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战被金光闪花了眼睛,急忙用手遮在眼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注视着身前的黄金铠甲。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用两个字来形容这套铠甲,那就是好看。也就是说,他不觉得这套铠甲的实用性很强。他笑了笑,指着铠甲对阿扎古问到:“公主,你不会要我穿着它去上战场吧?”
    “是啊。你喜欢吗?我特地命人打造的,绝对不会拉低你的气势,只会让你在战场上变得更加的雄伟。”她骄傲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且,它刀枪不入,可以让你高枕无忧!”
    “喜欢是喜欢,但也太惹眼。阿扎古,我要是穿着它上战场,人人就都知道我是主将,那不都朝我杀过来?”
    “说得好像你会怕一样的!”
    夏侯战苦笑。他的确不怕士兵的围攻,可是太耀眼太张扬也不行,感觉怪怪。想想两军对阵,如果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他的身上,就像大街上交易牲口一样,未免心里难受。可他又不好拒绝阿扎古的美意,于是说到:“阿扎古,我收下了,当做纪念品挺好的。我夏侯家还没套像样的战甲传承下去,如此一套黄金铠甲可是太好了。”
    “不行!”阿扎古不给他面子,“你必须穿着它上战场,它能保你不受伤。你要是不穿,哼,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听你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她把霸道的一面展现出来,把两个大汉吓了个哆嗦,“你要是不穿,我跟你没完!”
    “好好好!”夏侯战连说三个“好”字,即便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要收下,否则她绝对会闹出事情来的。“上战场我穿就是了,先收起来吧。”
    “这还差不多!还有,这两个人就是你的侍卫,由他们负责你在军中的生活,照顾你的起居。”
    “好吧。”他颇感无奈,“走吧,一起去大营报道。”
    治安署招募军队的军营不在帝都城内,而是和野戍军的军营毗连,范围不到野戍军的营地的十分之一,位于城东与城南之间。
    五千人一共分为五个营,每个营一千人,各安排一个都尉。这五个都尉,都是老皇帝亲自任命的,都是来自于治安署,曾经是十三皇子的部下。老皇帝的意图也很明显,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既想要夏侯战卖力,又要架空他,还要为十三皇子留条后路制肘太子和武亲王。换句话说,某种程度上还是皇室在操控这三支军队。
    当夏侯战来到营地时,所有的新兵都很懒散,个个歪七八扭,或是睡觉或是聊天,丝毫没有上战场前的紧张氛围。而隔壁的野戍军操练的声音震天动地,形成鲜明对比,把正规军和杂牌军的区别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骑着阿花走进军营,身后跟着阿扎古以及两个大汉手下。他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心里十分痛惜。这支军队组建已有月余,没有战斗力且不论,可是纪律松散涣散。这样的军队上战场,面对草原上精锐的骑兵,他们只有两种路可选,要么当炮灰,要么当逃兵。
    “夏侯战,你看你的这些兵,上了战场除了送死别无选择,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阿扎古不耻地说到,“你带着这样的士兵上战场打仗,能打胜仗?还能立功?”
    “我知道。”他低沉地应了一声。但是,他没有把他不满的情绪表露在脸上,因为他不能那样做。他必须要以积极饱满的精神状态来见他的士兵们,给他们鼓励和希望,带着他们在战场上杀敌求生。“阿扎古,你去帮我集合士兵吧。”
    阿扎古二话不说,策马上前来到几个懒散士兵的身边,甩手就是一鞭子上去,嘴里吐露着尖锐的声音:“你们这群废物!都要上战场了还跟死鱼一样!你们干脆自杀算了!去了就是当炮灰!看什么看,还不集合!把你们的都尉找来!你们的将军要训话!”
    被打的士兵一头雾水,不明白马上的这个小白脸是谁,不仅无缘无故地抽了他们一鞭子,甚至还被训了一顿。其他的士兵纷纷看向夏侯战几人,眼里露出困惑的疑色,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更是猜测谁是将军。
    这时,夏侯战说话了。他对着周围的士兵喝令到:“我就是治安署招募军队的偏将军夏侯战,今日来营中报道。你们立刻把各营的都尉找来,我要训话,接手军务!”
    “哼,一个毛头小子,估计刚刚断奶吧,就来指挥我们?”旮旯里一个士兵小声地嘀咕到。
    “是啊,分明就是带着我们去送死!”有人应和,言里言外根本不信任他。
    “听说人家是陛下侍卫长家的少爷,背景大着呢。来我们这儿,就当是升官发财的跳板!”
    “蛀虫!呸!”
    ……
    一时间,不仅没人去通知各营的都尉,反而都指着他窸窸窣窣地点评起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说的话亦是极为难听。
    阿扎古大怒,甩手又是几鞭子,把身边的几个士兵抽倒在地。
    两个大汉同样愤怒。他们虽然没有和夏侯战打过仗,但听过他的响当当的名气,又以能加入他名下的第十营感到骄傲。他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如今这些新兵耻笑他们的英雄,他们如何能忍?只是苦于没有命令,不能轻举妄动。
    这些新兵年纪大都在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正值人生最热血的阶段。他们参军,都是为了以后能出人头地,让自己的亲人有所依靠。可是,他们的将军却是一个比他们年纪还好的少年,他们心里极度不平衡。所以,他们议论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夏侯战的听觉十分灵敏,再远再小的议论声他也能听见。但是,他并不生气,一来他年纪确实小,二来他的背景不一般,凭此两点被人诟病情有可原。他想了想,才再次开口说话:“我知道,大家一定会认为我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是凭着家里的关系才谋得你们长官的职位。你们不服气,有怨气,这是正常的。我理解你们。不过,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们会了解的,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那你倒是说说,拿出让我们服气的理由来!否则,否则我们就是不服气!”有个士兵喊到。
    “是啊!说出个理由来!”众士兵顿时附和。
    两个大汉其中一人,忍不住众人的挤兑,大声说到:“哼!你们知道什么?我们将军十岁出头就是我们第十军第十营的营指挥,不仅救下了一千多兄弟,还打败了罕王的军队赢得胜利!如今,他还是我们第十营的将军!他能当你们的将军,那是你们的福气!”
    “你又是谁?第十军又是哪的?”立刻有人问到。
    “问得好!”阿扎古一鞭子抽在马腿上,在场地上转了一圈扬起一阵灰尘。随后,她扬鞭指着众士兵,大声说到:“你们的夏侯将军,从婆娑国雇佣了一个营的兵力。这个营将帮助你们战斗!帮助你们在战场上不那么容易被歼灭!”
    “雇佣?这是什么说法?”士兵们稀里糊涂的,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夏侯战也怔住了。雇佣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但是用在军事上,绝对是第一次,旷古烁今的用法。现在他看来,阿扎古是早有准备,连她的第十营的来头都想好了。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雇佣的,这支军队就称为雇佣军!”阿扎古兴奋地说到。她朝着夏侯战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透着狡猾和可爱。
    “雇佣谁花钱啊?朝廷吗?他们的军饷又是多少?比我们高还是低啊?”其中有士兵立刻问到。
    “多少?哼!这第十营是婆娑国精锐军队,每人每月五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阿扎古大放厥词,毫无真实性可言。
    “什么?五两银子?天呐,我们一年的军饷也拿不到这么多呀?到底是谁付钱呀?是这个少年吗?”士兵们骚动起来,议论纷纷。他们一年才不到五两银子,而雇佣兵一年却有六十两银子,两相比较,肯定震撼。
    夏侯战不管不问也不质疑,只是一直看着阿扎古,默许她的说法。他以为,这只是她的一种忽悠人的说法,由着她去了。
    阿扎古耳朵灵敏,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指着夏侯战说到:“这支军队是他雇佣的。你们说,是谁付给的钱呢!”
    士兵们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其中一人大胆地问到:“将军,你有钱为什么不给我们发军饷,而要给别国的士兵?!”
    “又是一个好问题!”她又接下话茬,翻身下马绕了一圈,尔后两手插腰趾高气昂地说到,“为什么不给你们?因为这是你们将军的钱,他有权决定给谁,由他判断谁值得这么高的军饷!如果你们的战斗力和雇佣军一样厉害,那么你们的将军一样给你们这么高的军饷的!是不是,夏侯将军?”最后,她把话引到了夏侯战那。
    士兵们纷纷看向他。
    夏侯战不好戳穿她的骗局,只好策马上前,咳嗽一声说到:“嗯哼。不错,那支军队是我曾经带领过的军队,这次也是受我雇佣,我也的确给他们开出过这么高的军饷。如果你们的战斗力能和他们一样高,我也会额外给你们一份军饷的。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将军,和雇佣兵的战斗力一样高,他们到底有多高?多厉害?”
    阿扎古抢着说到:“等你们上了战场,不知知道了吗?”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傲娇,显然是对第十营的战斗力信心满满。而两个大汉也不自觉地挺起胸膛,应和她的话。
    看到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以及感受到身后两个大汉的不寻常,夏侯战很是期待。几年过去了,他也不清楚当初的第十营在阿扎古的手里被打造成怎样的军队。
    “好,将军,我们跟着你干!”
    “对,跟着将军干!”
    “将军,跟你干!”
    这次,士兵不再是瞧不起他了,人人都称呼他为“将军”。俗话说,人为财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夏侯战微微一笑,把手一扬大声说到:“那好,迅速集合,把你们的都尉叫出来!”
    很快,五千人就在操场上集合完毕。每个人状态虽然不佳,但也不再是懒散的模样。可是,五个都尉却久久不出现。不消说,他们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阿扎古怒火再次升腾起来,大喝到:“你们的都尉呢?都死哪去了?还想不想干,不想干的都给我滚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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