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在撤销驻京办这件事情上,完全没你的事?”王凌低头思索,考虑着李穆骗他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一阵子你都在非洲,和徐明光一起搞铜矿,所以没时间搞国内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打听很容易,阿摩尼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详细情形或许会永远封禁,但是大体上的情况,不会很难打听出来。
    “省级的驻京办,都是国务院批准的,有正式的编制,要不是最顶上那些老头子出手,怎么可能会撤消?就算是传出风声来,那也不得了。得罪多少中央委员啊。”王凌自言自语,“市级的很多也都是国务院批准的,还有很多省份的政府部门,也都注册过。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究竟是哪一方人在发力?目的是什么?”
    “这个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李穆说。虽然是穿越回来的,可是对于这种上层的政治运作,他知道的并不比王凌多。身为一个体制外的人,他能够了解的,也就是一些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而已。就算是体制内的高官,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各方面的心态。所以对于那些穿越了就能够在官场上大杀四方的小说,李穆表示很怀疑它们的合理性。“这一阵子我都和徐明光在一起,也就是那边打仗的时候分开了一下。”
    “那时候我帮你打听了好久,都没打听出来徐明光的下落,没想到居然是去非洲,执行国家任务。”说着不免心头有点不快,他明明告诉了李穆不要找别人打听,可是李穆还是找了马千竹,还瞒着他跑到非洲去了。但是他的确有负所托,没能找到徐明光的下落,这时候也没法子发作。“你在非洲碰到中建公司一个当地主管,叫做宋奕秋,和她抱怨了几句驻京办无法无天,宋奕秋就和你说,驻京办逍遥的日子不远了,很快就有人收拾他们?”
    “是啊,当时我很吃惊,不知道这位宋小姐是什么来头。”李穆说,“不过那边事务繁忙,我为了开发图图湖的铜矿东奔西跑的,也没来得及打听。现在既然马老师和林书记把这件事情归结到我头上来,还给我许了条件,我当然得打听清楚。”
    “宋奕秋?宋……”王凌忽然变了脸色,“中建的人,在非洲?”他想起来是谁了,“这个这个……我觉得吧,这件事情,还是要再研究研究,不能轻易下结论。”这种空话套话一出,意思就很明显了,里面水太深,我们还是不要牵涉进去的好。
    “那边到底是什么背景啊?”李穆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里面问题大着呢!”王凌脸色又变了变说,“小穆,不是我吓唬你,我们两个在那种层面的斗争,连炮灰都算不上。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件事情了。马千竹他们许了你什么条件,全部都回绝了,不要怕得罪人。总之越早撇清就越好!”
    不会这么严重吧,李穆都被他说得有些慌起来。王凌一个堂堂的副省级干部,炮灰都做不上,这等神力,难道是九大长老之一?为什么去一趟非洲,都能够招惹上这种事情啊!现在只能寄望于宋奕秋她父亲通情达理,知道宋奕秋和李穆是你情我愿……可是李穆取了人家的处子啊!三个窟窿的处子全拿了啊,还摆明了只是玩玩不负责任啊!以前国内犯事了还能跑出国去,现在跑出国还得面对法国人的追杀呢,难道真的没活路了吗?
    想一想李穆又定下心来,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国家功臣,宋奕秋的父亲应该不会针对李穆下死手吧?最多就是把李穆弄破产,然后扔进去监狱里面关几年……这个下场已经很悲惨了好不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还不如乖乖的按照历史的足迹,让富贵地产破产呢,至少可以在国外苟延残喘什么的。
    可是认真想一想,再怎么说,李穆和宋奕秋也是你情我愿勾搭成奸,只宋奕秋的父亲也不可能真把李穆当强奸犯来看待吧。这么一想,李穆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宋奕秋她父亲既然身居高位,应该还是深明大义的嘛。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李穆也找了资料,现任的九大长老,似乎都没有宋奕秋这么一个女儿啊。九大长老没有,往下面找,副国级的似乎也没有,这可真是奇怪了,能够让王凌如此忌惮的,不可能是正部吧?
    还没等李穆考虑清楚,他的手机忽然间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宋奕秋打过来的。李穆顿时升起一股远走高飞的冲动。他压抑下砰砰直跳的心脏,接通了电话,说了一声:“喂?”对面是宋奕秋呢,还是她父亲拿了她的电话打过来?会不会一接通,就被人锁定位置,然后查水表的就来了?
    “穆穆啊?”宋奕秋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异样,“听出我的声音没有啊?是我啊,奕秋啊。”这只是开玩笑而已,李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宋奕秋接着说:“你现在有空没有?我父亲想请你吃一顿饭,感谢你在阿摩尼亚救了我。”
    这是有没有空的问题吗?还请吃饭……这到底是鸿门宴呢,还是鸿门宴呢,还是鸿门宴啊?王凌听到奕秋两个字,几乎把耳朵贴在李穆的手机上了,这时候更加是抓着李穆的手拼命点头,赶着他去吃饭。这下子不去是不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当然有空了,你在哪里?我立即开车过去。”
    “我爸说还是他派人去接你。”宋奕秋说,“你在哪里啊?”
    李穆说了地址,宋奕秋记下了,说一会儿就到,然后断了电话。旁边王显儿酸溜溜的说:“这个就是你在非洲碰上的基建团女主管?声音很好听嘛,人肯定也很漂亮吧?怪不得你这么在意呢。还是正宗官二代,虽然不知道具体职务,肯定比我父亲要大吧。要是你们结了婚,肯定能旺夫。”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王凌打断王显儿,“人家那个级别,旺什么夫,都是让丈夫旺老婆的。”说着他又抓住了李穆的手,紧紧握住,“女婿啊,我知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现在还收着十几个模特在家里,这些我都不介意。男人嘛,哪里有不好色的,不是好女色,就是好男色。只要你还没正式当公务员,再怎么胡来都没关系。可是这个宋奕秋你千万不能碰,碰了可就糟糕了,谁都救不了你!”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王显儿还有些不以为然,“能去非洲干活的,不论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权,家里背景能比我们好多少?”
    “一点都没有夸张,人家家里被我们好千百倍!”王凌低声在王显儿耳边说了一句,王显儿的眼睛就鼓了起来。“现在你知道了吧?”王凌说,“我可是一点都没骗你啊。这种层次,我们贴上去也没好处,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还是太夸张了啊!他们家的女儿怎么会跑到非洲去,还当什么基建团的主观啊?”王显儿问,“就算要出国,也应该去欧美先进国家吧?反正她又不可能走仕途了,什么都不干,也能幸福快乐过一辈子,怎么还去非洲吃苦?”
    “你问我我问谁去?人家的女儿就是这么一副性子,提前实现共产主义,劳动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消遣。”王凌说,“总之呢,李穆啊,饭你不能不吃,吃的时候什么也别说,人家感谢你,你也别当真,更加不要想人家欠了你人情可以帮你办事什么的。吃完饭赶紧走,只带个肚子去就行了……对了,你怎么救了宋奕秋的命啊?”
    “也没什么,就是打仗的时候,有一股阿摩尼亚的国防军围住了宋奕秋的工地,想要打进来强奸杀人。当时我也在那个工地,就和工地的保安队一起,把那股国防军赶跑了。”李穆说。真实的情况乃是绝密,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李穆也不会和别人说,拉着500乌合之众击溃上万大军顺便占领首都颠覆政权,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说出来肯定会被人家当吹牛,李穆又没法子证实自己说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
    “你不说你们工地有一条水沟,那些黑人根本就过不来?还说那帮黑人都是些废材,面对面用冲锋枪对射,都打不死人吗?”王显儿问李穆,“最后人家保安队员开着推土机一冲,那些黑人就全跑了?这怎么能算你救了人家的命啊,肯定是你花言巧语和人家勾搭!”
    “开推土机冲下去的主意是我手下的黑人出的啊!不是我在,我手下的黑人也不会在,那个黑人不在,他们根本就没胆子开推土机冲下去,被人围困久了物资不足士气下降,说不定就被国防军把阵地给攻破了。”李穆叫屈说,“宋奕秋的父亲究竟是谁啊?怎么看你们的样子,认识这么个大人物反而不算好事呢?”他们又不知道李穆已经下了手搞了三通,怎么还是这个反应?
    “哼,你看到宋奕秋的父亲不就知道了。人家上了这么多年新闻联播,你肯定能认出来的。”王显儿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真的妒忌,不过以后你要管一管下面了,要不然碰上宋奕秋这样的,碰上了你可就惨了,幸好这一次你没下手。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去赴宴吧,说不定人家请你去仿膳吃国宴呢。吃完饭赶紧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怎么应付马千竹他们。”
    第八百二十三章 国宴
    问题是李穆已经下过手了啊,还不止一次呢,回国飞机上还连续做了10几个小时,浑身上下都玩遍了。在非洲混了几个星期,似乎连那个功能也强了不少,果然不愧是野性的大陆……这种事情要是让宋奕秋她父亲知道的话,李穆肯定会死吧?过了好一会儿,宋奕秋打电话来说差不多到了,王凌就把李穆赶了出去接车,免得被宋奕秋发现李穆在他家。
    来接李穆的是一辆很不起眼的商务车,挂着总参的牌子,除了宋奕秋以外,就只有一个司机在,看到李穆上了车,话都不说一句,搭着李穆就开车走人。李穆心下揣揣,忍不住问宋奕秋:“今天这个究竟算什么啊?”
    “还能算什么,就是我父亲感谢你所以请你吃饭啊,还特地叫了他最喜欢的厨师过来呢,不过我父亲最近比较吃得清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宋奕秋说,“其实我父亲人很好的,就是有时候有些暴躁,你们都误解他了。”
    李穆可没有误解,压根都不知道他是谁嘛,误解什么呢,不过宋奕秋这么说,难道是个以脾气暴躁闻名的领导?
    其实李穆觉得领导们的脾气都很暴躁,和被宠坏了的小皇帝差不多。小皇帝是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六个大人围着,领导是被秘书司机部下等等无数大人围着。小皇帝想买什么要吃什么立即就要拿到手,大人不买就发起脾气咬人掐人在地上滚,一点耐性都没有。领导们想要什么也是立即就要拿到手,部下没弄到手就发脾气扇耳光拍桌子,一点耐性都没有。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到了,”宋奕秋说。李穆顿时紧张起来,车门外面,那就是比龙潭虎穴阿摩尼亚十万大军更加令人害怕的东西啊(虽然说阿摩尼亚根本没有十万大军这种东西)!
    车门打开了,外面……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一个停车场而已。宋奕秋带着李穆穿过停车场,从偏门进了一个院子,然后在院子里面走了好一会儿,就出现一栋钢筋水泥的小楼。李穆还以为这种中式的庭院,怎么也该建个中式的楼阁呢。这儿保安似乎也不是很严密,李穆再偷偷看了一眼gps,已经是在郊外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担心是被拉到了钟南海呢,到时候被人来个白虎节堂什么的,可就太冤枉了。
    进了小楼,里面只有几个服务员,都是很干净利落的造型,虽然样子比李穆那帮模特差一点,可是气质比模特强多了,走到街上李穆一准以为她们都是大学生女博士跨国公司中层管理什么的。看到这个情景,宋奕秋惊讶地问:“我爸爸呢?”
    “宋小姐,您父亲忽然间有事,赶着去处理了,很快就回来,请您和李先生等一下。”一个服务员掩嘴轻笑,样子很是动人,“他还和李先生致歉,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出了急事没办法,怠慢贵客了。您和宋小姐先吃东西,不用拘礼,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可别饿着了,他处理完事情以后马上就赶回来。”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啊真是!”宋奕秋嘟起嘴说,“都已经……那什么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李穆是我的救命恩人,爸爸就这么不放在心上。”抱怨完了她又给自己父亲开脱,“李特使,真是不好意思,我父亲应该是真的碰到了急事,他那些老部下啊,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李穆也不敢插嘴问怎么个不省心法,是争权夺利输了呢,还是贪污腐败被政敌逮着了。既然是吃饭,那就闷头吃呗。首先上来的是一个乌鱼蛋汤,这东西其实是乌贼的卵巢,撕开以后一片一片的,泡在高汤里面,再加上醋和胡椒粉,吃起来酸辣鲜香,倒是很开胃。接下来就是好几道菜一起上,炖狮子头,罐焖鸭子,清蒸鲤鱼,蒜子烧裙边,开水白菜。
    李穆一样一样吃过去,只觉得都很好吃,炖狮子头比豆腐还嫩,入口即化,罐焖鸭子香气十足,李穆从来都不知道鸭子还能做出这种味道。裙边就是甲鱼周围那一圈,用来烧蒜子,简直就是绝配。还有开水白菜,看起来平平无奇,吃进嘴里才知道,大白菜原来可以这么鲜美。还有那个清蒸鲤鱼,李穆更加是头一次吃。
    鲤鱼这种东西土腥味重,鱼刺又多,李穆一向不怎么喜欢吃,唯一能够接受的做法,就是带着鱼鳞来红烧,然后只吃那个鱼皮。这一次李穆才知道,我国果然是地大物博藏龙卧虎,居然还有这种完全没有土腥味的鲤鱼,清蒸出来一点异味都没有,鱼肉肥美,鱼鳞鱼皮更是好吃,要不是宋奕秋在旁边,李穆就要一筷子把整块鱼皮卷走了。
    刚这么想着呢,就看见宋奕秋一筷子把整块鱼皮卷走了,塞进嘴里一咬,咯吱咯吱的想。李穆一看既然都这样了,他也放开怀抱,把那条鲤鱼翻过来,一筷子把另一面的鱼皮卷起,塞进嘴里。虽然有些失礼,这也顾不得了。失去了这个机会,谁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这么好吃的清蒸鲤鱼啊。
    李穆家里大把的钱,自己开了餐厅,又要经常宴客,一度觉得自己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什么粤川菜鲁菜淮扬菜,酸甜苦辣鲍参翅肚。可今天一看,民间富豪距离官方特供,还是有很长的距离。李穆以前觉得紫竹林总厨老馋的手艺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可是现在一尝,这儿几个菜都不在老馋之下。
    “还可以吧?”宋奕秋问,“比你们家的手艺怎么样?我回来才知道你居然开着好多家大餐馆,那个什么雪花猪肉也是你弄出来的吧?你看看这一次的狮子头和你的雪花猪肉比怎么样?”
    李穆又吃了一口,香软嫩滑,可是要说超过了雪花猪肉,这倒也没这么夸张,“很好吃,想来是你们这儿的厨子了得。如果能够用我的子乌香猪来做,肯定会更加好吃。”
    话音未落,就有人接口说:“厨子是钓鱼台国宾馆做国宴的师傅,要是以前,可以说是御厨。不过猪肉也不差,精挑细选的山东土猪,从小就在深山里面的无污染养殖基地,用纯天然饲料散喂,养足一年半,运到这边手工宰杀,杀了以后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就算是子乌香猪,相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满脸的精干,穿着的运动服和浑身的气质格格不入,让人恨不得把他的运动服剥了换一套西装上去。这人一边说,一边走进门,宋奕秋就给李穆介绍说,“这位是我父亲其中一个生活秘书秦锐。”然后问他,“秦叔叔,你怎么来了,我父亲呢?明明说好一起吃饭,怎么忽然间走了?”
    “忽然间发生了大事,老爷子赶着去处理了。最近不是说要裁撤各地驻京办吗?外头不知道为什么疯传这是老爷子动的手。现在十几个中央委员火急火燎的找老爷子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们查下来,终于发现是怎么搞出来的乌龙。”秦锐说,“裁撤驻京办,外面都传这件事和李老板有关,李老板在非洲又和你在一起,结果稀里糊涂的就传是老爷子用的力,真是无妄之灾。”
    “这事和我也没关系!”李穆连忙撇清自己。这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啊?他才刚刚回国没两天,知道他和宋奕秋有关系的人,应该没几个才对……难道是马千竹和林风传出去的?他们当时来机场接李穆,被排在宋奕秋的父亲后面,他们肯定知道了宋奕秋的身份,再看李穆和宋奕秋一起回国,说不定就胡乱猜测了。
    “李老板!”秦锐先和李穆握了握手,“久闻大名,头一次见面。”然后才说正事,“我们当然知道不是你下手,是那谁在敲打各路诸侯呢。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马千竹和林风答应了你什么好处,你尽管拿就是,谁叫他们在背后乱嚼舌根。听说他们还答应了你,让你的那个大闸蟹小姐上央视直播,到时候老爷子也会去看,你给留十几个位置吧,把马千竹林风吓个半死。”
    “我父亲的身份……会不会对李穆以后不太好啊?”宋奕秋问。
    “这有什么不好的,老爷子现在地位超然,对李老板青睐有加,是完全没有妨碍的。”秦锐说,“虽然说有了老头子的背景,李老板很难进入最高层,可是我看李老板本来也没这个愿望吧?”
    李穆从来都没有这个奢望,就算是做梦的时候都没有,他梦想过自己成为科学家工程师律师医生乃至世界第一富豪,可是九位长老之一?这开的什么玩笑啊。所以投靠过去,李穆没有任何意见。除了一个问题之外……他还是不知道老爷子究竟是谁啊!这要怎么问啊?宋奕秋和秦锐大概都认为李穆知道老爷子是谁,从情理上来说李穆也应该知道,可李穆就是不知道!都怪王凌和王显儿两个,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啊,还说看见就知道了。问题就是李穆还没看见嘛!
    第八百二十四章 图样
    “虽然这个请求很是冒昧,可是我能不能亲自聆听老爷子的教导呢?”李穆知道自己叫宋奕秋的父亲作老爷子是很不妥当的,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好称呼,“我是非常,非常盼望能够和老爷子说话,哪怕是一句也好,不怕您笑话,我从来没和这么大的领导说过话。”
    “李老板你可真是……”秦锐憋了半天才想好词,“保持淳朴本色。”说完还摇摇头,显然是对自己发言不够满意,讽刺还不够力度,可是想让他这样的秘书党说出什么尖锐的话来,那可真是难为人,“这一次驻京办的事情有十几个中央委员出面呢,都是和老爷子很有渊源的大人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谈完。我们等一等吧,快的话可能一会儿就行,慢的话那就没准了。”
    那就只能等着了,秦锐不愧是大人物的秘书,虽然只是排名比较靠后的生活秘书,见闻也不是李穆能比的,谈天说地的时候妙语连珠,分析官场黑幕的时候观点独到,让李穆大开眼界,当然几分真几分假,那就没谱了。宋奕秋在旁边陪着聊天,越说越起劲,不时大笑。
    说了好一阵子以后,宋奕秋去上洗手间,秦锐就和李穆说:“哎,可惜你已经有女朋友,还有了爱情的结晶,要不然和大小姐倒是良配。以前每次回国,大小姐都郁郁寡欢的,话都不多说一句。只有这一次她这么高兴,居然还会和我说笑话,要不是样子声音都没错,我还以为她是在非洲被人掉包了呢。”
    李穆讪讪的不好说话,难道表功说这都是自己胯下一支霸王枪的功劳?秦锐接着说:“不过你既然和王显儿结婚,和大小姐相处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李穆更加没法子说话了,这个要怎么注意呢吗,都玩过三通了。看着李穆的表情,秦锐就知道他还没明白,只好把话挑明,“你不要让大小姐有什么错误的期待,要和大小姐说清楚,你快要结婚了,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说完这话以后秦锐呼呼地喘气,他这种秘书党最擅长的就是说话办事写文件,语义兜兜转转含含糊糊,做领导的忠实工具,绝对不表明自己的倾向,要是可以的话绝对不得罪人,这么清楚明白还容易得罪人的大白话,可真是难以出口。要不是老爷子一再要求他必须说清楚,不能让李穆有任何误解,秦锐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说话的,杀了他的头都不行。
    “我明白的,我会和宋小姐说清楚。”李穆苦着脸说,话说的这么清楚,不明白也不行。
    秦锐强忍着违反职业道德造成的不适,继续和李穆扯淡:“真是不好意思,李老板你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她又对你很有好感,不过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不小心错过了机会,不论在怎么合适都好,也只能约束心神。所谓发于情,止于礼……”
    “什么发于情止于礼啊?”宋奕秋去完洗手间,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
    秦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仿佛被人抓奸在床一样。不过他毕竟是职业秘书,很快就适应过来,把脸红斥退,“我在和李穆说我当年的往事呢,上大学的时候我有一个暗恋对象,一直没敢表白。后来我工作了又遇上,可是她已经嫁作他人妇,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我只能黯然离开,所以说发于情止于礼。”
    “是这样的吗?”宋奕秋傻呼呼地问,“秦叔叔你和你夫人,不是从小学就认识了?怎么大学的时候又有了一个暗恋对象?”然后才醒悟过来,“哦,秦叔叔你死了你,上大学的时候移情别恋,我这就告诉阿姨去。”
    秦锐尴尬地笑了起来,李穆也只好陪着笑,还说些不相干的话来掩饰:“说起初恋情人,我就想起我的一个初中同学来,那时候我们刚刚升到初一,还是小屁孩呢,什么都不懂,那个同学就拿着一张胸大腰长的白人美女相片来,和我们说这是他女朋友。我们当时都羡慕死了,后来长大了一些,我忽然间想起来,我操那不是茱莉亚罗伯茨的照片吗!”
    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宋奕秋却笑得前仰后合,还问:“你那个同学被你揭穿了什么表情?”
    “我那个同学没上几天初中,就移民到新西兰去了,我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李穆说。
    “说起移民啊,现在移民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眼看有机可趁,秦锐连忙继续转移话题,“其实普通民众移民,我是很赞成的,我们国家人口太多了嘛,出去可以减轻人口压力,还可以增加对外交流。可是那些裸官,实在是可恨,国内贪污了民脂民膏,送出去给外国人增长经济。老婆孩子都在外面,整天盼望国家倒霉,以为国家倒霉了就不会追究他们。”
    “有些移民很惨的。”宋奕秋感受很深,“移民到欧美那些也就算了,就算生意失败,至少福利比较好,肯出力气不愁没饭吃。有些被骗到非洲的移民,那可真是生活无着啊。本来经济就不好,治安还很差,没活干的老黑一堆一堆,到处都找不到工作。好像这一次李穆用来救我的军队,主力就是阿摩尼亚的华人移民,他们没工作没收入来源,只好去图图湖边自己种菜。那里的条件可恶劣了,没道路没电,雨季发洪水,旱季不够水。”
    “我看过那边的资料。”秦锐眼看话题终于扭转了过来,松了一口气,对李穆的称呼也亲热了很多,“小穆真是厉害啊,居然拉着500多没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击败上万大军,攻入阿摩尼亚首都,颠覆阿摩尼亚政权。简直就是当代班超!老爷子看了也很高兴,说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运来天地皆同力,我国现在看来是运势到了,人才辈出啊。小穆你这样的,平民出身,在国内可以一年赚几十亿,到国外可以抢矿夺国,真是我国优秀人才的代表!”
    李穆听得都很不好意思,旁边宋奕秋却是满脸发光,似乎被称赞的人是自己一样,“是啊是啊,在阿摩尼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回来一查,原来小穆那么厉害,光靠着自己,一年就转了上百亿!就算是最顶级的太子党,也没多少人能够做到呢。在阿摩尼亚的时候就不用说了,指挥若定,胸有成竹,极有大将风范。三言两语,就建立了统一战线,招到了好几万的本地黑人兵,一起去攻打总统府。”
    说这个话题就轮到李穆不自在了,要说那帮黑人有什么统一战线的话,那就是一起打进首都大抢一把。事后统计,阿摩尼亚首都损失了几十亿美金,死了六千多人,被强奸的不计其数。抢完以后那些黑人兵就全跑了,几天之后拉巴德努力搜刮,只找到5000兵不到。还是国内给了支援,又派教官又给枪支弹药又给军费(李穆也赞助了一部分),总算是拉出了三万人的‘大军’,勉强把法国人支持的军阀吓住,没敢来进攻首都。
    “都是运气,因势利导,他们阿摩尼亚贫富悬殊,经济十几年没增长,人民群众看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各阶层各部落间对立严重,萨瓦图独占首都那么多年,各地军阀早就不满了。所以才能一呼百应,我自己的能力其实很少。”李穆连忙谦虚,“再说了,指挥军队靠的是那个谁,”差点把石党生的名字说出来了,“秘密潜入总统府暗杀了萨瓦图十三世的是徐总,没有他们,都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要不是你在工地那儿打赢了阿摩尼亚国防军主力,其他说什么都没用。阿摩尼亚的总统卫队是他们最厉害的,还不是被你带着几个人一锅端了。”宋奕秋说,“秘密工作是很重要,但是正面作战更加重要啊,现在阿摩尼亚那儿,说起你李特使的大名,哪一个黑人不知道啊!我还听说有黑人部落给你盖了庙当神灵来拜呢。”
    说起这个李穆就感觉很尴尬,秦锐其实已经听过了,可是大小姐都卖关子了,他当然要凑趣:“哦?是什么神啊?战神?财神?山神?还是图图湖的神?”
    “是推土机之神!”宋奕秋掩着嘴笑着说,“土人看到李特使带着几辆推土机,就打赢了阿摩尼亚国防军上万人的主力,纷纷传说这是最厉害的神器,后来拉巴德将军组建阿摩尼亚国防军,还跟我们要推土机呢。我们徐总把他大骂一顿,好好的装甲车不要,偏要推土机。拉巴德还理直气壮的说实战证明推土机很有用,装甲车没有经过实战检验,所以是推土机比较好。”
    这事李穆当然知道,拉巴德还说了,推土机容易操作容易维修,装甲车太麻烦了,而且推土机视野好,装甲车视野不好容易发生车祸——实际上呢,拉巴德可是中国著名军校毕业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装甲车和推土机的好坏?他这是借机生财呢,所有中国援助他们的推土机都被他要过去编入军队了,谁想要做工程,就得和总统府办手续租借,拉巴德从中收取‘国防武器租借费’。装甲车倒是很能打,可是光花钱不赚钱,对于拉巴德这么个总统兼三军总司令来说,自然没有推土机好。
    拉巴德这点小心思,李穆自然不会说破,正想再度扯开话题,一把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们啊!真是图样图森破!打仗的时候,几辆装甲车也没法子决定胜负,况且还有我们国家和他兜底,所以装甲车和推土机差不多。至于不打仗的时候,推土机当然比装甲车好得多。综合来看,说推土机比较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八百二十五章 一定要办好
    李穆一看,整个人都图样图森破了,老爷子竟然是他!那个已经退休的前任领导人!怪不得王显儿说一看到准能认出来呢,实在是没法子认不出来。在任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行事实在是太过软弱,退休了才发现老爷子默默做了很多工作,为国家奠定了崛起的根基。而且有真性情,敢说话,家属低调,既没有做珠宝的老婆,也没有担任银行董事长的儿子。
    李穆从来都没有和这样可以说深刻的改变了整个中国整个民族命运的人,很是激动,连老爷子和自己说了些什么都忘记了,只是勉强记得老爷子很是夸奖了李穆,又说会去看李穆的大闸蟹小姐总决赛,让李穆留几个位置。李穆回到家,抖抖索索的让王显儿留位置,结果才发现压根没什么好留的,因为其他客人都还没决定呢。
    “怎么还没准备好啊?”李穆急得团团转,找到总决赛的总监制兼总导演兼总策划王显儿就抱怨,“还有几天这个大闸蟹小姐总决赛上电视了啊!怎么会这个时候还没有准备好,连宾客名单都没出来呢?”到时候还要发请帖,确认谁能来谁不能来,不能来的又要找替代者,简直就是麻烦的要死。
    王显儿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坐在椅子上挺胸凸肚的,周围七八个保姆围着,照顾的无微不至,听到李穆说话大声了些,立即向他怒目而视,也不管李穆是他们家的少主人。
    王显儿本人扑哧笑了一声,“人家都说皇帝不急太监急,现在连皇帝都急了啊。”然后才正色说,“我一直在忙着改剧本啊,总决赛都办了八期了,情节互相矛盾的不少,得好好整合一下才行。要照顾以前没看过的观众,要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还要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交待完所有的恩怨情仇,还要形成一个最终的大高潮,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宴请宾客的事情是艾莉丝负责的,你要找就找她去啊,找我有什么用。”
    李穆听了这话,正想去找艾莉丝,就被王显儿拉住继续说,“你别急着走啊,来帮我出出主意,其他的倒是好办,这个大高潮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设计,真是烦死了。要不来个更衣室意外怎么样?更衣室的门帘忽然掉了下来,我们酌不及防,整个拍了进去,十几个参赛选手一起走光,肯定高潮的不得了!”
    喂喂喂,这可是全国直播的啊,老爷子还要来现场观摩的啊,李穆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样的情景宅男们当然是很喜欢,可是别人看了会怎么样?就算心里很高兴,嘴上还是会把李穆骂得一钱不值啊!更加重要的是,老爷子看了会怎么想啊,好容易在宋奕秋的帮助下留了个不错的印象,弄个这种乌龙出来,到时候老爷子对李穆有什么看法怎么办。
    “你可千万别这么干,有上头领导要去看总决赛的啊!”李穆连忙阻止她。
    “看就看呗,反正是意外来的,谁能说什么啊。我们都总决赛完结篇了,总不能再把我们禁播一次吧,就算是禁播了也没关系,下一次我们换个名堂呗。”王显儿不以为然,“就算是央视,不一样有走光的,也没听说有谁被处理了,最多重播的时候删掉。再说了,不论表面上多道貌盎然的领导,私底下还不是男盗女娼,给他们看走光,最多嘴上骂两声,实际上高兴着呢。到时候领导们看上了哪个模特,我们就多了一条路。”
    老爷子应该不会,他年纪都这么大了,想搞都搞不动了。再说参加比赛的又不止是模特,还有艾莉丝她们啊!被人看了,李穆不是很吃亏?要是有领导想对艾莉丝她们伸手,那该怎么办?太强硬了容易得罪人,不够强硬的话又会在艾莉丝她们手里留下疙瘩。“宋奕秋她父亲要去看!”李穆强调说,“可千万不要出问题才好。”
    “宋奕秋她父亲啊!”王显儿也吃了一惊,“还真要来?我以为就是说说而已。”
    “就算是说说,我们也得当真来啊!”李穆也没把握老爷子一定会来,像是老爷子这样的人物,就算是退休了也是很忙的,况且这一阵子他还要处理驻京办的事情。能来固然是好,不能来也没什么奇怪的。“总之这一次的总决赛,一点问题都不能出!”
    “一点问题都不能出?”王显儿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真的一点问题都不能出,要不然就是政治事件了,她看了看手中的一大叠剧本,叹了一口气,画了一个大叉,“所有的剧本都要重新做,做完了还要彩排,你赶紧去找艾莉丝,别来烦我……都不知道赶得及赶不及,算了,小红!小桃!你们两个死哪里去了,赶紧给我出来干活了。”
    王显儿大叫一声,“给我把京城所有高端的晚会策划都给找来,特别是央视搞春晚那些。还有那些著名歌星影星主持人魔术师什么的,都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档期。还有那些什么伴舞的奏乐的灯光师音响师化妆师,都挑最好的来,不要怕花钱,就算他们的报价比平时高一倍,我们也答应下来,最多可以给三成的定金。要是他们要价实在是离谱,那就给少一些定金,等晚会完了以后余款不给他们了。”
    这样都行啊……李穆有点担心问:“这么做行不行的啊?会不会弄坏了名声?”他对于自己在娱乐界的名声毫不在意,不过要是过一段时间出个新闻,大闸蟹小姐总决赛拖欠工资,万一被老爷子看到了怎么办?再说王显儿还说想要在娱乐圈混,要是第一个大型节目就把名声败坏了,以后要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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