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脸上出汗了, 就用扇子轻轻地扇一扇,要是她蹬被子, 就用双手给她压着被子, 让她好好地出出汗, 这样会好的快一些。”
    陆宿莓迷迷糊糊的,一会儿觉得在火炉里,一会儿又感觉在冷风中。
    裴鱼甜瞧着陆宿莓不病则已,一病就是一场大的,她也很是怜惜陆宿莓。
    “宿莓呀, 你一定好好起来, 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玩好的。”
    也不知道陆宿莓听进去没。
    晚上陆宿民等着雨小了一会儿之后,就去医院接杨红香。
    杨红香瞧着陆宿民来接她,她说:“你怎么来了?”
    陆宿民也很有自知之明:“我之前工作忙,今天总算是清闲了这么一天,我瞧着你早上去上班时没有带伞, 我就来了。”
    杨红香说:“那我们回去吧, 也不知道家里的房顶漏不漏雨。”
    陆宿民说:“我之前检查过, 没有漏雨的地方。”
    两人说着走路回去,就瞧见许英初站在他们屋檐门槛处,像是在吹冷风。
    杨红香对于许英初时不时来他们家,已经并不惊讶了。
    但是陆宿民之前出了十几天差,他还不知道许英初经常来他们家。
    他问许英初:“许英初同志,你来我们家有事儿吗?”
    许英初瞧着陆宿民和杨红香回来了,他想要和他们商量。
    “小陆同志她生病了,我买了中药给她煎了一碗药喝了,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我之前听她二嫂说她底子弱。”
    “今天她是累坏了,天儿又冷,我想着要不要把她送到医院,但是我想着大嫂你就是医院里的,还是等你回来再看看情况比较好。”
    杨红香听说陆宿莓生病了,连忙进去看了看陆宿莓,发现裴鱼甜还在照顾陆宿莓,她松了一口气。
    陆宿莓身上时冷时热的,杨红香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用温度计量了量。
    “烧退了,看来许英初同志开的药还是有用的,接下来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陆宿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杨红香出来和许英初以及陆宿民,说了说陆宿莓的情况。
    裴鱼甜对杨红香说:“杨大嫂,你回来了,麻烦你照顾一下宿莓,我得回去了,不然胡阿姨担心我。”
    这会儿天已经晚了,雨也停了。
    杨红香说:“那你早点回去,路上小心点,宿莓就由我来照顾,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裴鱼甜点头,她一个人在前面走了。
    许英初瞧着杨红香说陆宿莓已经没有了大碍,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还是不想离开,他站在杨红香和陆宿民的面前感觉很突兀。
    陆宿民也问杨红香:“宿莓她为啥就突然感冒了,这也不是大降温的时节呀。”
    杨红香说:“都是累着了,宿莓身体本来就不好,那些不足之气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之前二弟妹给我写信,让我好好照顾宿莓,说她身体不好。”
    “我瞧着宿莓来我们这儿十几天,活蹦乱跳的也没事儿,竟然也没去关心她的身体,早知道让她别到处跑来跑去的了,专心在家做一些细活。”
    许英初说:“今天小陆同志给好几十号人洗了一上午的头,又去开水房打了几壶开水。”
    陆宿民问许英初:“你是说她是累坏的?”
    杨红香说:“都怨你,非要让宿莓去帮周白斜干活,现在好了,妹子病了,你来照顾吧。”
    陆宿民:“我没想到宿莓只是去帮周白斜剪个头发,咋累坏了呢?”
    许英初说:“人是真多,我好几次让小陆同志去休息,她说不碍事儿,回来就开始发烧。”
    “大哥,我觉得小陆同志还是不适合去帮周白斜师傅干活,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心疼小姑娘,还是让她就在家里种种菜,做做饭就行。”
    陆宿民说:“那怎么行,接下来我和她嫂子商量了让她去读夜校,夜校学完了去读农业技校,她身体要是不好三天两头生病了,谁去照顾她。”
    许英初没想到,陆宿民和杨红香居然想要把陆宿莓送去上学。
    不过陆宿莓要是真去上学,估计也轻松不少,总比帮周白斜干活比较好。
    许英初说:“上学哪里能和干活比,干活是体力劳动,读书要动脑子,小陆同志这么聪明,她上学应该是可以的。”
    陆宿民说:“你今天照顾宿莓也累了,你要不先回去吧,我瞧着一会儿还要下雨。”
    许英初:“我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我想等小陆同志病好了再走。”
    陆宿民瞧着许英初,不看见陆宿莓病好就不走的态度。
    他却说:“你现在是和胡清和大爷住在一起吧,广播室休息室离我们这儿也不远,你明天早上来看宿莓就行了,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许英初见此只好说:“那我明天来。”
    他又嘱咐杨红香:“大嫂,宿莓晚上要是醒了,要喝热水或者起夜,麻烦你多照顾一些,她身体弱……”
    陆宿民:“你快走吧,不然一会儿雨下大了。”
    许英初被陆宿民赶着,依依不舍的就走了。
    陆宿民说:“我还以为许英初是宿莓的大哥呢。”
    杨红香:“他那是关心宿莓,你想关心,也不知道怎么关心呢。”
    陆宿民说:“是我的疏忽,明天我就去和周白斜说一说,就说宿莓不帮他的忙了,让她过一段时间去建温室大棚。”
    杨红香:“早这样做多好。”
    陆宿莓第二天醒过来时,瞧见杨红香睡在她旁边,她单独给她盖了一张被子,而她的身体压在被子上。
    杨红香瞧着陆宿莓醒了,连忙说:“宿莓呀,昨儿个晚上你一直踢被子,我怕你踢了被子导致风寒加重,就用身体给你把被子压住,你感觉好了点儿没有。”
    陆宿莓觉得杨红香为了照顾她,估计也没有睡好,她点头:“大嫂,我好多了,你没休息好吧。”
    杨红香说:“我睡的正精神,今天我就在家给你做点补充营养的东西吃,我让你大哥去医院给你买点西药,中药太苦了。”
    陆宿莓说:“是有点苦。”
    杨红香让陆漠玫进来:“你去供销社买点葡萄干回来。”
    陆漠玫说:“妈,我马上要去上学了,一来一回的我着急。”
    陆宿莓连忙对杨红香说:“大嫂,我不吃葡萄干。”
    陆漠玫见杨红香是为了给陆宿莓买葡萄干,她把书包放下:“小姑姑,你放心,我跑的很快的,马上就回来。”
    杨红香让陆漠玫慢点跑。
    陆漠玫买了葡萄干之后很快就回来了,她把用纸包着的葡萄干,递到陆宿莓的手里:“小姑姑,我先走了,上学快要迟到了。”
    陆宿莓分一点给陆漠玫:“你拿着点葡萄干在路上吃。”
    陆漠玫说:“不用了,小姑姑你吃,吃了病早点好。”
    说着陆漠玫就跑出了房间,去上学去了。
    陆宿莓有点不好意思:“大嫂,我也没想到我这病来得快,一下子就病倒了,我那会儿是真的没啥感觉。”
    杨红香说:“你好好休息,你喝点鸡汤,多吃点鸡肉,你太瘦了,应该是营养不良。”
    陆宿莓让杨红香别杀母鸡:“大嫂,我真的吃不下东西,我就喝点开水,暖暖胃就行了,家里的母鸡还要下蛋。”
    杨红香说:“母鸡早上已经被你大哥杀了,我这会儿等你醒过来,就能喝鸡汤了。”
    陆宿莓:这……原来大嫂大哥早就给她安排好了。
    陆宿莓说:“那大嫂你也吃。”
    杨红香说:“我之前吃过,鸡肉都是给你留的。”
    陆宿莓有点不相信,杨红香一定是骗她,说她已经吃过鸡肉喝过鸡汤了。
    陆宿莓又吃了些药,也把鸡汤喝了,过了两天之后,她整个人脸上的病容才慢慢消散。
    不过这两天许英初居然没来找她,可能是许英初也有事儿去做了。
    事实上许英初也没想到才过十几天,舅舅舅妈那边就发现了他在写信骗他们。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是钢铁县的许父许母一心牵挂着许英初,想着许英初去玉成县给卫霜看病,万一吃不好睡不好可咋整。
    许母就给卫霜所在的百货总公司打电话,她那地方高级,是有电话的。
    但是这种长途电话太贵了,可许母思念儿子,忍痛给卫霜打了一个电话。
    在电话里,卫霜说自己收到了许英初的来信,说他去什么牧区乡下给人义诊去了。
    许母当即有些不放心,收拾东西就要来找许英初。
    许英初要是在乡下那边缘的地方,遇到些危险可怎么办。
    本来以为许英初能够在卫霜和路从宾的身边,至少能够好好地生活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许英初居然阳奉阴违。
    卫霜怕许母奔波劳碌,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路从宾。
    路从宾问卫霜她之前收到的许英初的信,是从哪里寄来的。
    结果卫霜说是她的助手给她的,一问助手,助手说这信是路峥嵘给卫霜的助手的。
    路从宾就把电话打到了陆宿民的指挥室里,问陆宿民有关路峥嵘的事情。
    陆宿民面对路从宾这个昔日的战友,现在的老领导还是非常的恭敬的。
    当他听说路从宾想要找路峥嵘来问话,陆宿民就多问了一句,是不是找路峥嵘什么事儿。
    路从宾就说,他要找路峥嵘,问问他侄子许英初的事儿。
    说只有路峥嵘,知道许英初现在在哪个乡下义诊,他要派人去把这个不知道轻重的侄子给接回来。
    陆宿民一愣,对路从宾说:“师长,许英初就在我们建设团呀。”
    陆宿民知道许英初是路从宾的侄子,但是他不知道许英初来到他们建设团,居然是偷偷来的。
    这可真是不像话。
    路从宾让陆宿民给许英初带信,让他早点从建设团回到玉成县,不然他就要亲自派人接他。
    许英初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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