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别的不好玩,骑马射箭那些我都玩腻了。”姬宁昶嘟着嘴回道,“我反而觉得山里比较新鲜好玩,那一次去苗岭村找婶婶,本来婶婶都要带我去捕鱼的,结果遇到姓胡的坏胚最后不得不离开苗岭村,弄得我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呢。还有,我听章亮说村里收获了好多洋芋,每个人都背着背篓去地里刨洋芋,还又大又好吃,听说可热闹可好玩了!”
    古依儿算是听明白了,眼前的小家伙带弟弟玩是一回事,想去苗岭村玩才是真的。
    别说他,就她都想回村里看看。可惜这几个月挺着大肚子,别说回村,就是在出个大门都要他批准。
    如果不是怀孕,她早都带着一帮人回村里帮着挖洋芋了,那场面肯定更热闹。
    姬百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偏偏自家女人还跟着起哄,“洌,等我坐满月子我们就回村里玩几天,好不?”
    他能说什么?
    “你什么都别想,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呵呵!”古依儿赶紧朝小家伙道,“宁儿,放心吧,等婶婶把身子养好了,我们就一起去苗岭村玩,到时别说捕鱼,就是山上打老虎都行!”
    “真的?”小家伙一脸的兴奋劲儿,就像马上能出似的。
    “婶婶何时骗过你?当然是真的!到时候把青缘和彩蝶一块叫上,人多更加热闹!”
    “好好……”小家伙笑着对怀里的弟弟道,“你快快长大哦,这样哥哥就可以捕鱼给你吃了!”
    古依儿朝姬百洌看去,见他一副无语的表情,她偷笑着拉了拉他的手。
    不论这小家伙有多高贵、多聪明,他始终是个孩子,是孩子就有童心。
    她能理解,就像她以前坐在办公室上班,但凡放假,同事就会组织去郊外游玩,哪怕就是坐在鱼塘边斗地主,那感觉都是舒心愉悦的。更别说面前这个小家伙小小年纪就要像个大人一样的做事,而且做的还不是一般的事,他能向往郊外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们聊了许久,她才现小家伙抱着襁褓里的弟弟一直都没换姿势,可他像是一点都不累的样子,她赶紧伸手,“宁儿,把弟弟给我吧,你赶紧坐下,别累着了。”
    “婶婶,我不累,而且弟弟也不重,他好轻的。”姬宁昶很是不舍,可见她伸着手又不好拒绝,最后还是把襁褓递给了她。
    姬百洌帮她把襁褓放她腿上,她单手托着孩子的颈头部位,要不是儿子太小,她真想在他红红嫩嫩的小脸上吧唧一口。
    姬宁昶趴在床头边,虽然没抱着弟弟,可跟她一样光是看着就觉得好开心、好满足。
    瞧着他们那样,姬百洌眼中的温柔浓得都快溢出来了。
    直到孩子在襁褓里扭动起来,洪嬷嬷才赶紧道,“王妃,把小世子给我吧,他应该快饿了。”
    古依儿下意识的朝自己胸部看去,是有些涨涨的,但还没出奶。
    在生孩子前她有想过自己奶孩子,可是孩子他爹不同意,说奶孩子太辛苦。想着请奶娘也是吃母乳,所以她就没再表态,让他做主请了奶娘。
    将襁褓交给洪嬷嬷,目送洪嬷嬷离开,她还很是不舍。
    午时左右,昨日留宿在昭陵王府的人都起来了,而且都挤到她房里来,说是组团看她都不夸张。
    面对一群女人把他们房间包围,姬百洌不得不让位,顺便去招呼另一群大老爷们。
    这是古依儿事先没想到的,自己生个儿子,居然会如此劳师动众,还让这么多人提心吊胆了一晚上。
    杨彩蝶、杜青缘、裴郦、她娘、就连沈夫人昨日都没回去。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这么多人都包围着她、关心着她,她除了感动以外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与刚来这个异世相比,她的生活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云泥之别。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如今都在身边,爱情、亲情、友情……
    想想当初,她悲观、失落、无助、彷徨,恨不得找个地方了结自己,可现在呢,她再想到‘死’这个字眼时竟有些胆颤害怕。如果不在这个世上了,那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一群女人先是围着孩子的话题聊,加上古依儿刚生下的小家伙一共有四个孩子,可想而知大家聊得会多有劲儿。只是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扯到了杜青缘身上,杨彩蝶笑说下一个就该她生孩子了。
    杜青缘顿时就红了脸,虽然她知道杨彩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祝愿她早日生下孩子,可她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我、我也想要孩子,可夫君说顺其自然,看缘分。”
    沈夫人知道她脸皮薄,还主动宽她的心,“本来就是急不来的事,衍儿也没说错。再说了,家里最近事情多,你要是这个时候有喜,娘还忙不过来呢。”
    她一番话引得秋盈盈和裴郦都向她投出赞赏的目光。
    她的温柔贤惠是京城出了名的,单看她与沈太夫人的婆媳关系就知道了。放眼京城,谁不羡慕她们这对婆媳?
    如今她对儿媳的包容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在场的人包括秋盈盈都极其敬重她。
    与她比起来,另一位沈夫人甄氏就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一想起甄氏对儿子和杨彩蝶的态度,那真的是没一个人能看顺眼的。
    就在她们聊得火热朝天时,阿秀就在房门外禀道,“启禀王妃,北耀侯夫人来了。”
    本来挺热闹的房间突然间犹如霜冻过境,不止谈笑声停止,连空气中的气氛都僵冷起来。
    裴郦拉着杨彩蝶的手道,“彩蝶,你也是刚满月的人,累了一晚也该好好休息。我和皇上在宫外待了一夜,也该回宫了,走,我们顺路正好送你和沈公子回去。”
    古依儿也是不希望甄氏与杨彩蝶见面,赶紧附和道,“你们为了我都没休息好,都快回去休息吧。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你好好休息,过两日我再带孩子来看你。”杨彩蝶虽然同意离开,可还是有些不舍。
    “好。”古依儿点了点头,随即又朝裴郦笑了笑,“皇嫂,有劳你了。”
    “嗯,我们走了。”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沈夫人、杜青缘和秋盈盈。
    秋盈盈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女儿刚生产完,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有人来找她女儿麻烦,别说女婿不会放过对方,就是她也不会放过对方的。
    虽然甄氏身份不凡,但出于对她人品的考量,她们是不能没有防备心的。
    至于沈夫人殷氏和杜青缘这对婆媳,也没有离开的必要,毕竟甄氏也是沈家的人,她们这个时候离开就显得失礼了。
    没多久,甄氏带着丫鬟进了房。
    “妾身拜见王妃。”甄氏的礼数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今日也一样,端庄优雅的她先到床边给古依儿行礼。
    “侯爷夫人怎么来了?”古依儿挤着礼貌的微笑,假装不知她的来意。
    “听闻王妃生了小世子,妾身是专程来向王妃道贺的。”甄氏微笑着说明来意,随即朝身侧的丫鬟使了使眼色。
    丫鬟立马将捧着的礼盒呈上前。
    只听甄氏又道,“这次来京城很是匆忙,所以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这些补身的东西都是妾身今早临时去采买的,区区薄礼不足敬意,还请王妃不要嫌弃。”
    古依儿看着丫鬟将盒子打开,顿时眸光闪了一下。
    好家伙,除了人参外,还有林芝……
    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她不好意思的笑道,“侯爷和夫人真是有心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好意思收呢?”
    “王妃不收,肯定是嫌我们不够诚心了,那妾身这就去告诉侯爷,让他陪妾身再去置办一些。”甄氏面露为难之色,还作势要离开。
    “既然是侯爷和夫人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吧,多谢你们如此关心我。”古依儿感激的说完,接着就朝秋盈盈道,“娘,你和彩蝶也是刚生完孩子,肯定没用过这么高档的东西,等会儿你帮着分一分,我们一人一份,好东西当然要大家分享了。”
    听到她后面的话,甄氏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不过恰好沈夫人与杜青缘婆媳俩上前与她见礼,及时的让她掩去了不少尴尬。
    “嫂子,我们昨夜都在昭陵王府帮忙,娘可有问起我们?”
    “我已经跟娘说了,她说不碍事的,让你们忙完了再回去。”甄氏挤出温柔的微笑。
    沈夫人没再问下去,随即转身朝古依儿道,“王妃,我婆母这阵子身子不好,我们出来一夜也该回去了。”
    她们两个儿媳都出来,家里就剩下沈沈太夫人,她不放心是肯定的。古依儿也知道,平日里不论去哪里,沈夫人都会把沈太夫人带着,婆媳俩真的是形影不离。
    至于沈太夫人最近身体欠妥,虽然外人没资格评论,可是大家都是明白人,这全都是沈谦晟和甄氏造成的。夫妇俩做事,真的从来不会考虑别人,气得沈太夫人简直寝食难安。也难怪她不愿意跟着大儿子在北耀养老,就沈谦晟那个脾气,短时日相处都受不了,何况长年累月呢。
    “娘,我差点忘了,最近太夫人身子抱恙,我挺着大肚子都没机会去看望她老人家。你把侯爷夫人送来的这些人参和灵芝分一分,让青缘带回去给太夫人用。”她转头朝自家娘说道。
    “好。”秋盈盈仿佛没看到甄氏再一次泛白的脸色,乐呵呵的把礼盒拿到了一旁。
    “王妃,这如何使得?你刚生产完,这些进补的东西对你身子大有好处,我怎好意思让你……”沈夫人很不好意思受礼。
    “夫人,凭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就别如此见外了。”古依儿笑着打断她,“作为晚辈,本来我应该亲自去看望太夫人的,可是我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实在是诸多不便。”
    她们说话的时候秋盈盈已经麻利的把东西分装好,将一只稍小的盒子交给了杜青缘。
    杜青缘看了看甄氏的神色,明显不敢接。
    秋盈盈鼓励的塞给她,“拿着吧,让太夫人多补补,这不但是依儿的心意,也是我们大家的心意,都希望她身子健健康康的,我们大家都高兴。”
    “嗯,多谢王妃,多谢秋姨。”
    秋盈盈送她们婆媳出门,回房后见甄氏还站着,笑着过去,亲自给她搬了一只凳子。
    “夫人,坐吧。”
    “多谢。”甄氏脸上的微笑比之前僵硬了许多。
    见女儿还坐着,秋盈盈忙上前扶她躺下,“别老坐着,多躺着对身子更好。”
    甄氏安静的看着她们母女,不说在京城,就是他们在北耀的时候都听人说起古家的事。昭陵王府迎娶太师遗弃在外的女儿,还帮助出家多年的秋氏回到了古家。
    这次来京城,也让他们见识到了这对母女的风头。
    同样身为女人,甄氏也是打心眼里佩服他们。能走出贫瘠的茅屋到京城为妃,能走出庵庙再为夫家开枝散叶,试问天下有几人不惊、不叹的?
    秋盈盈给女儿掖好被子,转头见她还站着,柔柔一笑,“夫人,说起来我们多年前也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甄氏点头回道,“当然记得,那年我陪侯爷来京城,正巧秋大人从边塞归来,他带着你进宫赴宴。你不知道当时所有宾客都被你的容貌给吸引了,连身为女人的我都心生妒忌呢。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宛如当年。”
    “呵呵,夫人真是说笑了。”秋盈盈掩嘴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让气氛都缓和了许多,甄氏的面僵也有所消失。
    秋盈盈又招呼她,“夫人,坐吧。”
    见她在床头边坐下,甄氏这才在凳子上落座。
    古依儿也不打岔,有她娘在,她不需要去出那个风头,因为她知道她娘不是那种能随便与人谈心的人。她能主动招呼甄氏,自然有她的目的。
    其实真正了解她娘的人都知道,她娘看着温柔,但不是那种很容易接近的人,不是说她脾气怪,而是她骨子里有一种天然的清高,除非她认可的人,否则她一律淡然对待。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所谓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与她不走心的人,她宁可一个人孤单单的做事,也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去与人接触。
    “夫人,恕我冒昧一问,不知侯爷此次来京城是否专程为了沈公子和彩蝶的事?”
    “这……”甄氏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话,而且还问得如此直接。
    “夫人,可是有何难言之隐?”秋盈盈将她为难之色收入眼中,接着淡然一笑,“如果夫人不便说,不说便是。”
    甄氏紧抿着红唇,垂眸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都想让我接受彩蝶。可是你们却不知道我心中的为难,并非我不愿意接受,而是……我根本做不了主。”
    难得她能说出这番话,古依儿有些小激动,不过在自家娘亲暗暗给她使眼色后,她也及时的镇定下来,安静又认真的听她们对话。
    “夫人身为嫡妻,怎会连儿子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呢?”秋盈盈好奇的问道。
    “夫人,我这个嫡妻只是一个笑话。”甄氏突然苦笑起来。
    “夫人真有难言之隐?”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本来这些事我没想过要与任何人说,可是既然夫人问起,而且你们又因此误解我,那我今日不妨说出来,全当解解我心中的苦闷。”甄氏深吸了一口气后,低声幽幽的向她们母女道出了许多苦水。
    她虽然是沈谦晟的嫡妻,可在北耀,她这个嫡妻完全管不了家里的事。
    这一切的根源不是因为沈谦晟的妾室们争宠,而是她们所生的孩子太过优秀。
    沈少源身为长子,虽然从小就聪明,论天赋和资质并不输任何人。可是在几个兄弟之中,他性子是最叛逆的一个。比起妾室所生的几个庶子,在沈谦晟眼中,这个长子最不受管教。
    而沈谦晟又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妻妾以及各房子女都对他敬畏有加,从不敢有半句逆言。可偏偏沈少源这个长子就是个列外,不但自持己见,还总是做些让沈谦晟无法忍受的事。最让沈谦晟气愤的是他竟然擅自离开北耀去找杨彩蝶,而且一去就是数年,回到北耀以后还大病一场。
    起初沈谦晟知道儿子身体不好,可他在气头上,所以就没怎么管。眼见儿子越病重,眼看危机生命,他才写了信向姬百洌求助。
    这才有了无名师父到北耀替沈少源治病的事。
    从甄氏嘴里,古依儿和秋盈盈也知道了沈谦晟逼儿子娶陶玉娴的经过。
    沈少源大病痊愈,沈谦晟就与他谈过继位的事,并拿几个听话的弟弟威胁他。沈少源寻找杨彩蝶多年无果,心生绝望,所以也就答应了沈谦晟,所以这次来京城没多久他就去陶家提了亲。
    可谁知道,他们在对付安德鲁的时候竟意外的现了杨彩蝶,后面的事古依儿他们都一清二楚。
    但对沈谦晟来说,却无法接受。
    一是儿子的叛逆,不通父命就与人私定终身,二是当初儿子大病,他把过错算在了杨彩蝶身上。如果儿子没离家出走去寻杨彩蝶,说不定就不会生那场大病。
    所以在听说他们俩在一起后,沈谦晟勃然大怒,说什么也不答应杨彩蝶过门。
    而甄氏不是没帮儿子说话,而是说了,但被沈谦晟狠狠骂了,甚至在几房妾室的挑唆下差点把她休了。
    可以想象,如果她在沈家没了地位,那身为她儿子的沈少源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各房除了争宠外,也卯足了劲儿要对付他们母子,她别无他法,只能咬着牙受着。只要沈谦晟不休她,只要她能保住嫡妻的位置,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忍着哭腔说完这么多。古依儿和秋盈盈频频交换眼神,内心都倍感震动,
    一时间,屋子里很安静,甄氏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而她们母女则是努力的消化着这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良久,古依儿才坐起身朝她问道,“夫人,如你所说侯爷极其疼爱那几个庶子,那为何他这次来京却没把他们带来?留他们在北耀,他不担心么?”
    甄氏用手绢拭干脸上的泪水,直到眼中又恢复了平静,她才回道,“一开始侯爷根本不相信家里出了叛徒,还狠狠的骂了王爷的师父,说他无中生事。好在王爷的师父宽容大度,没与他计较,并且忍着他的怒骂一次又一次的与他说理。也幸好他是王爷的师父,也幸好他之前救过源儿的性命,我家侯爷才能听得进一些话。为了帮助朝廷捉拿简新阳,也为了揪出家里的叛徒,他最终采纳了王爷师父的意见,带我来了京城。”
    古依儿知道她这些话都是真的,因为姬百洌已经给她看了师父写给他们的信。
    是他让沈谦晟来京城的,刚好沈少源和杨彩蝶在一起的事让沈谦晟气愤,在北耀密谋了几个月后他就以来京城找儿子算账为由离开了北耀。
    他自己也知道,只有他离开,才有可能让家里的叛徒现身。这一点,不管怎样还是要给他点个赞的。
    虽说他脾气不好,但也没自大到罔顾国家安危,还是愿意配合师父大义灭亲。
    只是可怜了师父他老人家了,大老远的跑去受这番气……
    “夫人,那你心中是如何想的?难道侯爷不同意彩蝶进门,你也就任由他们如此吗?”秋盈盈突然问道,许是理解了她的无奈,所以语气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叹息。
    “其实不是我不想帮源儿,只是侯爷还在气头上,我现在多帮缘儿说一句话,只会弄巧成拙。特别是源儿还要把孩子过继给杨家,侯爷更是怒不可遏,非说源儿被彩蝶迷昏了心智,更不愿意接受彩蝶了。老母亲为了此事多次与侯爷讲理,可侯爷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还差点把老母亲气出病来。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唯有耐着性子等待,或许北耀那边传来什么消息,说不定能对源儿有利……”
    说到这,甄氏突然收了声,视线也投向了别处。
    但她对面的母女不是傻子,立马就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才是重点。
    什么情况对沈少源有利?
    那肯定是其他兄弟出事!
    沈谦晟不是觉得其他儿子都很优秀都很听话么?那如果这些听话的儿子中出现了叛徒,那他这些年所在乎的人和事就成了一个笑话。
    他现在还没有彻底的与沈少源撕破脸,估计也是考量到这点的。所有儿子中就这个长子不受怀疑,如果因为杨彩蝶的事与这个儿子彻底闹崩,万一其他几个儿子都有问题,那他最终指望谁?
    甄氏所说的等待,是希望其他人出事,如此一来就会让沈谦晟备受打击,只有他受过打击,才有可能去思考自己的错误,才有可能接受长子的叛逆……
    古依儿觉得,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与她们母女说了这么多,甄氏平复了心情后就向她们告辞。
    不过临走时,她朝古依儿微微一笑,“不论王妃如何看我,我始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如果可以,还请王妃代我向彩蝶说一声,我现在没能耐为她做什么,如果有缘,我一定会把她当女儿疼的。”
    目送她离开,古依儿心情极其复杂。
    倒是秋盈盈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一般,只是轻叹道,“希望她心里是接受彩蝶的。”
    古依儿哼道,“豪门就是是非多,一个个男人都把自己当天了,好像女人离开了他们世界就会大乱似的。”
    “你还别说,高门大户中的女人一旦离开了男人,确实很难有活路。”
    “娘……”
    “王爷与世人不同,所以会欣赏你,会给你说话的权力,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王爷如此开明大度的。”秋盈盈拉着她的手感叹道。
    “可我相信人都会变的,像我爹,不一样有了很大的改变吗?”
    “如果不是苏氏姐妹让他经受那样的难堪,你觉得他会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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