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商嫦心里苦,她需要一个发泄口。
    萧汐洒满一杯,她没有犹豫就喝了下去,“好酒。酒味淡,入口甘醇。”
    萧汐只把酒杯碰了碰嘴唇,酒里加了料,月楹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能喝。
    商嫦愁绪满天,压根没有注意萧汐有没有喝,“满上。”
    她一杯接一杯,这酒酒味淡,后劲却大,商嫦这样不胜酒力的,也能喝下不少。
    许是真的一醉解千愁,商嫦喝完了后,竟觉得心里憋闷的气下去不少,一把夺过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外头望风的圆儿跑进来,“郡主,太子爷回府了!”
    很好!时机正好!
    萧汐迅速开溜。
    萧澄接到消息匆匆赶回来,“太子妃伤到哪里了?”
    商嫦两靥娇红,眼神迷蒙地转过头,“什么?”
    萧澄也疑惑,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看着没什么事,反而成了个……醉猫?
    她看上去呆呆的,眼神不复往日精明。
    “太子妃?”萧澄试着叫了声。
    “什么太子妃,我不要做太子妃。”商嫦瘪瘪嘴,一脸不开心。
    萧沂的脸也垮下来。
    商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到了两下都没有出酒,“怎么没了?”
    萧澄皱眉,她竟然已经烦闷到借酒浇愁了吗?
    萧澄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别喝了。”
    商嫦不给,使了大力气,“你怎么这样,你欺负我,不给我酒喝……”
    喝醉的商嫦像个不讲理的熊孩子,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泪珠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当即就嚎开了,“你欺负我!我告诉祖父去!”
    萧澄哪见过这架势,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别……别哭啊,我哪里欺负你了?”
    萧澄拿袖子给她攃眼泪,然面前的姑娘眼里的泪越擦越多。
    圆儿听见声音进来,被萧澄一眼瞪出去,
    萧澄把人抱在怀里哄,“别哭了。”
    “我要喝酒。”
    “好好好,喝,给你搬一坛子来。”
    “真的?”商嫦眼泪瞬间止住,眼泪朦胧地看着他,一脸娇憨。
    萧澄心软成一汪清泉,“真的。”
    商嫦笑起来,靠在她的肩头,“你真好,比太子还要好。”
    “太子哪里不好?”这是醉糊涂了,连眼前人也认不清。
    萧澄还真想知道,她心里是怎么看他的,在她心里,他应该是个坏人吧,毕竟是他强求她入府。
    “太子……太子……哪里都好,就是对我不好。”商嫦垂头道,“他心里没有我。”
    “谁说他心里没你?”萧澄倒想知道,是哪个造的谣。
    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她?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好吗?
    “没有,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看见的。”商嫦吸了吸鼻子,“太子书房里有画像,那个梨花树下的姑娘,太子喜欢的是她。”
    萧澄打死也想不到,商嫦误会的原因,竟然是那幅她的画像。
    “你有没有想过,那幅画,是你呢?”
    商嫦呆呆的,“啊?是我?”酒意上头,她脑子转得有些慢。
    “怎么会是我?”
    “商胥之的院子里,有片梨花林,那日你与他对弈,穿了一声广绣梨花裙,洁白的花瓣飘落在你的身上,很美。”萧澄回忆起那日,商嫦赢了那一局,明媚的笑容比那一树梨花更美。
    “是我?怎会是我?”商嫦脑子转不过弯来,一紧张,手又抓起了那个石榴挂坠。
    萧澄看见她的动作,火气上涌,一把将她的石榴挂坠扯下来。
    “给我,我的东西。”没了那坠子,她没有一点安全感。
    萧澄见她这么看重这东西,更加恼火,单手掐住她的下巴,“我心里都是你,而你心里,却装着别人。”
    萧澄语气发狠,“那男子送你的东西,你便这般珍视吗?”
    商嫦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下巴很疼,她不安分地挣扎起来,“疼……”
    泪意盈睫,萧澄又心软了,手里的石榴挂坠冰凉,他烦躁地丢在墙角。
    玉质的东西落地,立马碎成一块儿一块。
    商嫦恼了,用力推了他一把,骂道,“你个坏人,丢了我的东西,那是我小叔送我的,你赔!”
    商嫦的粉拳不住地落在他胸前。
    “你说……什么?”
    “那挂坠是商胥之送你的,不是情郎吗?”萧澄彻底迷糊。
    怎么会是商胥之?
    萧澄简直要气死,他竟然一直都在吃商胥之的醋?
    商嫦眼泪又下来,她认不出眼前人,只知道他在欺负她,“什么情郎,你才有情郎呢。”
    萧澄制住她的手,“你没有心上人?”
    “心上人?”喝醉的商嫦脑海中出现了萧澄的模样,渐渐与眼前人重叠,“我喜欢你呀。”她将这当成了一场梦,在梦中说出自己的心意,也是好的。
    萧澄大喜过望。
    他听见了什么?嫦儿在说喜欢他?
    “嫦儿,你看清楚,我是谁?”他知道她醉糊涂了,不认得人,生怕等她醒来空欢喜一场。
    商嫦瞪着眼睛仔细辨认,手抚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萧澄的嘴唇上有一颗很淡的痣,商嫦看清楚后,亲了一口,“喜欢萧澄。”
    她懒洋洋地倒在他怀里,俏脸微红。
    萧澄舔舔唇,有一丝酒味,不是做梦,嫦儿亲了他,还说喜欢他。
    原来,是他误会了她吗?
    不等萧澄细想,怀里的商嫦不安分地动起来,“热~”
    她叮咛一声,“好热~”
    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浑身发烫,双手摸索到了一抹凉意,不住地往那凉意上贴。
    萧澄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任由商嫦在自己身上点火。
    当商嫦温热的嘴唇吻上他的脖颈时,他再也忍不了了。
    打横抱起怀里的姑娘,这是他的妻子,做什么事,都是名正言顺。
    窗外烈风阵阵,屋内一室旖旎。
    宿醉的商嫦头疼欲裂,不仅头疼,身子也疼,尤其是……
    商嫦起身发现为着丝缕,一身的痕迹不用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新婚夜,萧澄不曾再碰过她。
    昨夜发生了什么?商嫦敲了敲脑袋,昨夜的情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
    商嫦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最后的定格画面,是她将人推到在了床上……
    这……喝酒误事。
    “醒了?”萧澄端着解酒汤进来,“先喝了,不然头疼。”
    商嫦不知做什么反应,没吭声。
    “算了,我喂你吧,张嘴。”
    “啊?”她嘴唇微张,
    萧澄趁势将解酒汤喂到她嘴里,“往后不许一个人喝那么多酒了。”除非有他陪着。
    “昨夜是我无状,还请太子恕罪。”她也不知道喝醉了的她酒品那么差。
    “那可不行,你咬的牙印,现在还疼呢。”萧澄故意调侃她。
    商嫦满面羞红,声如细蚊,“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澄轻笑出声,他的嫦儿也太可爱了。
    他拿出一个玉雕桃子挂坠,“赔你的,那个石榴的被我摔坏了,可不许再哭了。”萧澄刮看下她的鼻子。
    “嗯。”商嫦几欲要把头埋在被子里。
    萧澄等她把衣服穿好,带着人去了书房。
    商嫦整个人还是有点迷糊,因为醉酒,她的记忆并不连贯。
    书房里,看见那幅画,她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低着头不愿意看。
    萧澄抬起她的下巴,“你还要吃自己的醋多久?”
    “什么?”
    萧澄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密室的门,“进来。”
    商嫦慢慢走进去,被满室的画惊呆在原地,张张幕幕,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现在你还觉得那幅画是别人吗?”萧澄唇角微勾。
    商嫦一头载进他的怀里,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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