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当时是有的,不过比不得玉笛清脆,而且这制作技艺相当粗糙,只能当作新鲜玩意儿玩儿一会儿,并不能长久使用。
    赵云飞第一回 自己做东西,做完还能用,成就感满满,丝毫不觉得这东西作为礼物委实寒酸了些。
    第二天,赵云飞带着青莲一起来到客栈。
    陶巧巧和郡守府的人还没到,只有张楼和客栈伙计在门口迎客,张楼眼睛尖,先看到赵云飞,便招手道:“赵校尉,这边。”
    赵云飞带着青莲过去。
    青莲是第一次跟着赵云飞吃酒,她之前听过楼里客人说吃酒要先写礼,便将用布包裹着的笛子放到桌上说:“这是校尉大人亲手为郡主做的生辰贺礼。”
    张楼愣了一下,说:“今日来赴宴的都是自己人,郡主说了不收礼,赵校尉也太客气了。”
    青莲有心想表现自己,柔声说:“这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是校尉大人的一番心意,想必郡主来了也不会推辞。”
    说着话,陶巧巧便和楚清河一前一后走进客栈。
    陶巧巧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好奇的问:“来了怎么不坐,站在这里做什么?”
    张楼连忙应声:“赵校尉亲手为郡主做了生辰贺礼,小的正不知该不该收。”
    陶巧巧看到桌上放着的东西,因用布包着,只瞧着细长细长的,不确定是什么。
    她走过去,拿起那东西一边打开一边说:“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话音落下,那东西也露出全貌,陶巧巧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赵云飞和青莲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原来青莲只知道竹子可以做成笛子,却不知道应该选用什么品种的竹子做材料,又要经过多少道工艺加工才能做出成品,因此昨天赵云飞砍来的是只有拇指粗的嫩竹,竹笛放置一夜后,颜色有些发黄,瞧着像是小孩儿一时兴起做出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这玩意儿送了还不如不送呢。
    气氛尴尬起来,张楼偷偷看了眼自家大人的表情,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幸好郡主来的及时,不然他要是自作主张替郡主收下这种生辰礼,怕是不用回祁州了。
    陶巧巧没打算收礼物,也不在意礼物的贵贱,虽然赵云飞做的竹笛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很快也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说:“赵校尉有心了。”
    赵云飞第一次这么丢脸,下意识的解释:“昨天做出来看着还不是这样的,而且能吹响。”
    陶巧巧点点头说:“竹笛的制作工艺颇为复杂,用苦竹、紫竹或者湘妃竹为原材料最佳,远峰郡并不出产这些品类的竹子,自然做不出很好的笛子,不过用心我已经收到了,谢谢。”
    陶巧巧相信赵云飞不会是故意的,诚恳道谢,然后张罗他们先落座,将话题岔开。
    赵云飞面上不显,心里却有点埋怨青莲,原来她并不懂得怎么制作竹笛,那她给自己瞎出什么馊主意?
    青莲心底也是一片懊恼,她原以为笛子做起来很简单,只要钻几个孔就好,谁知道原来这么麻烦?
    陶巧巧好心把话题岔开,一落座楚清河却幽幽地问:“不知是谁提议让赵校尉做笛子的?”
    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僵滞,赵云飞的表情也僵起来,青莲这时候倒也不躲着,开口道:“回楚大人,是奴家提议的,奴家见识浅薄,不知小小的竹笛竟然有这么多学问,让楚大人见笑了。”
    楚清河之前也是见过青莲的,这会儿却好像完全没有见过她,看着赵云飞问:“这位是?”
    “这是莲儿。”
    赵云飞只说了青莲的名字,并未说明她是自己的什么人,潜意识里有些耻于告诉别人青莲是他的妾。
    楚清河却是略加思索,露出恍然的表情,说:“原来她就是赵校尉的爱妾。”
    楚清河的语调平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赵云飞却莫名觉得他好像刻意加重了“爱妾”这两个字的发音,赵云飞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若是在瀚京,妾一般是不能跟着出门闲逛的,更不可能参加这种宴会,最近赵云飞和青莲感情正浓,加上这又是在远峰郡,没什么人盯着,他才会带青莲出来,若没有人说还好,楚清河都点出来了,再让青莲与他们一桌就不大妥当了。
    赵云飞的脸色变了又变,青莲虽觉得不妙,却还是没有做妾的自觉,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愣在那里,赵云飞不由更加觉得她蠢笨,沉声道:“莲儿,州府大人与你说话,你还不快起身回话?”
    在一起这么久,赵云飞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青莲说话,青莲连忙起身说:“奴家青莲见过州府大人。”
    楚清河没有看青莲,也没有应声,倒了一杯茶递给陶巧巧,青莲久不得回应,亦不敢开口催促,只能看向赵云飞,赵云飞却也只是绷着脸喝茶,并不叫她坐下,像是忘记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青莲便只能站着。
    过了一会儿,郡守府的众人和采石场、木料场、布坊的负责人陆陆续续到来。
    陶巧巧让季风和三位负责人与自己同桌,人数刚好有八个,青莲正想和他们一起坐下,楚清河却唤了一声:“张楼!”
    张楼小跑过来,问:“大人,怎么了?”
    楚清河看了眼青莲的位置,命令:“坐。”
    楚清河是回来探亲的,张楼还有公务在身,是有资格坐这一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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