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
    水珠从冰冷的瓷面处滑落,弄出极小的响声,陡然被惊醒的意识渐渐回笼。
    被反复送至顶峰的面颊异常绯红,浑身都发着热,呼吸间浸润着潮湿的汗意,倪棠勉强撑住自己,屈腿抵住苏清歌的肩膀,试图稍微推开点距离。
    毫无反抗地向后退去,苏清歌从她的腿间抬起头,神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眉眼处似乎沾染了些许的春水,令其原本清冽的面容也被染着淡淡的欲念,隐约透出几丝难以言喻的色气。
    视线落在对方的唇上,又很快移开。
    “你在笑什么?”
    纤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按住了某人的嘴角,苏清歌略带探究地望向她。
    顺势吻了下柔软的指腹,倪棠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灿若星辰的眼眸弯了弯,甜言蜜语张口既来,“当然是因为我太喜欢你啦~”
    苏清歌愣了下,才将刹那间涌起的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如往常那般的,温柔地拂过她的面颊。
    “我也是。”
    *
    并不想引起无关紧要的别人的注意,她们决定秘密交往。
    只不过——
    “你的发圈怎么在苏清歌的手腕上?”
    突然被友人问起这件事,倪棠本来正在和体委顾寅讨论运动会的事情,便轻描淡写地打发了提问的范妍希,“哦,她向我借的。”
    女生之间借些东西也很常见。
    目光从不远处的身影上收回,范妍希继续刷着手机,手速却渐渐慢了下来。
    确定好参加的项目后,倪棠重新转向范妍希,好奇地往她身边凑了凑。
    “你又在看什么?”
    习惯性的将手机屏幕稍微侧向她,范妍希朝她们展示着页面处不同的美甲商品效果图,询问起她的意见,“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好闪呀。”没想太多就出声评价,倪棠有点搞不懂这种审美,“干嘛要弄成这样?”
    “闪就对了,老娘就是喜欢闪亮亮。”
    听到她的话后,倪棠忍不住吐槽道:“你是打算去当路灯吗?”
    下一秒便被对方面无表情地勒住脖子,顿感窒息的倪棠艰难地向顾寅伸出手,“救、救我……”
    被逗乐的顾寅则大笑了起来。
    可恶!
    好不容易才让她松手,倪棠仰起头,向顾寅展露着自己的颈项,幽幽开口道:“看,我的脖子这么长,羡慕吗,全靠这个家伙勒的。”
    顾寅也跟着配合地肃然起敬,“厉害厉害。”
    “给我打钱,谢谢。”
    作为罪魁祸首的范妍希不仅无动于衷,还冷酷地朝她要钱。
    “你这个女人有没有心?!”
    “没有。”几乎是立即秒答,范妍希有些嫌弃地扯了下她的脸颊肉,“你等下陪我去做美甲。”
    “今天不行,我要和苏清歌一起学习。”
    范妍希:???
    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冷着脸捏紧了手机,“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
    尽管相处不多,她也知道苏清歌这类人。
    平时看起来温和而又亲切,对谁都和颜悦色的,但她总有种对方很难接近的感觉。
    关键是她们怎么会互相结识。
    倪棠弯起唇角,“她还蛮好说话的,而且成绩也不错,我想抱学霸的大腿。”
    “再说——”
    边说着,边漫不经心地执起她的手指,“我更喜欢自然的状态,没什么兴趣去所谓的美甲店。”
    徒劳地张了张口,堵在喉咙的话语不上不下,诸如想为自己辩解的“只是觉得这样很漂亮”、“每次看着心情就会变得很好”之类的,都没能说出口。
    谁要管她喜欢什么。
    但停留在支付界面的指尖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我先走啦。”见时间差不多了,倪棠笑眯眯地朝她们挥手,“拜拜~”
    另一边的苏清歌刚刚完成值日,似有察觉地抬眼看向走过来的倪棠,眼中顿时流泻出些许的笑意,低声与她交谈了起来,似乎还微笑了好几下,边走边说地离开了教室。
    低头的交错动作,彼此视线的交汇,仿佛有种不为外人所知的默契。
    格格不入。
    倪棠则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以学习的名义,便能光明正大地和苏清歌一起走着,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只不过令倪棠预料不及的是,苏清歌居然真的是来她家做题的。
    老师布置的作业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紧接着又拿出厚厚的教辅书,埋头题海。
    呃,倒不是说不行,但未免也太认真了吧。
    心不在蔫地转着笔,倪棠托着下巴,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题目,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概是惆怅的情绪过于明显,连苏清歌也意识到了。
    “怎么了?”
    无论怎么说,人家是在学习,她不想打扰到对方,“题目太难了。”
    顺着她的方向望去,苏清歌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身后,低头看向那道题,略加思索后,用笔尖圈出一行字,然后开口给她讲起题来。
    “看这里,这个前提条件是在说明……”
    平时基本上都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写完了就能玩游戏,倪棠没想太多,习惯性的让苏清歌也坐在身边,现在似乎变得有些挤。
    轻浅的呼吸拂过耳尖,散落的发丝飘飘荡荡。
    有点痒。
    “……然后套公式就能做出来。”说到这里,苏清歌顿了顿,“你现在可以试着自己去做做看。”
    等等,她都错过了什么?!
    茫然地眨了眨眼,倪棠扯住她的衣角,格外心虚地小声说道:“能不能再讲一遍?”
    划在空白纸面的笔尖再度回旋,即便被要求重讲,苏清歌还是不厌其烦地和她讲了起来,这次更是把题目的信息掰得更碎,简单易懂。
    专下心来的倪棠很快就弄懂了,顺利地解开题。
    还没等她开口,苏清歌则微微皱起眉,“你对这块不太熟悉,再看看这道题,也是差不多的知识点,你可以来做下。”
    “……”
    倪棠不禁深深怀疑起自己。
    作者说的话:
    本想实现全肉的,但剧情太占据字数了,这已经是努力缩减之后的,单独分了出来,下章就是人民喜闻乐见的■■环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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