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在渺天身上的星光很淡,前来参加活动的明星及其粉丝已经抢占了绝大多数网络舆论,所以更多程度上重视渺天的人,是同行业那些虎视眈眈的竞争者们。
    这部分人涉世更深,他们潜望许久,想打探这次活动邀约的目的,想探听是不是有什么新模式横空出世,稍微风吹草动,细薄蝶翼就能霍然卷起平洋风浪。
    主编抽调了很可观的一部分人来主要负责这块,她想建立长线联系,近年来由于大平台年底活动频被取消,很多赞助商不愿意承接风险,所以要钱越来越难,这种时候伺候好一位金主,比对着位流量明星献无用殷勤重要多了。
    她不要求林阙别的,知道现在的情况后只打电话过来叮嘱要做好一切预案,应对这次没有应答稿件的直播全过程。
    不能得罪人,无功无过最好。
    她是可以做到的,林阙腾出了两个小时把自己锁在个很小的空化妆间里,一直到有位不认识的年轻艺人推门进来,问这里可以用吗,林阙把化妆间腾给他,推开门出来后绕向一层最西边走廊尽头处。
    大概是金融行业的上位优越感,这个房间与外面的氛围格格不入,几位跟随的渺天工作人员神情严肃,跟活动方这边的小实习生还有助理们成对峙状,两边各自忙自己的。
    只有岱玉庭看起来自在些,他身上的架子不同于身边那些强行搭建起来氛围的下属,后者只需要一家好吃的火锅,一间小众但味道赞的调酒店就可以迅速拉近距离,变成交谈亲切的一面朋友。
    他不一样,他更温和,更冷漠,更不近人情。
    没有什么能撼动他,他永远站在利益制高点。
    林阙对他视而不见,或者更可以说是对整个渺天的工作人员视而不见,她在一旁帮同事把两方人都拉过来对了下流程,一直到灯箱打开,她退后冷眼旁观了会,准备出去。
    结果被拦下,回身见岱玉庭对她示意,朝她伸过来的手意味明晰,不容拒绝,“过来。”
    他的脸被高亮的冷色光打的更有轮廓感,林阙恍了下,压下心口的躁悸,一言不发的站在一堆拍摄仪器侧面。
    脑海间锤响战鼓声响。
    流水账的问题很快划过几个,采访者斟酌词句,“岱总听闻是业内有名的“吞金”风格,这次活动也有不少人在期待这一点,所以代表大家问一下,今年年底有没有可以推荐接触观望的风口呢?”
    “谣传而已,”岱玉庭回答状态看起来很随意,“我司去年跟今年赚钱的两个点,都是因为当时我个人刚分手,前女友出国,冲动入场,后来算下来劣点太多。”
    “当然是我先出错才分手,不难猜吧。”
    “嗯,原则性错误。”
    “有后悔,愧疚阈值比我想象中高太多,以至于有点精神类失控,现在还在吃药控制。”
    他转头过来,神色是坦率轻笑,与林阙四目相对,“个人感觉没什么不能说,这是我的诚意。”
    一位知名投资人,对内是最高合伙人创始人,他亲口承认自己的冒进冲动,会让这家公司的公信力跌至冰点,它将不再能够引领任何一个行业扭转风向。
    再加上那些无异于承认自己疯掉的话,岱玉庭会跌下神坛。
    空间中仿佛气流都静止,林阙喉间哽咽。
    她上前,停在岱玉庭坐着的深灰皮质沙发前侧,蹲跪在他身前,是下位的姿态。
    “我真的很好奇,对于你来说,这辈子会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能让你真的做到这一步,”林阙声音很低,盯着他垂下的堪称漂亮的眼睫,感受甜蜜陷阱中仅存的假象。
    “你不用急着去脱身,直播间一直都没对外打开,她们没敢开平台,是仅我们可见,外面人看不到。”
    “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就这么配不上你的抱歉,配不上你一丝一毫,哪怕渺小到可笑,一点点的真正可怜吗?”
    林阙很愤怒,却更多在这一秒委屈,她心间开始痛苦的蓄水,可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渺天的实际受益人是你的父亲吧,应该是从上次我被曝光,连带着你屈辱性的被媒体曲解时,你就对他非常厌恶并且不满,对不对。”
    “你讨厌那个不停剥削你的无聊家族,所以你想用这种无法翻身的丑闻让渺天崩溃,让你父母赔空。而你用情至深,还能顺便演一出戏,让我认为你可以亲手毁掉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来哄哄我的那些不甘,绝望。”
    “手段很差劲,所以还请你麻烦你,重新想办法搞定这一切。”
    岱玉庭看着女孩满眼的脆弱提防,还有坚不可摧的怀疑,他伸出手指,以一种亲昵的距离停在她的后颈处,语气游离,甚至夹杂赞赏,“聪明很多。”
    然后他听见她满涨又压抑的情绪在唇间逼出一句,“你就是个烂人……”
    确实。
    岱玉庭想,原来她早就不会再给予信任了。
    我有话说:
    其实是自作自受,狼来了的基本道理,老婆不信他不怪任何人,尤其是作者小瘪
    (俺阳了鸟友们,只能缓缓一更,我额头倍儿烫!能煎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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