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娘娘刚刚说到这里,就被天狼星君打断了,他接过来说道;“所以吗,正因为如此吗,我才肯收你这个顽劣的徒儿,只因为你心地善良,肯于帮助无辜受害之人,上苍才让你有了近千年的寿命,好啦,我不多说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天狼星君说到这里,又看看天空,然后开始急切地说道;“正因为你蚌娘娘心底纯善,不忍心杀生害命,所以,为师的我,才会给你指一条光明大道,你要想永脱妖籍,要想化蛹成蝶,成为真正的女人,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往生。”
    “往生,什么是往生?”
    江白不懂,所以要问,天狼星君对于他这个小徒孙儿似乎很有耐心,就听他解释道;“师祖料你也不懂,我告诉你吧,往生就是托生,跟着死人一起先去阎王殿里报到,然后吗,在经过一番运作,或者是死过去有活过来,总之,只有走重新为人这条大道,才可以堂堂正正地位列仙班。”
    江白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不过,紧接着他又来了疑问,就听他又问道;“师爷爷,你说我师傅是不是不能随便就去死呀,也不能随便就会托生呀,你老人家告诉我该怎么办呢?”
    此时的蚌娘娘心里也在打鼓,更是七上八下的不得消停,因为她也处在糊涂加不解之中,所以,她就格外认真地听江白和天狼星君的对话。这时候,蚌娘娘见天狼星君听了江白的问话,又嘿嘿笑了,然后才说道;“你这个小丫头鬼灵精,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蚌娘娘师傅,要去往生,必须是至亲,是那种真正的一家人,她只有跟着自己的家人死去再活过来,那才算是成为了真正的女人了。”
    听了天狼星君的话,江白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蚌娘娘的心里简直就像开了锅一样,咕噜噜,上下翻腾,暗中琢磨道,我哪里有什么至亲呀,我现在最亲的亲人就是江白了,可是,我也不能够为了一己之私,让江白或者他的亲人陪着我去死呀,这是万万不能的,我认可做妖也不会干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的。
    江白虽然没有想这么多,可是他也在想该如何给蚌娘娘找一个至亲呢。就在这时,他们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鸡鸣,喔喔喔,卯日星官这一嗓子引亢高歌,立即唱白了天下,这时候,再看天狼星君,就见他身子一扭,化作一道白光,飞到了天上,江白急忙喊道;“师祖爷爷,你还没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蚌娘娘的至亲呢?
    江湾村,江家那座不大的院子里,似乎是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月色消退,又变成了黑蒙蒙地一片,天上的启明星正亮,似乎到了黎明前的黑暗,或许本就没有亮天,总之在黑暗中江白看看身边的蚌娘娘,不觉小声埋怨道;“祖师爷也真是的,夜色如此深沉,他竟然说天亮了,还有那声公鸡的啼叫,我看很有问题,莫不是他不想把紧要的事情告诉咱们,或者那两个桃子他吃着没过瘾,是不是还等着你在给他偷桃子吃,他才能告诉你呢!”
    蚌娘娘听了江白的埋怨,小声制止道;“嘘,小心,不可随便乱说,我看天狼星君也就是我们刚刚拜认的师傅,是个性情耿直之人,他匆匆回去,确实是天就要亮了,你也不想想,这一夜我们办了多少事情,要是知道现在还不亮天,那就只能说明职掌启明星的天官睡着了。”
    两个人正站在院子里说着话,蚌娘娘猛然觉得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拱了一拱,法力深厚的蚌娘娘立刻捏起手指,脚下暗暗用力,就在蚌娘娘脚下的力道还没有完全压下去的时候,,猛然从地下传来一声“哎呦,疼死我了”的呼喊。
    江白正觉得奇怪,蚌娘娘却拽着他急匆匆朝屋子里走去,他们刚刚走进屋子里,还没等江白问蚌娘娘,刚才那声呼喊是怎么回事情的时候,却听到门外响起了笃笃笃地敲门声,江白刚想问是谁,却听蚌娘娘慌忙走出去,开门说道;“不知福德公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乞见谅!”
    听到蚌娘娘的话,江白又吃了一惊,谁是福德公啊,蚌娘娘为什么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福德公来了呢,会不会和刚才那声叫喊有关系呢,江白正在琢磨,却听蚌娘娘又说道;“福德公请,福德公请上座?”
    始终跟在蚌娘娘身边的江白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他不觉疑惑起来,真是怪了,蚌娘娘在和谁说话呢,屋子里亮着油灯,我怎么就没有看到人呢,再说了,即便在黑暗中,也没有什么能逃出我的法眼的,江白不甘心,睁大双眼努力寻找,孰料,就在他转身朝后面的墙角看去的时候,他身后边,紧贴着他的后背,冒出来一个小老头,就见这个人五短身材,满面红光,额头上一个大肉瘤,眯缝着一双小眼睛,身着红袍,足踏紫色千层底云字卷的厚靴。
    等到江白转过身来,看到这位老者正双手作揖,口称;“福德公拜见仙子阁下!”
    蚌娘娘见状立刻敛衽下拜,还没等他开口还礼,江白却诧异道;“真是的,干嘛装神弄鬼的,你不就是土地神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对面矮小粗壮的福德公立刻回答道;“小老儿张福德,被封为此处的土地公公,享受这一方烟火,实在是惭愧得很,唐突了两位仙姑,实在是该死,该死!”
    江白看到福德公诚惶诚恐的样子,觉得好笑,所以,没等蚌娘娘开口说话,他却笑盈盈地说道;“原来你就是这一方的土地公公呀,我好像听老人提起过你,说你生前当过大官,却专门扶贫济困,逢灾年开仓放粮,搭粥棚熬粥施舍给那些个逃荒要饭之人,真是个大善人,可就是没有想到,我会在家中遇到您老人家!”
    江白说到这里,又围着福德公转了一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直到这时候,蚌娘娘才轻启朱唇道;“有劳福德公,多谢福德公,只是不知?”
    这时候再看福德公,挺直了肥厚的身板,双手作揖道;“仙姑不可多礼,你我为邻多年,却不曾冒犯也不曾来往,今夜却是奉了紫薇神君的指令,前来,前来!”
    福德公说到这里,却又咽下后面的话不说了,蚌娘娘也是不急不躁地等在那里,倒是江白有些焦急起来,他忙着说道;“福德公,您老人家但说无妨,我们这里照办就是了。”
    听了江白爽快地回答,福德公并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又看了一眼蚌娘娘,蚌娘娘刚才已经听了福德公的话,知道他是奉了师傅之命前来的,还以为他就是来给师傅传话的,于是,也微微点点头,那意思是,请福德公快些说。
    福德公见状,哪有不说的道理,于是,他立刻说道;“我奉了紫薇神君之命,前来给二位仙姑带路,领着二位仙姑去相亲,所以,请二位仙姑这就跟我去福德神庙,看一看你们未来的丈夫,等到天光大亮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
    福德公的话音刚刚落下,前院人家养的公鸡昂首高歌,东方真的有点发白了,不过,江白却听糊涂了,他立刻大声嚷嚷道;“福德公,请您老人家说清楚一些,是给我师傅蚌娘娘相亲,还是连带着有我一个。”
    听了江白急切地问话,福德公伸出短短的胳膊,用手拍拍前面那颗肉瘤子,又想了想,才说道;“这个,这个,紫薇神君似乎没有交代,也没有指令,他只是告诉我,让我领着你们去看在庙中住着的一个落难后生,看过之后,你们就知道该咋办了。”
    福德公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却吓坏了江白,因为他可不想这么早,这么快就嫁人,即便要嫁,也要自己挑选一个如意郎君,不过吗,到目前为止他心中还没有一个固定的人选,也没有一个准谱,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江白从来就没有想过,于是,他很无奈地看看蚌娘娘。
    这时候,他却见蚌娘娘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又舒展开眉头,嘴角有了笑意,等到蚌娘娘的嘴角完全裂开之后,他伸手拽起江白,又对福德公说道;“如此,就麻烦福德公带领我们前去贵府吧?”
    蚌娘娘的话音似落未落,那边福德公已经说出了好字,然后,身形缩入地中没了踪影,蚌娘娘却拽起江白,飞出了屋子,刚到半空中,就听他说了一句;“两位当值之人,速去福德公庙宇,不得闲乱杂人靠近。”
    听了蚌娘娘的话,江白这才想起来,老九和老十为何要等在大江村口,原来这些都是蚌娘娘的安排,这时候,已经在村口大榕树下呆了好长时间的老九和老十,猛然听到半空中传来说话声,然后他们脚下的那条小船立刻飞了起来,瞬间,把他们载到了福德公神庙前,于是,两个人立刻摆开架势,把守住了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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