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红着脸硬着头皮给严少辰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帮忙结束了这个话题。
    严少辰微微眯了眯眸子,少许沉默后方道:“妈,要孩子又不是行军打仗,这种事还得看缘分,总会有的。”
    叶兰回的什么程诺倒是一句没听进去,她仍被严少辰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影响着,尤其是最后一句,惹得直至他们回到家,程诺的耳根仍旧发烫。
    程诺一个人在卫生间洗漱,她用冰凉的水拍打脸颊,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些,可脑子里仍抑制不住的去想今天晚上她就要和严少辰睡在一张床上了。
    她越是这么想,脸就越红,平时十分钟就能搞定的洗漱,今天却在卫生间待了二十分钟仍磨磨唧唧的不肯出来。
    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程诺硬着头皮打开门正欲出去时,却见严少辰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身上的军装不知何时换成了棉质的睡衣。
    “呀,”程诺吓了一跳,她感觉此时心跳加快,血气都在向上涌,“你……你怎么在这里?”程诺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目光,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在紧张。
    严少辰见她一直低着头,心里也有些疑惑,他默默的道:“我刚接到江平的电话,他们说想在咱家聚一聚。”
    “哦,行啊,具体哪天你们来定吧。”程诺把手中的毛巾重新放好,就匆匆忙的从他身旁钻了出去。
    严少辰纳闷她今晚反常的举动,他转过身也要往卧室走时,里面的程诺突然喊了句:“别进!”
    “为什么?”严少辰眉宇微蹙,不解的问了句。
    “唔,你等一下,”
    程诺慌里慌张地换好了睡衣,又迅速地躺倒了床上,才道:“你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时程诺已经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了,他微微拧眉,心想她这么快就睡着了?严少辰走到床的另一侧,掀起了被子也顺势躺了进去。
    在严少辰躺进被窝的那一霎那,程诺整个人都跟着紧绷了,虽说她和严少辰已经结婚,可想今天这样同寝同眠还真是第一次,加之方才在大院里严母的提醒,此时程诺的耳边就能听到自己飞速的心跳声。
    严少辰感觉身旁的人正在发抖,他不由得心里一紧,沉声道:“你不舒服?”
    “啊?”突然耳边飘来的一声问话把程诺吓了一跳,她抚着胸口,直至自己稍稍平静,“我没事,你睡吧。”
    原来是她紧张了,严少辰哭笑不得的叹了声气,轻声道:“你明天如果没事,我就让江平他们过来了。他们想尝尝你的手艺。”
    “哦,这个自然没问题,都有谁?”
    “江平、钱串串,还有林修洋带着南侨一起过来。”
    程诺眯了眯眼睛,心里默默的念着林修洋的名字,几日前,程诺接到了肖柯的电话,他那边的案件已经基本告破,现如今又可以腾出手专门调查“j?t”集团了。程诺的唇边浮起一丝笑,也许,机会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鸟,郎攻不用钻小黑屋啦 ヽ(tдt)ノ
    ☆、part 17 聚会
    次日一早,就在程诺出门买早点的空当,严少辰临时有事先回部队,留话说下午到家,回来后拎着几个包子和两碗豆浆的程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矗在门口站了很久。她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喝着已经有些发凉的豆浆,脑子里浮现了新婚后的第一个早上的情景,那天一早严少辰回家收拾了行装准备一次密闭集训。十点的飞机,严少辰却坚持坐下来陪她一起吃早餐,其实程诺知道,那个点他肯定已经吃过了。两个人坐在一起话并不多,只静静地解决自己面前的食物,可心情却很好。
    程诺想,同样的早餐,只是缺了一个人,却让她少了吃饭的心情。
    她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想起今天晚上家里的聚餐,迅速喝完了豆浆便匆匆往楼下的一家大型超市走去。
    周末的早上超市的人并不多,程诺推着购物车,身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漫无目的的走了会儿,脑子里一直在琢磨晚上究竟做些什么好。她看着海鲜区有不少人在排队,她走近一看原来是墨鱼仔促销,程诺略略扫了眼却感觉一旁的鲜虾更诱人。
    “你好,我要两斤。”程诺指着碎冰上剔透的鲜虾,她想晚上若是做成香辣虾,应该也会受人捧场,她正想着,没料身后竟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三嫂?”
    一声甜润的女音传入她的耳朵,这声音她并不熟悉,程诺拧了拧眉转过头,很快她眼眉一挑,竟然是南侨。
    “南侨,你怎么来这里了?”程诺扬起笑意,在婚礼上,她对南侨的印象很不错,在那么窘迫的情况下她肯站出来解围,这点程诺完全没料到,毕竟南侨和林修洋的关系看上去很微妙。
    “洋子哥说今儿晚上去三哥家蹭饭,若是这个点能在超市遇见你,那就大概可以说明你是勤俭顾家的人,若没有,那你就肯定是……”南侨的话突然中断了,她一脸迥然的看着程诺,脸上写满了尴尬。
    “如果没见到我,那我肯定是祸水的妖精,这才是你洋子哥的原话吧。”程诺勾唇一笑,似乎并不介意林修洋对自己的偏见。
    “三嫂,我错了。”南侨红着脸,低着头,一脸的抱歉。
    “一起吧,既然他派了你做蹲点特工,你就全程陪护我吧。”程诺微微一笑,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卷发,南侨刚毕业,脸上的稚气还未退去。
    南侨见程诺没生自己的气,心里自然欢喜,她颠颠地跟在程诺身旁,手舞
    足蹈的指着周围五花八门的食品。在程诺的眼里,南侨还是个孩子,话题永远离不开零食和偶像,她的话题很杂,程诺在她身旁多半是做一个倾听者,从欧美当下的热播剧能忽而转到国内大陆的几个男歌手,程诺一度怀疑这该是怎样一种跳跃的思维。
    程诺默默地听着,突然这姑娘什么话也没了,她微微一愣,心想她又想到什么了?
    “你怎么了?”程诺转头淡淡的问了句。
    “额,我说的太多了。”南侨感到有些抱歉,眯着眼眉泛着灿烂的笑意。
    “是不是口干了?不如我们结了帐找个咖啡厅叫点东西吧。”程诺忍不住笑出声,这姑娘竟然还有不好开口的时候。
    “额,咖啡厅……就免了吧。”南侨仍旧眯着眼眉,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尴尬。
    “嗯?”
    “我……出门前,忘了,拿……”她几乎是蹦豆着说出来的,难以为情的抬眉看了程诺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噗,你这声嫂子也不是白叫的,在我面前还哪儿可能让你结账,走吧,我请你。”程诺寻思着南侨果然是个开心果,若是能时不时让她和严少辰接触,说不准她家那位闷葫芦的劲儿能有所改善。
    “唔,果然三嫂最值钱!”南侨忽然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不妥,她又道:“额,三嫂,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程诺脸上一僵,“没什么,我理解你意思就行了。”她迅速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她想严少辰若是和南侨太多了,只会精神崩溃。
    程诺拎着一袋食品就和南侨走进了超市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上午十点多,咖啡厅里并没有几个客人,她挑了一处挨着落地窗的位置,和南侨分别点了饮料这才安安生生的坐下来。
    可能南侨真是口干了,当服务员为她端上饮料时,就见这姑娘头也不抬的努力与眼前的饮料作斗争。
    程诺微微搅拌了杯中的咖啡,鼻息间尽是淡淡的咖啡香,她勾唇浅笑,道:“你在林修洋那,应该历练了许多吧。”
    “唔,哪有,他整天说我办事不牢靠,安排下来的任务总不能实施。”南侨嘟着嘴,心想可算找到一能倾诉的人了。
    “他可能平时一个人照理自己惯了。”程诺淡淡一笑,也不说别的,在这之前她只从严少辰的口中得知南侨在林修洋的公司上班,具体什么职务她并
    不确定。
    “哪有,他原来的秘书起码五个,原来的那些似乎是比我敬业。”南侨瘪瘪嘴,叹了声气,喃喃道:“哎,怎么霄霄就比我强,她在洋子哥那里做的是财务副部长,能力却在我上成。”
    程诺眼眉微微一扬,“这么说来林霄在他那里也算举足轻重了?”
    “这个自然,林霄在国外修的就是金融类专业,拿了国际的cpa回的国,当时洋子哥请她去公司时,她还有些不乐意呢。”南侨仿佛已经陷入了当时的情景,完全没意识到这些话题事实上已经在危险边缘了。
    “你别这么妄自菲薄,财务好比一个公司的脊梁,之所以说它重要是因为这些都与老板的钞票息息相关,可这也不能说明当秘书的就一文不值啊,若让林霄为他安排平时的日程,恐怕还会搞得一团糟呢,所以你们同样重要,只是职能不同罢了。”
    程诺知道,这么有意识的引着南侨回答自己,心里虽觉得这事儿做的不磊落,可谁让她干的就是这一行当,平时若想了解点什么情况,她绕的只会比这个多。程诺至今不能确定肖柯对林修洋的怀疑是否准确,可既然派了她做卧底,那她的任务就是调查出真相,若不是,她也会还林修洋一个清白。
    ※※※
    程诺送走了南侨,转身便打了车往家走,在路上时她拨了个电话给穆一鸣,简单的说了几句今天谈话的内容,以及接下来需要他做的资料调查。
    语毕,她合上电话,目光转向窗外,她百无聊赖的看着街道,今天艳阳高照,接近四十度的高温直晒在地面的柏油马路上,马路表皮上的那层沥青也被这高温烤的越发粘稠,周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街道上的人群被这样的天气晒得一脸倦意,多半是懒懒的走在路旁,直到她的视线转向一位身着常服的军人,烈日并没有冲散他的意志,面带微笑,步伐矫健地走在大街上。
    程诺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严少辰身着军装时走路的模样,曾有人说事实上大家都会走正步,区别只在于你的服装。军装会让你不由得挺直了腰板走路,因为军装代表了军人的形象,每一个穿上军装的人都不容亵渎玷污它。
    她微微眯了眯眸子,拿起电话拨给了严少辰,只是等待淹没在数声的忙音里。
    河虾并不好清理,因为壳质较硬,很容易划伤自己的手,程诺在水池里小心的清洗,回家时严少辰还未回来,干活时似乎提不起精神,而且脑子
    里一团乱七八糟的想法。目前,程闵之还并没有完全接受严少辰,总一副淡淡地表情对他。程诺知道程闵之不喜欢军人,如今他的女儿却违背了他的意愿,这个坎便怎么也过不来。程诺想若不是她自小独立,只怕此时她还在为程闵之同意婚事而犯愁。
    她必须过的幸福,也必须让程闵之知道,嫁给军人,嫁给严少辰,她永不后悔。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婚后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程诺总觉得这个家大多数都是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夜晚寂静的只能听到窗外的虫鸣。就这么想着,她的视线竟模糊了。
    “呀!”一不小心,清洗河虾的手用力过大,手指就被河虾的外壳划破,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清水。
    “怎么这么不小心。”忽而程诺耳后传来了一声低醇的男音。
    她猛的回头,严少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弯眉笑时,挂在眼眶里的泪水似乎并不愿停留在眼眶里,也跟着被挤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少辰微蹙眉头,他望着程诺脸颊上的泪水,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划伤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怎么哭了?”他低眉,攥着她的手细细的看着伤势。
    “没怎么,可能……想家了吧。”程诺摇摇头,打心里并不愿让他知道似的,随便编了个理由出来。
    严少辰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道:“你先休息吧,这河虾我来清洗。”
    “你?”程诺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我不至于连个河虾也搞不定。”严少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等程诺做出反应,他已经站在水池边清洗河虾了。
    程诺站在他身旁仍旧发怔,脸颊上的那点泪水早已干涸,她看着严少辰静静地站在水池旁清理河虾。严少辰只穿了件绿衬衣,衣袖略微挽在手腕上,余晖映在他的后背上,程诺怔怔的望了很久,那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会下厨房的男人最有魅力,他们的魅力不在于做饭的好坏,而在于有没有一颗关心妻子的心。
    “过来把我袖口挽上去。”严少辰微微侧目,冷清的说了句,等他又洗了几条小虾,却还没见程诺有何反应。
    “程诺?”他又叫了一声。
    “啊?”
    “你怎么还没处理伤口?”他拧眉看着程诺手指上的红记,沉声道。
    “哦,那我现在就去。”程诺点点头转身就走了,严少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他不知程诺在想些什么,难道真是想家了?
    猜测并没有让他马上脱口而出,只是在嘴边打了个转,晚上七点江平和钱串串首先来报道了,钱串串抱着一岁大的儿子,江小浩。程诺在厨房还有个料尾要收,不然早想跑出来抱抱这个孩子了。严少辰见她一个人在厨房忙前忙后,也跟着走进来,可他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能帮得上她什么。
    “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程诺见他这个大男人还矗在这儿,不由得想笑。
    “有什么可以交给我做的吗?”严少辰拧了拧眉,道。
    “暂时没有,你去招呼他们吧。”程诺摆摆手,自己已经忙得顾不上和他说话了,正在这时,客厅的门铃又一次响起。
    她转过头,忙声道:“赶紧去看看,是不是林修洋和南侨。”
    林修洋自打进了屋,客厅里的分贝就直接飚了上去,南侨见有小侄子可以玩自然喜欢的紧,她变着花样的逗江小浩,惹得江小浩不停的笑,小手也跟着去抓南侨的衣服,一时间客厅里其乐融融。
    程诺正收拾着案板,没料到身后竟站着一个人,她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他。
    “很意外?”林修洋的一只手放在裤兜,人也歪歪斜的站在那。
    “有些吧,”程诺挑挑眉,淡笑道:“你还要面对我好几个小时呢,你这会儿矗在这儿干嘛,还怕待会儿适应不过来?”
    林修洋勾唇一笑,他似乎对程诺的回答很受用,“没错,我这会儿就是来历练忍耐度的,看看待会儿我能忍你多久。”
    程诺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省着待会儿没忍住。”
    “程诺,你别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三哥往火坑里跳!”林修洋有点火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以为然过去的人。
    程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是不是火坑,你三哥最清楚。”
    林修洋气的没再接话,而程诺则继续收拾灶台,她看收尾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这才朝厨房外面喊了声:“少辰,过来把锅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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