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荷又被弄得流出点眼泪,受不了似的皱着眉,偏过脸把眼睛闭上了,也不跟他提要求了。
    霍瞿庭低下头,把侧脸贴在他胸口,然后又偏过脸在上面吻了吻,底下打桩似的一下下凿进去,辛荷下面早就被他弄得湿软,听话得要命,讨好似的吮着他。
    两个人抱得很紧,几乎没怎么分开过,霍瞿庭慢条斯理地照着辛荷要得慢一点的节奏插入,突然感受到一阵拼命的绞紧,辛荷哭的声音都没了,只急促地无声吸气,他吓了一跳,赶快停下来,看辛荷不由自主地侧过身慢慢蜷缩起来,肩膀不住地抖,好一会儿,才发现他是下面根本没被碰就射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辛荷射了以后就被霍瞿庭弄起来坐着抱着,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好一会肩膀才慢慢不抖了,呼吸也均匀起来,是不是在笑我?
    霍瞿庭道:我笑你什么?
    辛荷自己也知道他那么被不疾不徐地插着就射了有点那个,至于是哪个,他不愿意想:就是笑我。
    霍瞿庭不跟他车轱辘,只是怕他冷,所以一直搂着他,又拿过被子给他盖上,过了会儿,突然问:有那么爽?
    那个语气让辛荷想起他刚才还说自己骚,扬手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霍瞿庭就真笑了,辛荷立刻抬头瞪他,霍瞿庭又严肃道:这不算早泄,十几分钟了,算个持久男。
    辛荷狐疑道:你怎么知道十几分钟?
    霍瞿庭看他缓过来了,一手抬起他屁股,一手扶着自己重新进去,低声呼了口气,磨了几下,眼睛里又有点笑意,道:刚才一直想射,所以看了下时间太舒服了。
    辛荷马上又不生气了,还露出点跟他惺惺相惜的表情:真的很舒服。
    嗯。霍瞿庭摁着他的腰,要把他固定在自己阴茎上似的,听他描述到底有多舒服,忍不住是很正常的,边插边一心二用道,疼不疼?
    射了一次,辛荷还是觉得太深,吸着气说:不疼。
    和霍瞿庭达成真的很舒服的共识以后,他就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又被操射一次,最后没什么神智了,所以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为什么霍瞿庭说的想射和他的想射没有在相同的时间点上发生。
    第二天下午,霍瞿庭才离开,他接了个电话,就对正趴在床上看漫画的辛荷露出了熟悉的表情。
    辛荷有点不高兴地说:你走吧。
    他想说走了别回来了,但又舍不得,改成:什么时候回来啊?
    霍瞿庭把他手里的漫画书拿开,拨了拨他的头发,在他嘴唇上亲了下,说:一两天。
    辛荷点了点头:两天,说话算数。
    霍瞿庭答应他,无意中看了眼他的漫画,发现是之前看过的,但没说什么,辛荷也没再说什么,好像因为霍瞿庭说的两天变得高兴了点,继续爬回去,翘着小腿看那本漫画。
    第二天下午,佣人按惯例出去买菜,比平常早回来了十几分钟,辛荷没太在意,边看那本已经翻了好几遍的漫画,边头也不抬地走过去开了门。
    接着听到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小少爷。
    辛荷头皮一阵发紧,但心理上还没有一下子明白钟择出现在这里的含义,只是下意识关门,被钟择很轻松地挡住,越过他进了房间。
    藏得真好,跟了他大半个月才终于找过来。钟择好像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在家,还很闲散似的到处转了一圈,然后攥住了辛荷的胳膊,该回去了,您出来这么久,霍生是要生气的。
    辛荷被他拖着下楼,脚上的拖鞋在中途掉了一只。
    钟择的车停在路边,刚打开车门,就被身后来的人一脚踹倒,用了狠劲,落在他后心上的脚很快就让他吐出血来,等在车里的人也都没什么意识了,
    被引开的安保很快就把浑身都软了的辛荷抱回了房间,没多久,霍瞿庭也回来了,他还穿着昨天离开时的那身衣服,领带还是辛荷帮他选的。
    他进门先走到辛荷身边,把他整个抱到身上,摸着辛荷脸的手很大,掌心的几个地方生了茧,骨节粗硬,很分明地凸显出来,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吧?小荷,你有没有事?
    刚才安保通知他的时候就说了辛荷除了被吓到之外没什么事,但霍瞿庭还是很神经质地反反复复问了好多遍。
    到后面辛荷的害怕全都没了,反过来轻声安慰他:我没事,他只把我拖下楼,还没上车,就被打晕了。
    他拖你?霍瞿庭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东西剧烈到几乎令辛荷都恐惧,他拖你?他又问了一遍。
    辛荷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检查身体,胳膊上攥红的一圈和小腿上留下的一道很长但很浅的划痕都让他的眼底变得猩红。
    他把辛荷搂在怀里,捏得辛荷骨头都痛,但辛荷没有出声,只乖乖地待在他怀里。
    霍瞿庭转头去看被绑在墙角的钟择和原本在车里等他的人,他们脚边丢着几支手机,安保道:没联系过其他人,他们不知道我们对面楼里还有人,以为万无一失。
    在那间称得上简陋的出租屋里,黄昏时的光线已近昏暗,辛荷经历了在他的世界里算得上荒唐的一出短得出奇的绑架未遂之后,就亲眼看到钟择的腿被一把锋利的军刀从上划到下,丰沛的血液不断地流出来,缠着胶带的嘴里仍不断泄漏出痛到极致的嘶吼。
    抱着他的霍瞿庭坐姿挺拔,神态平常,过了会儿,嫌吵似的说:嘴。
    动手的人只听一个字就明白他的意思,辛荷却不懂,所以很快就眼睁睁地看到钟择和他的同伙脸上的胶带被粗暴地用刀割开,接着被掏出的小型喷灯喷在嘴唇的部位。
    高温烤化了皮肉,空气里即刻充斥着除了血腥气以外的另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类似于纯蛋白质被烤焦的臭味,钟择的下巴被一只皮靴牢牢地向上踩,上下颌紧闭,一直到融化的血肉重新凝固,他就失去了字面意思上的嘴唇。
    很久以后,霍瞿庭才从那种疯狂中抽出理智,发现辛荷的脸很白,看向他的目光也全然陌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地板被清洁一新,前后窗户大开着通风,鼻尖都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霍瞿庭伸手去碰辛荷的脸,他的目光很沉,身体也紧绷,发现辛荷没有躲开,才慢慢放松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他低沉着嗓音叫了一声:小荷。
    辛荷朝一边偏了偏脸,把自己送进他的掌心蹭了蹭,霍瞿庭又绷着脸叫了声:小荷。
    辛荷就突然直起身,跪在他腿上,把他抱进了自己怀里,让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拍着他死死绷紧的背,手又来回抚过他后脑,手指插进他发间,安慰个受惊失措的小孩一样,嘴里不断地说着没事,没事了。
    第二十三章
    最开始,辛荷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换地方住,但是没有,不过很快他也想明白,澳门和香港一步之遥,除非他和霍瞿庭人间蒸发,否则就不会有绝对隐秘的住所存在。
    霍瞿庭只是不再长时间地离开他身边,或者说,他想方设法地做到时刻陪着辛荷。
    他们高频率地做爱,早晨辛荷被一根又硬又凶的阴茎唤醒,夜晚来临时,被窝里霍瞿庭又抬着他一条腿从他身后进入。
    霍瞿庭做得很克制,一边低下头吻他,一边很慢地抽插,辛荷被他弄得发抖,但就算哭着求他,也不会得到更粗鲁的对待,霍瞿庭的耐心多得可怕。
    辛荷也听到了他更多的电话,大多数内容不太懂,但他妈妈打来的那次,霍瞿庭只说了两句话,辛荷就听了出来。
    别做梦了。他最后说了这句,挂了电话。
    当时辛荷正在钢琴边坐着。
    除了钢琴和漫画之外,在这间一眼望得到头的房子里,他再没有别的事可做,而漫画已经来回看了超过五遍,所以他只能弹琴,把小时候学过的曲调重新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练习。
    何婉心打电话来之前,他原本在弹《棕发女郎》,霍瞿庭闭目靠坐在沙发上,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也跟着音符动作。
    她让我带你回去。霍瞿庭对转回来看着他的辛荷说,她说霍芳年说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谁都能想到这当然不是真的,但他的音调没什么起伏,像是不愿意泄露任何情绪,对辛荷无时无刻不进行的一场考验,考验他对于追随的意愿。
    辛荷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霍瞿庭的眼神就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他笑了一下,问辛荷:你想回去吗?
    有了明确的问题,辛荷很快摇头,像最近的每一次那样对他保证:我只想跟着哥哥。
    霍瞿庭却没什么反应,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接着对辛荷重复了一遍何婉心的话。
    她说他疯了,辛荷身上被用了那么多药,却被他突然带出来,不管不顾地关在澳门。她说他是在杀死辛荷。她说如果他再这么疯下去,继续跟霍芳年作对,弄到一无所有,辛荷早晚也会离开他。
    这么多年来一直等着霍芳年死后做霍家主母的何婉心被霍瞿庭突如其来的叛家打蒙了头,面对霍芳年的震怒,她想不起儿子的安危,只悲哀自己的梦碎。
    最初她几乎是天天跪在地上给霍瞿庭打电话,求他带着辛荷回家。
    但这个她没带过几天的记忆中沉稳可靠的儿子突然吃了秤砣铁了心,护着那个根本和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不中用的病秧子,丝毫没有回头的迹象。
    就像他爸爸,唯唯诺诺地做了三十几年的孝子,突然在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夜里,开车带着自己真正爱着的女人直直飞车进了浅水湾。
    那年霍瞿庭还不到八岁。
    你们父子都有病。她哀求不成,在最后接通的那个电话里,霍瞿庭挂断之前,抖着声音恨之入骨地说,他弄死了我妹,你早晚也会弄死辛荷。
    辛荷还搭在琴键上的那只手无意识地蜷缩,敲出两个沉闷的音节,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在乱说。辛荷磕磕绊绊地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吃那些药才会让我不舒服,而且关着我的人是他们,怎么会是你?
    我跟你待在一起最开心,你不要听她乱说。
    霍瞿庭沉默地看着他,辛荷并不畏惧他的目光,很平静地跟他对视,过了会儿,他冲霍瞿庭张开手臂:要哥哥抱抱。
    坐在琴凳上的人变成霍瞿庭,辛荷分开腿面对面被他抱在腿上,手臂圈着他的肩背,下巴懒洋洋地支在他肩上。
    他的手从后腰伸进辛荷的衣服,数着脊椎的节数一点点摸上去,辛荷非常顺从,窝在他怀里,甚至在他的手摸到前胸时,微微后退了一点,为他移开空间。
    霍瞿庭屈着手臂把手按在他的胸口,力气不算很大,但已经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辛荷的心跳。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他偏头轻吻了吻辛荷的耳朵,几乎是用气声说,我能保护你,小荷,别害怕。
    辛荷摸着他的头发说:我没有害怕,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害怕。
    其实辛荷还想说你也不要怕,你对我做的事全是正确的,你不会伤害我,你也永远不用害怕自己会伤害到我。
    你不在的时候,我不会再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我会学着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因为你短暂的离开而受伤。
    还有类似的很多话,但他全都没能说出口,因为霍瞿庭一直以来都表现出不愿听到这种话的样子。
    他只希望辛荷相信他无所不能,辛荷确实相信,也知道如果他这样说了,霍瞿庭会觉得自己做得很失败。
    所以后来辛荷总会后悔。
    当时辛荷不知道,钟择来之前的那天早上,霍瞿庭刚刚完全弄清楚信达、宏生和百隆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几年的积累会有所帮助,其实只是痴人说梦。
    所以在霍芳年的计划里,辛荷才非死不可,那种决心使他心惊肉跳。
    他没有了暂时留下来帮助霍芳年转圜的必要,却在同时发现他和辛荷离开澳门的途径几乎为零。
    霍芳年不再动作究竟是因为他严密的安保还是只是静待他们屈服,霍瞿庭日夜都在思考。
    当时辛荷不知道他看过了那份详细严谨到堪称完美地计划了从他上手术台到变成死人后顶罪的文件之后神经就一直处于怎样紧绷的状态。
    有时候他看着睡着的辛荷,会害怕他已经死了,会害怕霍芳年突然伸来一只手就把他带走,所以他才总用插入的方式把他拉出梦境,让情欲淹没一切的不确定。
    他自傲又自卑,痛苦于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才会使辛荷陷于危险的境地。
    当时辛荷也不知道车祸发生时,霍瞿庭全部的绝望情绪实际上都只是来源于对他保护的缺失和中断的恐惧,不怕死,怕的是死了就没法再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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