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件熨烫规整的黑色风衣,袖口是枚精致的袖扣,领带整齐的系在最上面,整个人处于工作的状态,看起来严肃又禁欲,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宋津言只是坐在那里,林舒冉就莫名觉得心安,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陪着她,也都会帮她,哪怕他现在还在生她的气。
    林舒冉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问:“你为什么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宋津言起身接了杯温水递给林舒冉,语气公事公办的说:“我只是相信自己的职业判断。”
    “哦。”
    林舒冉失落的垂眸,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脸上倦意更甚。
    宋津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道:“也是相信你。”
    林舒冉瞬间勾起嘴唇,眼中一亮,满是得意的抬眸看他:“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宋津言弯了弯眼睛,声音轻柔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明明不是这句。
    林舒冉刚想反驳,习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舒冉只能先接电话。
    短话接通,习薇像是吃了炮仗一样一通输出。
    “我艹,于研到底是一个什么品种的极品?她竟然还有脸发微博卖惨?一股子茶味。当初没和她计较,是因为看不上她,她还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那么好拿捏?”
    “还有青禾,什么垃圾公司,听了于研的一面之词就敢发律师函?真是什么热度都敢蹭,气死我了,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相比于习薇的气愤,林舒冉已经平静了很多,冷静的分析道:“于研不知道我有留草稿的习惯,不然肯定不敢发那条微博,被青禾当枪使。”
    “于研被青禾当枪使?”
    林舒冉叹气:“于研翻车之后,青禾完全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于研,顶多就是一个识人不清,但于研在这个领域的职业生涯,大概是到头了。”
    习薇静默了一会儿,仍旧有些愤愤的说:“那也是她自己作的。”
    “确实。”想到昨天于研的微博,林舒冉的语气也硬了起来:“她也不值得同情。”
    “当初我选择和你一起离职,就是看不惯她们的所作所为,你一会儿发微博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也转发。”
    林舒冉:“好。”
    挂断电话,林舒冉转头看向宋津言,眨了眨眼睛:“我现在能发微博吗?”
    宋津言轻笑了声:“当然能。”
    林舒冉正低头构思,宋津言抬手拉着她走出办公室:“回去的路上想。”
    【素然:毕业之后曾在青禾工作,有幸与于研画师共事过一段时间,‘畅游’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比较重要的项目,但是因为生病只参与过人物初稿的定稿就退出了,当时也没想到草稿会被直接征用。
    由于对成品实在不满意再加上要办理离职的各项事宜,也没计较所谓的署名权,只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之后会以这么离谱的方式上热搜,对此我也只有一句话,我会保留追究青禾以及‘畅游’主画师于研法律责任的义务。
    下赋草稿和时间。】
    素然的微博一发,天畅也跟着出了声明,淳于集团第一时间转发。
    习薇虽然已经不在这个行业,但作为一个整天忙跨国业务的老板,影响力也不小。
    又有热搜加成,顷刻之间舆论风向完全逆转。
    【我去,这是什么神反转,原本以为是幻兽抄袭六年前的畅游,结果是畅游盗用人画师的图。】
    【我说怎么画风那么像,原来是一个人画的。】
    【怪不得畅游的画风看起来那么青涩,这么一对比,素然真的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
    【于研盗用人家的图,还恬不知耻的发微博要解释和道歉,这要不是素然有草稿为证,还真让她颠倒黑白了呗。】
    【有些人的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
    【@于研 这个解释合理吗?所以什么时候道歉?】
    【太过分了,趁着人家是个职场小白又生病,盗人的图,真的狠狠共情了。】
    【但是现在的素然好酷啊,带入‘小偷还敢在我面前猖狂’的傲娇脸。】
    【素然是真大佬,看不上眼的草图,被人抱着当个宝。】
    【被楼上笑死,一生要强的押韵狂魔。】
    舆论的势头逆转,之后的事情就不用林舒冉过多的费心了。
    宋津言从手机中抬头,视线定格在她倦怠的脸上,声音没有起伏的说:“你当时生病了。”
    林舒冉点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抬眼看他,手撑着下巴轻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生病吗?”
    看林舒冉的表情,宋津言就知道她要开始演戏了,顺着她的意思问:“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托了很多人才问到了你的电话,打过去——”林舒冉敛起笑意,像是在演戏,但眼神却是真切的难过:“是个女人接的,她说会让你回电话,可是你没有。”
    “我不知道。”宋津言眉心微蹙,脱口而出解释。
    他伸手牵住林舒冉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收紧,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安抚又像是道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说:“对不起。”
    那个女人没有告诉他,不是他的错,听到宋津言的道歉,林舒冉心尖一疼,眼底有些泛酸,明明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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