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两个杯子,递一个给秦菜:“先喝着,我有点事,做完再陪你消极伤心难过。”
    秦菜坐在床上,杯子里是七十度的原浆酒。白芨去了浴室洗澡,她一个人不知不觉就喝了一瓶。白芨一号虽然保养比负一楼一般的身体做得好,但终究也不比常人的身体。
    因为没有魂魄时刻的滋养,她各方面代谢非常慢。而且大多数时候用地气滋养,不能进食。酒是液体,摄入虽然不会像食物一样无法及时消化,但一旦喝醉,却很难醒转。
    她几乎没有自我恢复的能力。
    秦菜本来在床上坐着,喝着酒就滑到了床下。
    白芨赤着上身出来,随手把她抱起来。秦菜眯着眼睛,酒太烈了,视线也受了影响。白芨坐在她旁边,打开笔记本,用cad画法阵图。秦菜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手有些抖,琥珀色的酒水撒在白色的蚕丝被上,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浓烈的酒香。
    “师叔。”她开口时吐字不清,“当初月苋也是这么痛苦地活着吗?”
    白芨正用手绘板的手略略一停,面容和声音一样沉静:“比这更痛苦。她的身体和魂魄契合的地方发生改变,身体挤压魂魄,魂魄也刺穿身体。她魂魄散碎,就是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
    秦菜想翻个身面对他,试了几下也翻不过去,她只有望着天花板:“你怎么舍得?”
    白芨随手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咽了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更舍不得她离开我。”
    秦菜右手扬了几下,白芨又开了一瓶酒,给她倒了一杯:“放手的滋味又如何?”
    秦菜喝了半杯酒,金黄的液体顺着修长的颈项往下淌:“不知道,好像突然一下连心都空了一样。”
    白芨手上不停,表情冷漠地像是谈及别人的故事:“是难过还是如释重负?”
    秦菜没听懂,白芨突然笑了:“以前我与白河共同效力秩序的时候,和月苋的关系并不融洽。她太娇柔,我太自我,两个人在一起经常争执,她总是哭,我从来不哄。直到她生命垂危之时,我想起以前总总,才觉得锥心刺骨。那时候我拼却一切地带她离开,寻找任何一个可以帮我留住她的地方,哪怕是人间。很多很多年,我确实是做到了,呵护她、照顾她,直到她醒来。”
    他点了支烟,深吸一口,长长地吐了个烟圈:“后来她真的醒了,我也尽了所有的努力迁就她,克制自己不再跟她争执任何事。你相信吗,我确实想过就这么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可是后来,她离开之后,我的不舍,竟然完全不似当初的强烈。”
    他把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掐了烟。慢慢俯下身去看秦菜:“我试图回想我们当年的点点滴滴,眷恋有之,失落亦在,但是更多的,竟然是如释重负。”
    秦菜目光迷茫,这具身体穿的是宽松的白色棉质睡裙。酒精的滋润,让她的肌肤白里透红,仿佛掐一下就会滴出水来!
    她的眼睛更是蒙了一层明显的水光,再名贵的宝石也难以比拟那种灵动。白芨缓缓靠近,轻舔她微隆的喉头:“其实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我和谁在一起做,又有什么不同?”
    他慢慢解开秦菜睡衣的系带,看那片肌肤一点一点地裸露出来:“没有不同,真的,完全没有。从前的执念,只是被记忆和情感给骗了。而你,周碧华死或者不死,与你而言有何不同?你已经长大了,她对你而言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而她继续活下来,只会成为你无药可医的隐患。你的取舍,是真的不想让她痛苦,还是不想让自己也随之痛苦?”
    他一直就是一个这么坦诚的人,秦菜算是听懂了:“白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注定是孤命了。”
    她没再说话,白芨将手探进她的裙摆里,也没有再继续讨论的意思。当火热的东西抵在腿间,秦菜完全没有感觉,酒精麻痹了身体,烧灼着魂魄,她一向清醒的思维终于停滞了。五感都变得很模糊,于是痛或思念也暂时搁浅。
    白芨动作粗暴,这些日子秦菜在星宿厅,他不太好公开接近。虽然人间高层都知道他和先知之前的事,但如今秦菜的身份毕竟在那里。他就算是想,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公然胡来。
    忍了许多日,他确实有些难以自控了。
    他随手灭了灯,秦菜手里还拿着酒杯,烈酒濡湿了修长的颈项。浓烈的酒香令白芨也有了几分醉意。她动作越来越用力,秦菜一动也不能动,就那么看了他一阵,突然问:“师叔,你多大了?”
    白芨今晚比平时有些耐心:“干嘛?”
    秦菜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算数:“你和我师父差不多,应该不小了吧?”
    白芨更用力一些:“那又如何?”
    秦菜眼睛里全是水润的珠光:“那你怎么还是这么能、干呢?”
    “……”
    白芨干完活,继续画阵图。十多分钟后他打电话,也不顾半夜三更,就把判官部几个骨干都给叫过来。黎明渊他们似乎也习惯了他这作风,半个小时之内就全到了。
    白芨随便披了件衣服,把法阵图给几个人看:“三天之内,测试它的可行性。”
    几个人在书房研究法阵图,秦菜又喝了半瓶酒,然后她的手完全抓不住酒杯。结果啪地一声,酒杯掉到了地上。书房里几个人瞬间全部住了嘴,白芨若无其事地去卧室。
    秦菜从床上挣扎着趴到床沿去捡,背上雪肌如玉。白芨站在旁边看了一下,用脚把碎片给踢开,然后覆身而上。
    秦菜已经彻底糊涂了:“妈,我想喝水。”
    白芨摁住她的肩膀,用力进出:“忍着。”
    秦菜用力地扭动了一□体:“沙鹰,人家想喝水。”
    白芨悖然大怒:“住嘴!”
    秦菜睁开眼睛,看看是他,复又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白芨做了一阵,觉得无趣,又倒了一杯酒给秦菜。秦菜当喝水一样,一口气全喝了。
    她的味蕾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根本品不出什么味道。
    她喝完杯子里的酒,白芨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接过杯子放床头柜上。转身出去的时候,秦菜低声道:“妈,我想吃面。”
    白芨冷哼了一声,起身出去才发现黎明渊等几个人还在。判官部的人个个耳聪目明,哪还能听不出他房间里是谁。白芨也不理会,去厨房倒腾了一阵。黎明渊等人以为他干什么呢,最后他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条。
    面条用西红杮煮汤,上面还卧了个鸡蛋,要光闻着倒也是香气扑鼻。书房门口几个人目瞪口呆,白先生这是……要干啥?
    白芨把面条放到床头柜上,秦菜嗅着面条的味道,很快就睡过去了。白芨重又在书房坐下来。继续讲这个法阵的要点。
    秦菜这一醉,就醉过了一个星期。这具身体眼见已经有衰弱的迹象。白芨“用”了一个星期,也算是心满意足了,然后他就觉得有点烦了,随即给沙鹰打了电话。
    沙鹰还在忙周碧华葬礼的事,也走不开,来的人自然只有谈笑了。那时候白芨在书房,他对谈笑一直非常冷淡。谈笑也习惯了,护理秦菜这些身体,还是他比较在行。
    他跟白芨打了个招呼,先用自制的精油给身体按摩了一遍,暂时性加快这具身体的血液循环。然后他把浴缸里放满热水,把秦菜从卧室里抱出来。秦菜脸色还通红,一个星期,她的酒劲一点都没过去。
    这种程度,没醉死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谈笑,眼睛里全是水光:“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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