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风冷面无血色,并非是吓得,他天生脸蛋偏白嫩,却白的不常有红润,让人一眼瞧着就是惨白。
    从贴身口袋内掏出黑色手套慢条斯理的戴好,他打算在戎策他们没来之前,先行处理一些现场痕迹。
    只是这次痕迹太多,山间空旷,夜晚黑灯瞎火,到底血液溅了多少、喷了多远,他也说不清。
    杀人的时候一时激情、畅快了,可惜事后处理太过麻烦、太漫长。
    想到这里他Y森的脸上情做出了一个烦恼的表情,看上去极为不协调,让这份凶狠显得有些不l不类。晚风袭来,虫鸣声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心跳,带着嘈杂微弱的叫声,惹他暴躁,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倒逆,刺激他疯狂的神经。
    他算是失手杀了检察官,毕竟对方身份敏感,杀掉他很麻烦,尤其是非常时期中。
    他才刚开始着手处理,戎策他们就来了,来的人不少——戎策、横岳清、松醉霖还有则藏,当看到则藏的时候,纹风冷漆黑的双眼下意识微眯,眸色晦明难辨。
    “怎么回事?那家伙怎么招惹你的?”戎策上前就问,他们一群人下车时候就已经武装齐全,手套、脚套、头套、防护服是典型的毁尸灭迹状态。
    “盯了我几天了,被我发现了。还出言激怒我,就被我一失手杀了。”
    松醉霖左右看了一圈现场环境,随后将目光定格在不远处墓地处问道:“你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纹风冷没回答,反而是则藏皱了皱眉头发问:“你还在修炼那邪术啊?”
    纹风冷那森然的表情中透出了淡淡的不屑:“你不懂。那是修炼仙术。”
    则藏很想一拍自己脑门,可隔着防护衣头上还顶了个大罩子,他深怕一拍落下些什么人T皮屑毛发,唯有翻了翻白眼表大自己的无语。
    松醉霖没吭声,他不擅长打嘴炮,面对眼前如此棘手的问题,他请教了土夫子出身的横岳清。
    “要是翻土,把尸体弄进墓地里不被察觉,你有几分把握?”
    横岳清蹲下了身子,捏出了一撮泥,拿近跟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微微摇头道:“泥土太湿,本来翻新土地只要仪器一查就能够探查到。湿润土地更加难以掩藏,我只有四成把握。”
    松醉霖无声叹了口气,伸出手开始丈量尸体的长宽T积,一番测量之后,他抬起头道:“我只能在增加两成把握。”
    此话一出戎策两条浓眉噌地就拧成了团,他有心训一训纹风冷,但也知道此刻不是时候,他看了眼计时器,已经是凌晨两点,根据纹风冷所说,检察官已经死亡快超过两个小时了。
    超过时间在处理尸体就很麻烦,尸冷程度就越严重,他看着松醉霖拿着尸温仪从尸体肛门内抽出,看了一眼后道:“衣服和环境关系,尸体温度犹在。”
    反而是一旁则藏跳脱思维道:“藏一个不行,干脆从众如何?那里有几十个墓,要不干脆全翻了?”
    松醉霖和戎策对看了一眼,在盘算这事情的可行X。片刻之后,几人决定冒险一次。
    “醉霖你负责分尸。则藏和我负责清理周边现场痕迹,风冷和岳清,你们抓紧挖坟去,速度快!”
    他们开始行动时候,外头几人已经开始部署自救计划了。
    “老大怎么说?”眼见望云薄挂了电话,顾敛着急发问。
    “他说笛安负责救援。”望云薄回答后,转头对上连线中的零翌问道:“网络侵入的如何?”
    “瞿东向还没有报警!我不能长时间侵入警署内,安全系统会很快扫描出来我的存在。”
    “你在撑一下,我让他们比着瞿东向报警。”他这边刚协调完,又呼叫上了望帆远他们。
    “你们那怎么样了?”
    回应他的是敲击的密码代号,望云薄一盘算知道他们那里部署还需要二十分钟。
    而会所那头,步西归今天穿了便装,酒过三巡后,他微微敞开了前端两粒纽扣,他单手支着额头,另一手转着酒杯,正前方不远处坐着一名妙龄少女,少女手捧琵琶,空谷幽兰,香气缭绕,显得美不胜收。
    真正顶级的会所内,其实并非有声色犬马的香艳场面,相反因为去的人都是有头有面人物,所以整个会所布置的琼楼玉宇缥缈间,轻歌曼妙云中绕,万种风情在眼前,一帘幽梦绕清宵。
    他本来宴请几个警备军区长官们,后来听说笛安也带了人来会所消遣。笛安的老子是国防部长,几个军区长官也听说过笛家中意的接班人是二少爷,一听笛安前来,干脆就邀约到了一起。
    笛安显然成熟稳重了不少,最近他跟着自己老子在军界搭界关系,几个军区长官也都认识,大家彼此熟悉,聊起来也是畅快。
    步西归知道笛安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他有心给笛安锻炼场面。要知道这世界上最能够让人随心所欲的是权利,以往兄弟们小打小闹,凭着各自身份,都能够摆平。经过瞿东向这事之后,彼此心照不宣的明白,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要把瞿东向彻底悄无声息的占为己有,就必须把国家权利统统收拢在他们手里。
    江山代有人才出,他们想要冒出头,先要有扎实的基础,其次是却而代之的能力,同时还具备十六人只手遮天的野心。
    可还没等他在阴暗之中看着高楼搭起,望云薄的加密信息就瞬间让高楼开始倾塌。
    他把刚刚接收到的加密信息一整合后,眉骨一扬,嘴角似翘非翘,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本来对瞿东向心思并不是很重,到了此刻反而更上心了几分。太有挑战X的猎物,对猎人来说很棘手,可是对于变态的猎人来说,简直是天赐般的宝贝。
    他心里头一面对着瞿东向臆想的悱恻缠绵,一面又咬牙切齿的要把对方抽筋扒皮。如此古怪的笑容落在笛安眼里,就知道出了事情,又见步西归给他打了个暗号,随即心领神会的跑出了场外。
    会所是顾敛开的,两人熟门熟路,顺着一处包间的专用洗手间就走进了暗道之后,这个暗道还是横岳清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脱逃用的,想不到此刻就派上了用处。
    步西归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后笛安陷入了沉思。
    “你想要瞿东向生还是死?”
    “自然是生!”笛安一急,额头冒出了一层虚汗,他心里头明白,瞿东向的性命真的是生死一瞬之间了。
    步西归没吭声,收拢着视线并不放出眼底真正的心思。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众人的老大,当然不是因为年长几岁,关键是他稳若磐石的心,能够镇住整个局面之人,非他莫属。
    笛安急了,他在步西归面前顾不上打任何心眼,急忙抛出了自己底牌:“老大,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我都能去做,只要能让瞿东向活着。”
    步西归抬了眼,显然是接了笛安的底牌,他手捏满手大王,慢条斯理道:“其实想让瞿东向生,你只要去保护他们就好。”
    笛安有些茫然,他们一群人中论身手他并不是最好的,何况这个时候过去干嘛?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罪证,谁去也保不住他们啊?
    步西归示意笛安附耳过去,两人在暗道内窃窃私语了好半晌,笛安面色从白到青,从青到黑,最后是一片灰败。
    “这——她以后恐怕连对我最后一点信任都不会有了。”
    步西归也不比他,只是淡然的抬腕看了眼手表道:“时间有限。你现在过去起码要二十分钟,所以是瞿东向性命重要,还是她对你最后那点信任重要,两分钟内你做决定。”
    几个人正g的热火朝天时候,望云薄的密电来了。
    戎策几人一震,惊出了一身冷汗,借着弯身彼此交换了眼神。
    密电破译之后写着:“瞿东向盯梢了。散开引她报警,零翌解决。笛安已经来解救你们,帆远他们声东击西,你们拖延一刻钟。”
    几人不动声色的借用手势打着暗语,片刻后各自散开了老远。
    一直在暗处的瞿东向脑海里一根筋一直跳动着作痛。她半张着嘴,手捏紧了拳头,死死的伸进了嘴里,深怕流泪的时候发出零星一点声响。她眼睁睁看着检察官由着一米七八的个子逐渐被松醉霖肢解,越来越缩小,越来越零碎。她没有办法动弹,只有深深的埋藏自己,用手中的记录仪把一切罪证记录下来。
    几人事情做到一半,也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主意来,竟然四散开来做事,瞿东向看了一眼手中记录仪,觉得证据也足够了,于是悄悄撤离了很远后掏出了手机报警。
    报完警后,瞿东向没有在往里面深入,她不是个孤勇英雄,不会做单枪匹马之事。她守着这山间唯一出口,只要等到警方大部队前来就是胜利。
    挂断了瞿东向的报警电话,零翌甩开手中的**,也是长吁了一口气,简直是千钧一发,他差点就撑不住被安全系统发现了。
    “时间不多了。我没法侵入第二次。瞿东向的反应速度很快,顶多一刻钟她就会察觉到不对劲。要抓紧了。”
    “笛安快赶到了。帆远他们在准备中,一刻钟足够了。”在这个惊涛飓浪的变故中,望云薄就仿佛灯塔一般,指挥着各路人马顺利闯关。
    众人各怀鬼胎博弈的时候,只有一人纹丝不动。松醉霖全神贯注,他已经干净利落的将尸体的皮肉分离出来,手法娴熟,被分离出来的皮上油脂和肉碎非常少,是剥离的极为彻底状态。
    大贡剖的备用电箱正在发电,让一旁探照光线打的格外刺眼,让他半面Y半面艳,整个人看起来格外Y森。
    时间一分一秒钟过去,瞿东向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盯住了山间那延绵小道,尽头是一片漆黑,像是藏着巨大的陷阱,陷阱之下布满了赤裸裸的杀意。
    她掏出后腰的军用尖刀,屏住了呼吸,神色戒备的向来时的道路走进了几步,不远处树冠之上,横岳清C着铁锹,眼底带着刀刃般寒光监视着瞿东向一举一动,耳边传来了望云薄发来行动的暗语。
    横岳清手腕一转,分量十足的铁锹犹如一根棒槌般被他拿来狠狠砸向了目标。瞿东向动作很快,耳边一阵冷风刮过,她弯身到底翻滚,生生避开了从后面的致命一击。瞿东向一口气没来得及喘,横岳清的攻势凌厉,铁锹挥舞中带着风,瞿东向身手并不算了得,堪堪躲过前面几招,下一刻小腿被砸的正着,火辣辣的痛。
    “东西拿来!”横岳清目光Y森,冷声道。
    那个记录仪的芯片是在她身上,就算杀了她夺了芯片又如何?他们来不及时间处理这里一切了。她和他们之前过往的纠葛太深,她一死,他们全部都逃不掉。
    山间深夜,天寒地冻,她忘记了冷和痛,甚至忘记了她身处何等危险之地,她只知道这一次抓捕十六个人的机会,是检察官用死亡的代价换来的。她冷哼一声,挺直了腰板道:“东西就在我身上,你弄死我就可以拿到了。”话虽说着,她暗自算了算时间,估摸着警察大部队应该就要来了。
    横岳清眼底戾气顿现,哼了哼气道:“我的是办法把你化得骨头渣都不剩。”说完就出手逮人,瞿东向腿上受了横岳清一击,自然是无处可避,唯有伸手打算硬扛这一下,做好碎骨的准备。
    岂料横出一人影,速度极快的将瞿东向揽进了怀中,一脚踹开了横岳清来势汹汹一击。
    “你疯了!激怒他!他会要你命的!快跑,我掩护你。”来人正是笛安,他满心焦虑,对着瞿东向劈头盖脸一顿吼后,就和横岳清缠斗在了一起。
    瞿东向没有逃跑,反而直接往小道内冲了进去,曲径深幽,转弯开阔地内,松醉霖不为所动的已经在肢解大腿骨了,而原本散开各自行事的戎策他们却全部都不见了。瞿东向四下环顾,却听远处传来了横岳清的声音:“瞿东向,你死心吧。刚才你报警,没觉出哪里不对劲吗?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
    瞿东向眼皮一跳,知道他们这是早有防备了。
    猜一猜!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局,最后谁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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