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强忍不住击掌笑道:“好啊,巾帼不让须眉,姐姐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能忍别人所不能忍,方为真英雄。”转瞬又叹息起来:“有时候,我真想简单活着,一辈子平平安安地,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叫真正的幸福。”
    陈小红笑道:“你知足吧,有玉烟那么漂亮的老婆,还有可爱的小朱茵,年纪青青,仕途通畅,好多人奋斗一辈子都到不了你现在的位置,对了,这次回来上边给你安排什么职务?”
    朱自强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动静,赋闲在家,做个贤夫良父。”
    “哈,就你还敢自称贤良!大口马牙呢,你在家带过几天娃娃?”陈小红说完就关上了卫生间门,朱自强挑挑眉毛,一会无奈的样子。
    等陈小红洗漱完毕,朱自强已经喝了两杯水。陈小红接过朱自强递来的水,直接问道:“说吧,找姐姐有什么事?”
    朱自强干笑道:“果然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骂我像孙猴子啊?快说!我可没时间跟你耍赖。”
    朱自强急忙道:“好好,我的大市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讨教一下,朱自明,大江县人事局长,指示吴氏兄弟奸杀易寒香那个,你可能也听说了,他是我大哥。”
    陈小红摇头道:“他是主谋之一,恐怕没有机会活下来,昨天我就是陪章郁他们吃饭。”
    第150章 借力
    朱自强心里暗暗发紧,看来上边要开始动手了,猪脑壳是他的亲哥哥,再怎么也得表现热心些,勉强笑道:“怪不得姐姐会喝醉,他们这次下来完成扫尾工作?”
    “明知故问!唉……自强,你别动脑筋了,你哥的事情谁也帮不了。”
    朱自强试探着问:“小红姐,我没想过帮他无罪释放,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救下来,死缓,无期都可以。”
    陈小红促紧眉头,好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好出面找章郁,我来说吧。你这个大哥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你说他贪吧,他一分钱都没拿,你说他以权谋私吧,他干的那些事跟他的职务没有什么联系,你说他从中得了什么利益呢?就目前来看,官没升,钱没有,其他好处他连边都不沾。这也是让章郁他们头痛的地方。”
    朱自强苦笑道:“我也听说了,所有的证据和其他涉案人员都说明他没有参与犯罪活动,要不是易寒香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没办法。不过,事已至此,天网恢恢吧,这次不可能再让他洗脱罪名了。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他干的那些事儿够得上枪毙八回了!虽然他一分钱没拿,但已经形成了事实犯罪。”
    陈小红道:“这些是法律上的事儿,咱们一时半会也搞不清,主要还是看章郁他们怎么定性,事在人为,很多政策、条款、法律法规都是弹性的。你这么聪明的人,用不着我提醒吧?”
    朱自强不想过多谈论下去,主动转移话题道:“收拾得差不多了吧?中午能不能共进午餐?”
    陈小红笑道:“我中午去见见章郁他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早点解决了,免得老是欠在心里,我可不想被你成天念叨。”
    朱自强笑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两人边说边笑,正要准备出门,朱自强突然面色一整,很严肃地看着陈小红道:“小红姐……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陈小红停住开门的动作,有些奇怪地看看他:“什么事?”
    朱自强道:“苏联有没有找过你?或者小亭姐?”陈小红面色一下子白了,眼神不敢与朱自强相对,她有些慌乱地问:“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呀?”
    朱自强趁机把两手搭在她的肩上,不让陈小红的目光闪躲,直勾勾地看着陈小红,朱自强的眼神显得非常锐利,直直地刺进对方心里,沉声问道:“姐!你不相信我吗?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晓得我朱自强是什么样的人?易寒香怎么会到曲高来?姐……你都知道是不是?”
    陈小红低着头,嘴唇不停哆嗦,眼泪在眼眶里不断打转,有些失神地摇头道:“自强你不要逼我……不要……你是我弟弟,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
    朱自强猛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自从看过易寒香的留言后,其中那句“众多情人之一”让他想到了几个可能,陈小红和陈小亭姐妹在彩云省政府都是排得上号的大美人儿。他大着胆子一试,果然发现了问题!
    陈小红在他的怀中不停地颤抖,眼泪不停地涌出,朱自强低声安慰道:“没事的姐姐,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自强……你别问了!我求求你……你斗不过他们的,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会害了你!听姐姐的话,什么也别问!”
    朱自强一把推开陈小红,两手仍然牢牢地抓着她的肩,声音略略提高些:“你打算一直这样忍受下去?让人像玩物一样扔来抛去?姐!你听我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这样算怎么回事?你可以不跟我说,现在章郁他们就在曲高,中纪委的人也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小红茫然失措地看着他,朱自强这一系列动作完全是计划好的,他太了解陈小红了。这时候万万不能松懈,按李子腾平时说的,攻心为上,找到突破口就要扩大战果!朱自强狠狠心,继续说道:“你和小亭姐都是我的亲人,我不知道在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绝不能坐视不管,哪怕刀山火海我也要趟他一回!但是你不能放弃啊……姐,你明白我的话吗?”
    陈小红点点头,她这会儿已经有点六神无主了,女人只有在感情上才会显出懦弱的一面,“我跟你说就是……自强,姐姐好恨啊……呜呜……”这次不用朱自强拉她,已经扑进了朱自强的怀中。
    朱自强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将她扶坐在沙发上,给她倒杯水,一边出言安慰一边小心仔细观察陈小红的表情变化,这个时候一定要跟她的心理变化同步,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陈小红喝口水,有些凄然地看着朱自强:“自强,你不要嫌弃姐姐好不好?我和小亭都被姓苏的糟蹋过了……”朱自强死劲地压住内心的狂潮,他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不用装,已经显得无比悲愤了!
    “姓苏的不是人,白武更不是东西!我看错了他,我真的看错了他,白武,哈,你知道吗?他竟然不闻不问……我和小亭同时被人家欺侮……”
    这次就算朱自强的心理素质再好,他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如果是平常女子,这倒也没什么,可陈小红和陈小亭,都是副厅级以上的干部,算是党内高级干部了,祸害一个已经算是耸人听闻的,而两姐妹同时……朱自强倒抽口凉气,苏联啊苏联,当得上“色胆包天”四个字了。
    “姐……多长时间了?”
    朱自强的问话很讲究技巧,他要试探一下陈小红对此事的反抗程度,和逆反心理究竟有多强。多长时间了?是指两人从被糟蹋到现在多久了,也是指一直以来都在忍受么?
    陈小红这会儿对朱自强完全没有任何提防心理,此时她的心仿佛找到了依靠,她的精神找到了支柱,她的感情有了靠山。朱自强让她有种安全感,所以长久压抑的陈小红毫无顾忌地把所受的委屈一吐而尽:“我就一次,之后苏联用我威胁小亭,直到现在,小亭还在他的掌握中。”
    朱自强点点头,满脸凝重地问:“除了这个,苏联还有没有要求你们做其他事?”
    陈小红皱着眉头回忆,然后轻轻摇头:“我倒是没有,不过有几次小亭打电话给我,说苏联在害她,我问她又不说,我以为苏联打她,可她说不是,还说苏联对她很好,她好像很害怕,会不会是做什么违法的事?自强……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亭这样下去。”
    朱自强微笑着安慰陈小红:“姐,你别乱想,不会是太离谱的事,我估计就是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之类的。我想问你……白武事先知道吗?以你的感觉,他真的不爱你?不在乎你被苏联欺侮?”
    陈小红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地说:“事后我打电话告诉他的,他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小心一点,我还指望他能替我出头,帮我出气,谁知道他如此软弱!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害怕苏家,怕苏家毁了他现在的一切!我真的看错了他,自强,姐姐是个愚蠢的女人!当初竟然会相信他的鬼话!”
    朱自强认真地观察陈小红的反应,确定她没有任何做作,心里的怨气完全是发自内心,而且白武的表现非常冷淡,不,应该说是冷静!这就不正常了,要知道白武到现在为止,只有陈小红一个红颜知己,他跟苏南的感情建立在合作、利用的基础上,说白了,就是一场政治联姻,白家攀上苏家。所以在心理上,白武肯定把陈小红当作自己的爱人,作为一个男人,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自己的女人,何况是爱人!朱自强心里开始有数了,今天找陈小红的目的已经达到。
    “姐,其实我觉得武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虽然他贪恋现在的权势地位,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也绝不会轻易地抛弃一切!我觉得他现在比你还恨苏联!他可能是在寻找一个机会,或者说在行行思想斗争!武哥是爱你的,这点我可以肯定!你看这么多年了,他有没有再找除你之外的女人?没有吧?表面上看他是向苏家妥协,可是,他要想逢场作戏找两个年青貌美的姑娘也不是不可以,可他没有这样做,这就证明他是爱你的,也许在他的心里,你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陈小红半信半疑的看着朱自强,尽管朱自强这番话不能完全让她信服,但是她觉得舒服多了,如果朱自强说的是真的,那也不枉自己对白武一往情深!
    “自强,你说真的?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朱自强笑道:“你觉得武哥的性格是那种说的比做的多?”“那倒不是。可他好歹也得跟我说一声啊!”
    朱自强笑眯眯地看着陈小红,他知道现在是收场的时候了,陈小红可不笨!轻声道:“跟你说了有什么用?苏联要是看出什么来了,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你现在的表现才是苏联想看到的,才是正常的,如果武哥跟你保证他要对付苏联,这万一他办不到或者失败了呢?再说了,你得到他的保证后,还会不会这样万念俱灰?”
    朱自强说的可能性非常大,就算只是幻想和推测,陈小红也愿意相信!不管什么道理,只要有人在主观上愿意相信,那就是正确的。
    朱自强看着发呆的陈小红,他站起来,最后一剂药是时候下了:“姐,相信我!武哥绝对不是那种负心薄情的人,你抽时间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谈谈,毕竟这么多年了,他心里可能比你还难受,自己的爱人受辱,作为一个大男人,只能忍气吞声,什么也做不了,想想就已经够窝囊了,你说他能好过吗?你不过是受到身体上的羞辱,而武哥……承受的是精神、感情、尊严上的侮辱!”他的话转移得很微妙,把陈小红的注意力引到白武身上,她的不过是身体上的伤害,白武却比他更厉害。这样也能把陈小红更好地调动起来。
    陈小红听得有些动情,朱自强已经完全说服她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男人的占有欲,男人的私心,男人的面子,大多存在于女人身上。
    “自强,谢谢你提醒我,要不是你这番话,姐姐一时半会儿还想不通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那今天就先这样,我下午去找章郁,不论事情成不成,总要去试试,白武那儿我也跟他说说……另外……老规矩,替老姐保密!”
    朱自强微笑着点点头:“你能振作起来比什么都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虽然人微言轻,但还有几分蛮力,可以帮着干点粗活。”
    陈小红经过朱自强的一番开解和分析,这会儿已经多云转晴了,脸上的笑容中还夹杂着泪痕,嘴里打趣道:“行了吧,你就别在我面前卖乖了,改天换煤气的时候我叫你就是,呵呵。快走吧,别妨碍姐姐打电话。”
    “啧啧,见色忘友!懒得跟你计较!我先走了,电话可是公家的,长话短说,节约话费啊!”朱自强说完,不等陈小红反驳,打开门走了。
    陈小红看着关上的房门怔怔地发呆,怎么我好好的被他一来就弄得又哭又笑,还挺感激他……这算什么事?陈小红也不是笨蛋,人一冷静下来,马上就清醒了,可是她没有责怪朱自强的意思,小年青人有点敏感,或许是自己的表现有些异常,被他看出了什么,结果被他一诈就全部倒出来了,转头一想,除了朱自强,她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吐露心声。
    朱自强替她分析虽然不全对,起码白武没有他说的那么崇高,但也算十有七八,想到这里,陈小红轻声叹口气,拿起电话拨通了白武的手机。电话一通,她就开始哭,哭得声音很劲,但是刚好能让对方听到,对付白武再找不到比她强的人了。
    (今天更新晚了,周末,我休息一下,出去转转,明晚十二点左右继续每日两章更新!我努力,大家也别松气,该怎么办,还是老规矩!)
    第151章 脸谱
    朱自强站在门外的角落里,偷听了几分钟,这才悄悄地离开。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笑自己,笑现在的人。什么亲情友情,全是狗屁,利字当头,谁都可以出卖。朱自强边走边在心里感叹,人生就是一场大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角色,官场就像京剧,但是京剧里边至少能一眼看出忠奸好坏,红脸的关公,黑脸的张飞,白脸的曹操。而官场中人,谁也分辩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每个人都准备了至少两张脸谱,就像陈小红一样,如果换作别人,或者换作之前的自己,铁定会被她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打动。
    可是自己何尝不是戴上了面具呢?朱自强感到无奈,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同时心里也在庆幸,庆幸陈小红给自己留了余地,他知道陈小红故意弄得这么夸张,还是不忍心他飞蛾扑火。苏联不是笨蛋,更不是变态狂,怎么可能同时对两姐妹下手?他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出身高级干部家庭,就算他好色如命,也大可不必对白武的女人动手,就算真的动了,也不会两姐妹一起拿下,而且陈小红事后怎么敢跟白武通风?陈小红是什么样的人?烈士遗孀!而且她对权力的欲望绝对不比白武小,当初白武被迫离开她,而不是选择对付她,从中就可看出,要想动这个女人,就算是苏家也得掂量一二。
    陈小红说的破绽太多,陈小红表演的特别夸张,那么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呢?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明白,而要这么费尽心思地演上一出?甚至人已经走了,她还在电话里哭?哭给谁听?
    陈小红戴上了窦娥的面具……朱自强越想越糊涂,脑里乱成一团。眉头紧锁着敲开猪肝家门,吴飞和洛永正在逗弄朱永乐,见朱自强脸色阴沉地进门,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有大事了。猪肝朝老婆嘟嘴示意带走朱永乐。
    朱自强看看三人,端起洛永泡好的茶,慢慢地啜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出气,他现在需要人帮忙分析,慢慢地把易寒香的黑皮本子,和跟陈小红见面的事情对三人说了。屋子里静得让人难受,洛永是有听没有懂,他不了解这其中有什么意思。
    吴飞率先开口道:“自强,你就这么信任易寒香?她当初离开功勋的时候,难道就算出自己必死无疑?我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朱自强摇摇头道:“我也没整明白!这件事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什么头绪,陈小红的表现极不正常,按说是在她的居室里,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完全没必要这样做作。”
    猪肝突然问道:“你没有进她的房间?”
    朱自强脸色大变,怔怔地看着猪肝:“你是说她的房间里有人?可是之前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是她叫我过去的……”
    吴飞道:“如果刚巧是在你之前去的,而且,刚巧你也去了,那人来不及躲开,或者说陈小红压根就是受到人家的指使,这才会演那么一出!”
    朱自强急忙掏出电话拨打章郁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朱自强先跟章郁说笑几句,开始打听他什么时候到曲高的?有哪些主要领导也来了?吴飞突然冲他瞪眼,然后示意他别说太多,朱自强挂掉电话后,疑惑地看着吴飞。
    “自强,好危险啊!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在陈小红房间里的是不是章郁?”不等朱自强反驳,吴飞急忙道:“如果是他,那事情就更加复杂,而且也符合逻辑了,陈小红怎么说的,昨晚陪省里下来的领导吃饭,她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是章郁?”
    朱自强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如果连章郁都怀疑进去了,他还能信任谁?但是吴习的话不无道理,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而且也非常合理,他更深入地想想,章郁人很帅气,一直以来都很受女人欢迎,当初在彩云大学里,就数他跟章郁算是全班最帅最年轻的男人,章郁没有什么家庭背景,这些年从一个小警员飞快上升到省纪委,享受到副厅待遇。他凭的是什么?要知道现在掌权的可是刘学境和白武,除非是他们的人,不然绝不可能这样飞快提拔,如果章郁要投靠,会是谁呢?陈小红把矛头指向白武,那章郁就不可能是白武的人,也可以推断当初白武抛弃她,她心不甘情不愿,由爱生恨,姘上了章郁,同时想利用章郁和刘学境的关系抱复白武?
    再想想陈小红,当年朱自强撞破白武跟她的事之前,陈小红对他露出了一丝兴趣,这个女人铁定耐不住寂寞,当时白武调走,自己认她作了姐姐。章郁就有机会,也有可能跟陈小红发展关系。
    如果章郁不是白武的人,那就合理了,刘学境让他到省纪委,对付白武和苏联,看看专案组抓了多少人?可是章郁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难道又是撞破人家的奸情带来的后果!还是刘学境交待过什么?
    朱自强心里是万般滋味齐涌,仿佛置身于重重黑暗中,他有些伤感地看着猪肝:“二哥,麻烦你看着章郁……吴飞,你说易寒香给我的留言有几分可信?”
    吴飞摇摇头道:“一分都没有,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她的死到目前来看是个意外,她不可能预料到自己会死!谁想她死……等等!我想起来了,当初曲高公安局的周法医首先到现场,后来专案组没等曲高方面完成现场查勘,就接手过去,我曾听周法医说,表面上看好像是死于窒息,可根据他的经验,其中另有蹊跷。”
    朱自强道:“这种可能性太小,就算是专案组接手,现场应该由曲高公安进行查勘,而且你说的周法医已经开始了尸检,怎么可能中止?”
    吴飞急忙说:“确实是中止了,后来写报告的还是公安厅的一位法医,结论就是窒息而亡。”
    朱自强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你确定?”
    吴飞道:“如果易寒香没有说谎骗你,那么她有预感自己肯定会出事,我怀疑她在给你留言的时候已经抱有赴死的想法,而且章郁是专案组副组长,组长虽然是省纪委副记,但是基本没有常驻曲高,实际上专案组是章郁掌握的,你只要仔细想破这一点,大胆假设一下,所有的嫌疑就指向章郁了。”
    朱自强有些惨然地笑道:“现在下定论还早,咱们还是要拿到真凭实据。”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相信吴飞说的,所有的不合理,只有吴飞分析的才能扣起来,易寒香对章郁绝对是一张对付白武的王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屋里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朱自强道:“破案不是我的强项,也不是你们的强项,吴飞别去找周法医打听,以免打草惊蛇,二哥,你跟洛永去把那个黑本子拿上来,这东西你先放着,一旦发现章郁跟陈小红单独在一起,你就行动!把章郁扣下来,冒充中纪委的办案人员,吴飞到时搭把手,能敲出多少就敲出多少,最好以易寒香的死为突破口,我怀疑章郁有可能脚踩两只船,同时在讨好刘学境和白武,如果他在曲高失踪,肯定会惊动中纪委,到时二哥再把章郁和黑皮本子交出去。记住,千万不能曝露真实身份,准备几个手机卡,吴飞负责提供中纪委的电话号码,一定要干净利落,章郁可是公安里的精英。我现在绝不能呆在曲高,呆在这里反而坏事。”说罢看着猪肝:“千万要小心,这件事情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安危!多跟吴飞商量,别冲动,跟章郁斗要用脑子!最好能敲出他跟易寒香是什么关系。”
    等猪肝点答应后,朱自强让洛永带着他下去拿东西,屋里就只有他和吴飞了,两人相对长叹,朱自强道:“一人智短,多话我就不说了,这事想不掺和都不行,要是我不去找陈小红,咱们就能抽身事外,静观事态发展,现在倒好……”
    吴飞轻松地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就尽管放心吧,有我和猪肝在,这里不会出意外,想想咱们小时候,呵呵,从来都是整别人,哪轮到人家骑到脖子上拉屎?呵呵,现在好玩多了,这几年差点把我闷死!”
    吴飞到西藏当兵,一年抵两年的工龄,他现在差不多要有二十年工龄了,朱有财落马后,曲高市监察局暂时由副局长负责,吴飞属于朱有财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审查,没有发现他有任何问题,还是担任办公室主任。
    朱自强笑道:“你呀,从小就静不下来,这几年委屈你了,有你在,我也比较放心,不过还是要注意点,章郁可不好对付。”
    吴飞点点头道:“你放心,他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比**……那什么厉害,呵呵,要抓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此时猪肝和洛永回来了,朱自强看着猪肝手里抱着的一摞笔记本,忍不住笑道:“二哥还真是小心呐,用不着混在一起搬上来。”
    猪肝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小永送你上去。”
    曲高的冬夜,寒风呼啸,天空的小雪片飞快地砸在地上,发出嚓嚓的微响,打得人脸上生疼,地上有水迹的地方已经浮起了冰层,人走在上面要特别小心,薄薄的冰面又溜又滑。
    猪肝和吴飞在曲高招待所包了三个个标间,马星带着其他三人住在陈小红对面的小楼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陈小红的房门。
    深夜两点,猪肝和吴飞接到马星电话,章郁来了。
    两人从房间里一跳而起,互相对视一眼,想不到头一晚上就有收获,看来两人正是恋奸情热啊!飞快地穿好衣服后,吴飞看看手表,手里拿着个面罩。猪肝提了个小箱子,跟他在身后,做贼还是头一回,而且偷的还是人,这方面吴飞绝对是专家,猪肝可不敢逞能,跟在他身后听候发落就行。
    两人飞快地溜到陈小红的院里,这是两层的小楼,陈小红住在一楼,二楼是会客室,和娱乐室,陈小红卧室的窗子开向市政府那边,吴飞蹲在院里的假山阴影中,一动不动地蹲着,猪肝也不说话。雪越下越大,两人的头上很快就积满了白雪,屋里隐隐传出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笑着,好像专门跑来听人家的活春宫。
    半个小时后,里边开始安静下来,吴飞看看猪肝,这方面猪肝比吴飞要精通,猪肝摇摇头,于是吴飞耐住性子,又等了半个小时,猪肝才拍拍他的肩,点点头,吴飞轻巧地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转到房门前,猪肝提着箱子跟在身后,吴飞从箱里掏出工具开门。
    看着吴飞耳朵贴在门上,手轻轻地拨动,嘴里的热气悠长地呼出,随着门锁“嗒”地一声,房门开了,猪肝迅速进门,吴飞跟在身后,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两人一直蹲在雪地里,进屋后的暖气让两人身体发麻,冻得有些发僵的肢体放松了下来,吴飞指指房间,两人悄悄地靠近,一左一右,吴飞示意猪肝开门。
    猪肝戴着黑手套,慢慢地握住门把,轻轻地扭动,里边没倒小锁,吴飞一点头,猪肝慢慢地,轻轻地推开门,吴飞从门缝中观察一眼床的位置,随着门开到容人进出的距离时,吴飞已经瞄准了位置,事先两人就约定好,猪肝负责陈小红,吴飞对章郁动手。
    吴飞刚要进门,见章郁突然坐了起来,他不敢迟疑,从门到床的距离有三米,双腿一蹬,没等章郁叫出声来,吴飞已经把他扑住,一拳砸在他的后颈,章郁“呃”地一声,倒了下去,猪肝见吴飞发动,他也没落后,窜到陈小红这一侧,刚看到她睁开眼,就立掌切下去,陈小红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
    吴飞有些意外地看着猪肝:“你从哪儿学的?这招只有部队里才有。”猪肝轻声着:“跟一个朋友学的,快做事!”掏出电话让马星等人接应,吴飞帮章郁穿上一套内衣,套裤子的时候,吴飞有些恼火地指着章郁下身道:“妈的,这狗日的完事了也不洗洗,不讲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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