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别担心,我不是在躲警察。
    躲韩晓耕?
    他冷笑了一声,她上个世纪就开始用PI了。
    她找到我了,迟早找得到这里。她爸爸的事是你检举的?
    他点头。
    你从一开始就想好这么做了对不对?我问他。
    他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
    为什么呀?我的眼泪涌出来,这个问题背后包含了太多的不同的命运,我的,他的,一群人中的一个在某个时刻决定选择一条岔路,他身边的人也身不由己的走上歧途。
    他走过来坐在床上抱住我,我推他,他抱得更紧。终于我也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大哭。我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决定了?我问他。
    他摇头,苦笑说: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以为自己跟韩晓耕都很倒霉,其他人都要瞒着,只有她可以说说话,律师也是她家帮忙请的。我爸爸判刑之后才知道,那个律师进去跟他讲,你放心,你儿子老婆老韩会照顾。他反应还蛮快,马上就明白了。什么都说了,就是把韩晓耕她爸绕开了,还觉得自己为我做了什么大好事。他断断续续的说,让我发觉有的时候他还是像个生气的孩子。
    我很想说,你以为自己是谁,这事凭什么由你来做。他却突然停住了,其实我在这里不是躲韩晓耕,她不能拿我怎么样。他捧起我的脸,看着我说: 我是想让你看看加勒比海的日出。
    我的心被一个热热的拳头猛的撞了一下,有一下忘记了跳动。他在我嘴上亲了一下,避开我的目光,轻声说:你叫我别多想,我想得太多了。
    还没有从这停跳的一瞬间恢复过来,我们就开始拥抱亲吻,他的嘴分开我的嘴,吮吸我的嘴唇和舌头,慢慢的吻下去,一直到锁骨,然后动手脱掉我的衣服。我也去解开他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他没有耐心等,伸手去拉,把剩下的扣子扯掉了。把他赤裸的身体贴在我的身上。不停在我耳边的叫我的名字,手抚摸着我的身体。两个人都不再是多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切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直到他俯身去吻我的小腹,然后摸着我肚子上的伤疤问我: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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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那件事吗?那次你差点死了答应我不要告诉他好吗?林晰说,离开前最后的话。
    我整个人一下子僵了。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讲: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他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分明就是我自己的声音。我身上的这个人,完全陌生的身体,把我引到这里来的不过是一段回忆而已。没什么,几年前开的盲肠炎。我回答,推开他,开始穿衣服。
    他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不舒服,我要睡觉。背对着他把床单裹在身上。
    过了很久,他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在我肩膀上捏了捏,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去,关上房门。
    我一直睡不着,钟走到4点钟的时候,我拉开一点窗帘,落地窗外面无遮无拦,就是一个棕色赤松木板镶拼起来的宽敞的平台,伸向黑沉沉的没有边际的海面。看海上的日出,这是一间最合适不过的房间,只不过时间不对,整个晚上雨一直下个不停。我坐在床边的地上看了很久,微微的晨光里面无边的灰色雨幕,直到心里好像都空了,回到床上去渐渐入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且放晴了。我坐起来,喉咙又干又痛,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我拿起来喝了大半。走到窗边去拉窗帘,眩目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周君彦光着上身站在平台边上,挥着球杆,把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白的耀目的高尔夫球打进很远的海里。我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推开移门走出去,外面的浓郁的湿漉漉的热气瞬间围上来。
    今天2005年5月29号星期天吗?我问他。
    他笑着说是,不过就快是中午了。从旁边一张木折椅上拿起一件白色的马球衫穿上。
    我想今天就回去。我说,我什么都没带,明天还要上班。
    他先点头,转过头去,看着海面,过了一会儿说:多留一天好不好?
    我什么都没带,明天还要上班。我重复。
    多留一天好不好?他也重复。
    我说不行。对不起,我真的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你真的爱那个人对不对?他问我。
    我点头。
    晚上我送你走。他最后说。
    他带我去买衣服,连衣裙、睡衣、内衣一件件的亲自选过,不许我自己付帐。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洗澡换衣服。他的盥洗台上依旧摆着一瓶Arpege。我从浴室出来,order in的午餐已经在露台上摆好了。下午带我去看海边船坞里的一艘通体白色的游艇,Fairline Phantom, 50英尺长,至少200W美元,船身上印着一个朱红色小篆的瑾字。看起来他真的想了挺多的。
    晚上,依旧是那辆黑色的轿车送我去机场,领登机牌的时候才知道他跟我一起走。我惊讶的看他。
    A little desperate?他自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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