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用力拧动身子想把他的胳膊移开,但是她稍一动作,季潮平就把她搂得更紧,她只能暂时保持安静,目光却从冷微澜身上移开,默默观察这间暗室:我怎么会知道。
    季潮平:她把乔安娜杀了。
    虽然季潮平师出有名,但是简月却不相信他把冷微澜囚禁于此是为了给乔安娜报仇。因为季潮平的口吻太轻浮,假如冷微澜杀死了他养大的一只猫或一只狗,他的悼念也不会比此时更少。
    这间暗室里很空荡,什么家具都没有,除了东边墙角站着的一盏落地灯,墙上挂了三幅画之外,唯一的物件儿就是房间里的三个人。简月看着挂在当中的那幅画,那是一副油画,画的是金色海浪般的稻田,稻田里站着一个高高的稻草人......
    你想为乔安娜报仇?简月问。
    季潮平循着她目光所向的方向看过去,也看着那副油画:你不问问我和乔安娜是什么关系?
    简月笑了笑,笑容很淡:正风说你女人缘很好,你身边不缺女人。我觉得这句话不够准确,应该说你身边的女人全是你的。
    季潮平笑道:这也是我很欣赏你的地方,懂得装糊涂。他指了指冷微澜,那你知道她还干了什么吗?
    简月:知道一些。
    季潮平:比如?
    简月以为她会很痛恨冷微澜,因为冷微澜逼死了丛丽媛,但是此时见到冷微澜,她却发现自己对冷微澜恨不起来,她看着冷微澜,只是感到哀伤和悲凉:她教唆我妈自杀。
    冷微澜听到这句话,浑身瑟缩了一下,静静地躺在地上,停止了挣扎。
    季潮平:还有吗?
    简月:没有了。
    季潮平唇角微扬,脸上那点浮出表面的笑容逐渐冷却:说谎。
    简月道:你刚才说了,我懂得装糊涂。
    季潮平:但是我没有让你骗我。
    简月转过身看着他,轻飘飘地笑道:我们没有必要对彼此坦诚,你知道我知道你很多事,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很多事。我们只要相安无事就好了,不需要揭穿对方。
    季潮平饶有兴味地笑道: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简月:你当然不需要怕我,只要你想留下我,我一定走不出这间屋子。但是你除掉我之后呢?警察会找我,到那时候,我就变成你的包袱,岂不麻烦。
    季潮平:那你说说看,我们怎么才能相安无事。
    简月:托乔安娜的福,我已经被周行踢出支队了,我打算离开长岚永远不再回来。明天就走。
    季潮平:你一个人走?
    简月向冷微澜瞥了一眼:如果你允许,我想把她带走。
    季潮平赞许地看着她:你很擅长谈判。
    简月:谢谢,那你同意吗?
    季潮平:可是你太天真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把她抓到这儿,是为了给乔安娜报仇?
    简月:我不想这么认为,但是我不想知道
    话没说完,季潮平突然把手绕到她身后用力揪住她的头发,她被迫仰起头,禁了声。
    季潮平神色阴沉: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自作聪明跟我谈什么相安无事,你以为我和乔安娜一样蠢吗?
    他把简月拽到自己身前,捏着简月的下巴强迫她看着冷微澜:你的妹妹从乔捷平家里带走一个人,把她藏起来了。我需要找到那个人,如果她不说出那个人的下落,你们两个都走不出这间屋子。
    简月没想到季潮平也在找那个被乔捷平夫妇锁在地下室的女孩儿,几个小时前,她才见过那女孩儿,此时大概在公安局,看来季潮平还不知道女孩儿已经落入警方之手。简月此时很庆幸季潮平的消息滞后,如果季潮平知道女孩儿已经被警察找到,那么冷微澜就失去了唯一换以生存的价值。冷微澜正是因为看透了季潮平心狠手辣的本质,所以没有向他出卖自己的价值。
    季潮平走过去蹲在冷微澜身边,抓住她的衣领一把将她拽起来,看了看简月,又看向冷微澜,笑道:唐樱的事,你告诉她了吗?
    冷微澜猛地拧过头,愤怒地盯着季潮平。
    季潮平又去问简月:她有没有告诉你,六年前她对唐樱做了什么?
    简月昨天去商场买衣服,衣服吊牌上穿着一根长长的别针,当时她穿上新衣服就把吊牌扯下顺手装进口袋里。她悄悄把右手伸进口袋里,摸到别针,刚把它从吊牌上取下来,就听季潮平问起了唐樱,她稍一错神,针头刺进她指腹,尖锐的疼痛感像过电一样瞬间流到全身。
    季潮平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她没告诉你?
    简月:告诉我什么?
    季潮平却不理她,笑着问冷微澜:你想让我告诉她吗?
    冷微澜摇头。
    季潮平: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冷微澜点头。
    季潮平一层层揭开缠在她嘴上的胶布,揭到最后一层,手绕到她面前时,冷微澜突然张嘴咬住他的手,两排牙齿插入他虎口位置。季潮平疼得大叫一声,正要把冷微澜推开,简月从后方勒住他的脖子,使出一招锁技,两只手臂一横一竖把他的脖子死死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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