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小白愣怔地看着晓归:“杀了渺封卿?”
    她怎么做得到?
    晓归没等粉小白开口,就握住她冰凉的手:“你做的到,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待一个时机,我会一直在暗处帮你。”
    晓归不能说太多,抓紧时间嘱咐她:“马上事情就会有转机,你不要放弃希望。”
    晓归别的不怕,就怕还没等杀了狗皇帝,粉小白就先崩溃在了梦魇里。
    粉小白眼中有了一丝光明:“好。”
    晓归猜的没错,梦境里没过几天,一个穿着素净的女子主动来到了粉小白的宫殿里。
    女子眉目间有些愁绪,看到粉小白这个模样叹了口气:“妹妹。”
    粉小白没有回答,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妹妹,我听说你不爱说话,陛下就让我来开导开导你。”
    粉小白不说话,女子就对着她自己开始讲故事。
    她的声音温柔暖人,说的是一对青梅竹马年少情深的故事。
    粉小白虽然面上不显,女子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讲了一天,女子乏累地和她道别:“妹妹,我明日再来。”
    第二日、第三日,女子一直坚持到粉小白的宫里来讲故事,巧的是,女子来的这几天,渺封卿没有再来。
    直到第四日,她说的故事走到了结局,那对青梅竹马喜结连理,最后生下了一儿一女。
    她的故事讲得极好,粉小白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面也会主动地给她倒一杯水,让她润润嗓子。
    究其原因,其实是女子的声音让她想起了过世的娘亲。
    每天她开始期盼着这个女子的到来,她成了粉小白人生中唯一的鲜活。
    不过,她还不知道女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第五日,那个女子又来了,粉小白别扭地问她的名字。
    她的笑容温柔又有力量:“家中小妹都叫我容姐姐,你也这么叫吧。”
    “容姐姐,今天是讲新故事吗?”
    女子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我的故事讲完了,今日我只能给你读别人的故事了。”
    就这样,粉小白在一本又一本的话本子中慢慢找回了当初的自己,表情也生动起来。
    是容姐姐的故事救了她。
    后来,她拿起了笔,开始尝试自己写话本,女子成为了她唯一的读者。
    直到她第一本话本写完,女子眼神亮晶晶地问她:“妹妹,我觉得你写得甚好,我帮你拿出去编成书好吗?”
    粉小白挨着女子,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容姐姐觉得可以就拿去吧。”
    深宫的时间难以消磨,友情显得格外来之不易。
    可惜狗皇帝渺封卿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在某个深夜喝醉了酒,闯进了粉小白的宫殿。
    粉小白和容姐姐正在琢磨一本话本的结局,聊得火热。
    渺封卿看到粉小白恢复神采的模样,本来快死掉的心又死灰复燃,他一把将粉小白捞进怀里,对身边的女子说:“好好好,你果然有些本事,能让孤的爱妃变回当初的样子。”
    粉小白惊恐万分,在渺封卿的怀里挣扎,可她的手脚都被捆妖绳牢牢地锁住,使不出半分气力。
    渺封卿将粉小白打横抱起,粉小白绝望地看向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容姐姐:“容姐姐!”
    渺封卿的笑声回荡在空旷华丽的宫殿之中:“容姐姐?你们的感情倒是好,怎么就不带上孤呢?”
    女子看着粉小白绝望到泪水涟涟,捏紧了袖口中的手,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拦住了渺封卿的去路:“陛下。”
    渺封卿说道:“嗯?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退下?”
    “陛下,请容臣妾为白贵妃更衣,教她如何服侍君上,好让白贵妃……心甘情愿……侍寝。”
    女子跪在地上,俯首哀求。
    渺封卿看粉小白拼命挣扎,手指几乎要将他的脸划花:“好吧,孤就在这里等。”
    女子扶着惊魂未定,泪痕未干的粉小白去了偏殿的小屋里。
    “容姐姐,他要干什么?”粉小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容姐姐的衣袖,“我不愿意!”
    粉小白突然想起什么:“我,我可以趁乱把他杀了!”
    女子皱着眉,摇了摇头:“我这里有些迷魂香,我一会儿点在殿里,我替你去就是了,你千万别想着杀了他。”
    粉小白急道:“容姐姐,你怎么能去?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你别担心,我虽然没杀过人,但我一定可以的。”
    女子摸了摸粉小白柔软的耳朵,温柔地说道:“你和我家中小妹很像,我很喜欢你,你放心吧,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他伤害你。”
    这是粉小白生平第二次听到别人对她说喜欢,她茫然地看着容姐姐:“到底什么才叫喜欢?”
    女子眉目舒展,春水一样的眸子里带上了星星点点的反光:“喜欢……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以为是年少情深,后来又以为是一见钟情,到了现在,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尽我所能,保护身边的人。”
    粉小白愣愣地站在原地,容姐姐穿上了她的衣服,手上捏着迷魂烟,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她。
    晓归在女子走后,才出现在粉小白面前。
    “时机已经到了。”晓归将一柄锋利的匕首交到粉小白的手中,“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粉小白抓着匕首,她虽然被束缚着双手,但还是可以拔开这柄匕首的刀鞘。
    匕首有着如冷月一般的光芒,她的面容映射在匕首上,她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和眼眶里闪着恨意的眼睛。
    她闭了闭眼,拿着匕首走出了偏殿。
    晓归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她的背影和刚刚离去的女子,身影重合交叠。
    贵妃殿里,女子扮成粉小白的样子,跟着渺封卿走上了床榻。
    渺封卿欣喜于她的柔顺谦和,用嘴唇吻着她湿润的眼睛。
    “小白,你怎么哭了?”
    “我……卿哥哥……”
    渺封卿说道:“你怎么也叫起卿哥哥了,和皇后待在一起待多了吗?孤还是喜欢听你叫孤卿卿。”
    “卿卿……”
    渺封卿笑着抚摸着身下女子的头发:“好,只要你听话,什么都好,孤的皇后之位都可以给你。”
    粉小白站在床帷外,听到里面容姐姐的哭泣声,捏着匕首的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产生了疼痛。
    她一下子掀开床帷,高高地举起了匕首。
    噗嗤一声,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和帷帐之中。
    她脸上闪过大仇得报的快意,接着,又狠狠地补了几刀。
    直到这一刻,梦境里的一切开始扭曲淡化,晓归知道成功了。
    在一边目睹全程的晓归再也无法忍耐,冲到那个人渣的床边,狠狠地扇了他十几个巴掌。
    然后抓紧时间,回过头对粉小白说:“我在外面的世界等你。”
    ***
    晓归和谢长渊的意识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床上的粉小白也睁开了眼睛。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半晌,两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流了下来。
    晓归陪着她经历了一切,对她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晓归走到她的床边坐下,轻声问:“为什么哭了?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原来……容姐姐是皇后,她说的青梅竹马的故事真的是她自己的故事。”粉小白经历了这一场梦境,气质不再像当时柔弱,她自己默默地坐了起来。
    “谢谢你帮了我。”粉小白摸着手腕上因为长年累月禁锢而留下的红痕,缓缓说道,“但在现实里,那一天我没有杀了渺封卿,第二天容姐姐被发现了替我侍寝,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之后几年,渺封卿迫害我不成,就开始搜罗一些长得和我相似的女子收入后宫,他发现我的容貌永远都不会变,而他会慢慢变老。”粉小白自言自语,“他就开始和国师学习永生驻颜之法,他说,他要一辈子囚禁着我。”
    她说着,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脸:“而我,在现实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
    晓归拍了拍她的手背:“和梦境里一样,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抓紧时间了,你已破除了魇种,这段记忆不会在你脑海里停留太久了。”
    晓归将一颗蕴藏这自己原本灵力的弹珠放在粉小白的手里。
    她握住手中的珠子,眼神坚定,像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谢长渊知道晓归想帮粉小白,将自己的一部分妖力借给了她,并对她说:“等你成事之后,我会带你回妖界,帮你找到你娘当年的亲人。”
    粉小白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二位大恩,小白无以为报。”
    她推开门,凌风而去。
    ***
    她并没有先去找渺封卿,她先去找了自己的容姐姐。
    容姐姐和记忆之中温柔的模样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老了一些,她在屋子里挥舞着丝绸,对空气笑着说:“卿哥哥,容儿跳舞给你看。”
    粉小白穿墙而过,站在了昔日的容姐姐面前。
    女子转着圈,转着转着就撞到了粉小白。
    “卿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父亲大人跟我说,他已经答应你的提亲了,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啦!”女子抱着粉小白,又仔细端详了她的脸,一把将她推开。
    “不对!你不是卿哥哥,你是谁?你把我的卿哥哥藏到哪里去了?”
    粉小白小心地扶着容姐姐坐到床上,柔声对她说道:“容姐姐,是我啊,我是小白。”
    皇后一身缟素地坐在床上:“小白、小白……”
    她念着念着就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我的妹妹啊,妹妹啊。”
    粉小白抱着皇后:“容姐姐,我会替你杀了那个负心人。”
    皇后听到这话,身子僵硬,像是清醒了一些。
    她愣怔地看着小白,指尖轻颤着抚上她的脸:“真的是你,你果然是妖,和当初没有一点变化。”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不要杀他,他只是在外面迷路了,他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粉小白没想道容姐姐会这么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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