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患生起了个大早,几乎是和公鸡打鸣同步,他匆匆的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衣裳,去找秦振去了。
    秦振昨晚偷偷来找他,先是声情并茂的诉说了一段兄弟情深的话,然后告诉他,“兄弟啊,你可是我的恩人,我可不能瞒你啊……”
    萧患生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终于没忍住,把他揍了。揍完了,秦振才开始絮絮叨叨的说正事。
    “是这样的,昨天你走后,我偷偷听颜将军说,那群人是回来找令牌的……”
    萧患生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
    “干……干啥?”秦振让他看的背后发毛,结结巴巴的问。
    萧患生:“……没了?”
    “……昂”
    萧患生感叹一声,瘫倒在床上,“虽然我很感谢你,但是……啊算了……你在我这别呆太久,先回去吧,明早再说……哦对了,注意安全。”
    天蒙蒙亮。
    所以当萧患生挺着惺忪的睡眼从窗户爬进秦振的房间,却发现秦振睡成了伸直了头的王八壳子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秦振是顶着杀气起床的。
    “咳,我以前醒的挺早的。”
    “……知道了”萧患生十分嫌弃弃,“赶紧起床,不是说去探探芹原山来着?”
    秦振收拾的速度十分可观,他们出发的时候,军营里还算安静。
    萧患生和秦振特地找了一条隐秘的上山的路,扮成两个樵夫悄咪咪地上了山。
    芹原山山中风景不错,树木丰茂,怪岩绝石,鲜有人至的原因,一是战乱过后戾气深重,二是传闻鬼神之说。
    清晨时风飒飒,十分凉爽,偶尔吹起些水汽,打在人脸上凉飕飕。按理来说,边疆之地,按理说很难长出这么一座山,所以总有人说,这里闹鬼。
    然而为什么闹鬼?
    没人说的上来。
    萧患生挥舞着手中的斧头,笑着回头看向秦振,“其实当个樵夫也实在不错……”
    身后哪还有人影,秦振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秦……振?”萧患生背后一毛,脖子里好像被吹了口凉气,声音也随之一抖,“……这样挺吓人的……”
    萧患生在人前从来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平日的淡然完全化作了云烟。
    “秦振秦振……”
    萧患生是极其怕鬼的,但他以为只有自己小的时候才会怕,这猝不及防的一个冷意,把那万年来没出现的恐惧激了出来。
    恐惧战胜了理智。
    萧患生握紧了手中的斧头,对准路旁的野树就是一通乱砍,一边砍一边碎碎念,“秦秦秦秦秦振!”
    他把路旁那无辜的野树摧残了个遍,然后打了个冷颤,找了个大石头把自己一缩。
    “噗嗤。”头顶上忽然传来熟悉的笑声。
    萧患生动作一滞,抬头看去——秦振站在树枝上,抱着树干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怕鬼哈哈哈哈哈……”
    “……”
    萧患生手指被用劲攥的啪啪作响,本人脸色也差极了。
    秦振没注意他的表情,笑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自然也注意不到萧患生手中扬起的斧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啊!呃?!”
    一把闪闪发光的斧子摇摇晃晃的挂在自己脸前的树干上。
    秦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
    “……你,给,我,滚!!”
    ……
    “郁光郁光,别生气了,”秦振讨好的凑到萧患生肩旁,一脸真诚,“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萧患生黑着脸没理他。
    秦振啧了一声,又想说些什么,脚下却一松,哇了一声就往下坠去。
    萧患生眼疾手快,攥住了秦振的手腕,“你别乱动,我拉你上来。”
    “我我我我我……等下!”秦振慌慌忙忙往坑里一看,先是被密密麻麻的刺吓破了胆,然后余光瞥见了一个洞口,“这里边儿,有个出入口。”
    “……”萧患生看他,“在哪个方位?”
    “……呃,就在我正前方。”秦振伸手指了指自己前方。
    “……过得去吗?”萧患生看不见,就晃了晃胳膊,试图把人甩过去。
    “不不行,别甩,我功夫还不够火候,过不去的,”秦振趴在洞口上方,抬头看向萧患生,“你,你行不行,咱俩换位置,我,我甩你!”
    萧患生想了想,觉得可行,手下一用力,把人捞了上来。
    秦振也不敢耽搁,换位之后紧攥着萧患生的手,把他放到洞口附近,刚要开口询问,手背上便一凉,手中一空。
    “……哎?”
    萧患生腰间用力,一个摆身跃进洞里。
    ......
    天是亮的,洞里却越来越黑,萧患生不得不点了火折子,洞里石壁光滑,应该不是近期开垦,再加之洞里的蜡烛燃得所剩无几,萧患生判断,这石洞应该被开垦了一年之久。
    萧患生正缓缓摸索着经过拐弯处,火光倒印在地上洒下的余晖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突兀的火光,两个人同时顿在了原地,僵持住了,谁也不敢先有些大动作。
    萧患生不是守株待兔之人,见双方僵持不下,猛地把火把掷到脚下,狠踩一把熄了火。
    两个人身处黑暗之中,视线难免会差些,萧患生俯冲一步,一个侧摆腿扫向另一人,对方反应不及,以胳膊做挡,狠狠挨了一记。
    但同时对方也摸清了萧患生的方位,一个手肘对上了萧患生的腹部,一回合下来,双方谁都没有占到好处。
    萧患生嗤了一声,也明白在既黑暗又狭窄的地方拳脚根本施展不开,便转身一个后踢,踹中那人后向洞口跑去。
    对方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紧随而去。
    秦振等的无聊,叼了根草蹲在洞口旁哼着听不出调的歌,耳边飞快的捕捉到了断断续续的打斗声,脸色一变,吐掉口里的草,找了根刚才无聊时砍的树枝子,站在离洞口不远处摆好了架势。
    两道人影向继跃上地面,萧患生闻身后破风声,回身一个飞踹,那人匆匆躲过,脚下一用力向前擦了几米后以手作爪冲萧患生胸膛袭去。
    秦振瞅着了机会,手中的树枝狠狠朝那人面门砸去,来人一惊,下意识伸手抵挡,见此破绽,萧患生眼睛一眯,抓住来人手腕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在了地上。
    萧患生:“你是谁?”
    来人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闻言一怔,然后喝到,“你这人!你问我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秦振:“......”
    秦振:“咳,这位公子啊实在不好意思......”
    来人拍了拍灰,从地上爬起来,“不好意思有什么用啊!该打的也打了......”
    “......公子贵姓?”
    那人没好气的接道,“柳,柳誉卿。”
    萧患生皱了皱眉,绷住自己微抽的嘴角,“萧患生。”
    秦振强忍笑意,“秦振。”
    柳誉卿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见两人好像一本正经,也没太在意,直到他闻见了一阵臭味。
    柳誉卿黑着脸回头看去,果真在自己刚才倒下的地方发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柳誉卿:“......”
    “......哪儿来的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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