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苒小穴夹着秾精,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久,梦中好像便被男人捏着脸,哄起来洗漱吃饭,吃完又睡,待她醒来,早不知今夕何夕,映入眼帘的蒙古包空无一人,只余正中炉子里猩红的火苗烧着,噼噼啪啪。
    她睡的枕头里塞了风干的紫野花,一动淅沥沙啦响,枕边搁了迭好的一沓衣裳,米色保暖内衣,缀着小葡萄球花的针织衫,带风帽的米粉色羽绒服,粉绒绒手套,粉长线围巾,地上又摆着一双全新的雪地靴。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为她准备的。
    高苒穿齐衣裳,戴好手套围巾,轻轻推开门闩,室外已近夕阳,落满瓷实雪花的草原,像是巨型的打光板,映着天畔那轮红日也成了粉日,粉色的余晖一绺绺坠落,苍茫的雪地,圆形尖顶的蒙古包,层层又迭迭的山峦,埋着头吃草的羊群,一切皆变得粉茫茫,梦幻而又绮丽。
    北风遍天布地,呜咽奔腾,吹起累累粉色的雪,男人背对她,迎着落日和其他几个陈巴尔虎汉子,一块儿在堆草料,逆光将他衬成一痕颀长硬挺的剪影,是此刻草原最显眼的存在。
    高苒想到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一切,唇角窃窃弯起甜笑,心里更似挤了粉柠檬汁的苏打水,咕噜咕噜冒着小气泡儿。
    “齐毅——”她双手像展翅的小雀,搁在嘴角边,冲远方大喊。
    恰一只金雕拍翅飞过,将她的呼唤送到远方。
    男人回过头来,遥遥地见是她,便忙丢下铲子,颀长的身躯沐着一泓潋滟粉光,箭步朝她走来,寒风般凛冽的五官在光影间逐渐清晰,浓眉薄唇,鼻梁高而挺,黑色外套撑出两侧宽阔肩胛,窄细的劲腰,深蓝牛仔裤包裹着两条长腿,行动间,如秋涛夏云,如峭壁碚礌,一等一出挑的男色。
    五分钟后,如城墙般的厚实与温暖,棱棱遮挡在她面前。
    “不准说话,灌一肚子冷风。”他低头,语气是严厉的,眸子里却充斥着如雪粒子般柔柔的神态。
    高苒难得听话,乖乖闭起嘴,任由男人拉着她手上上下下地看,见她都穿严实了,方笑了笑,扯开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她进怀里藏着。
    “你刚要对我说什么?”他问。
    高苒枕着男人硬朗的胸膛,耳畔传来他咚咚有力的心跳,她情不自禁伸手圈住他腰,指尖落在他上身的黑色毛衣,毛茸茸,暖兜兜。
    他的身上漾着夏季青草的清甜,又有着淡雅干净的肥皂香,她忍不住贪婪地多闻了几下,这是属于她男人的气味,独属于她一人的气味。
    “嗯?要对我说是什么?”男人见她不做声,又问了遍,“是饿了么?还是不舒服?”
    说着,掌心落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满面焦虑:“难道是发热了?现在带你去卫生院看,好不好?”
    高苒拉开他的手,搁在自己胸口,仰着头瞧他,目光痴痴地从他利落的下颏角移到他薄而粉的唇,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嘴唇生得漂亮,线条精致,唇弓明显,令人很有亲吻的冲动。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烧糊涂了?”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时,眼前女人已然踮起脚尖,柔软湿润如玫瑰花瓣的唇拥在他唇上,轻轻地挪移,双手亦锢紧他腰,从腰肢慢慢滑至他肌肉紧实的后背。
    他整个人僵怔在原地,晚风呼啸地吹着,吹乱了额发,露出的脖颈毛刺刺的冰凉,紧攥着的手心却是一汪汪热汗,一滴滴无声地滴落在粉色雪地。
    只是这样任由她吻着,黑曜石般的瞳孔情不可控放大,满地刺眼的粉白,瞬转为盛夏芨芨草的青绿,一切的一切,都沦陷在她炽烈缠绵的热吻之中。
    甜如蔗霜的吻。
    “我没有发热,叫你过来,就是想吻你。”高苒低头羞涩地说着,结果抬起眼,发现男人的脸比起她的更红。
    他微转过头,一边嘴角勾出笑来,偷偷的。
    “去打气球么?”好半晌,他才拉着她手问她。
    “嗳?”
    “咩绕的气球被它玩飞了,我刚让人去买了些气球和打气筒回来。”
    于是,两个人跑去马厩给气球打气。每匹小马都得到了一枚,耀武扬威系在马脖子上,颜色缤纷,小马驹们和气球玩得很是愉快。
    第二天,在冰糖葫芦和气球的双重诱惑中,咩绕乖乖进了越野车后的拖挂车,跟着齐毅和高苒回到恩和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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