,结果第一开始中标的就是榭桥。
    榭桥那时候才明白,这些人是合伙起来玩他了,可他连防抗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富家子弟们想玩,他只能陪着他们玩,也是那时候榭桥明白,原来真正能保护他的,只有段易安罢了。
    任远托着腮看着乖乖巧巧的榭桥问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榭桥知道大冒险肯定是让他喝酒。
    “你是不是喜欢段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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