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蔚星也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知道他原来想做医生。叔叔阿姨,现在你们也知道了,难道没有什么想法上的改变吗?”
    周父弹了弹烟灰,名贵的香烟飘散着淡淡的烟雾,他的脸笼罩在烟雾中,显得越发不清明:“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你会有更宏伟的志向。”他对着周泽川笑了一下。
    但周泽川并不理会:“爸你希望我读商科,妈希望我学艺术,你们当然不关心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周母似乎被这句话触动,她抬起漂亮得惊人的凤眼,认真观察起眼前的儿子。
    周父似乎有些不快:“我们不关心你,难道只有你的小女朋友关心你?泽川,你不要忘记,你生在这个家长在这个家,你享受了太多别人享受不到的,那么有些事情就是你不得不去完成的,不要让我和你妈失望。”
    陈蔚星有些不能理解这样的逻辑:“叔叔阿姨,生养之恩大过天,但是不能用父母的期待压倒一个孩子对自己未来的期待吧?”
    周父更加不悦:“陈同学,没人规定父母不可以对孩子有期待吧?更何况据我了解,泽川成绩并不稳定,即使他可以上全国最好的医学院又怎么样呢?我能让他读全世界最好的商学院。而且,退一万步说,他的归宿只能是回到这里你明白吗……”
    周父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周母冷冷地打断了:“够了,周鸣恺。”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充满力量。
    原本滔滔不绝地周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猛地停顿下来,安静地听着前妻说话。
    周母往前坐了一些,伸手拉住了周泽川的手,温柔地对他说:“泽川,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考虑到你也有自己的意愿和梦想。从小到大,妈妈都很少陪在你身边,妈妈知道自己对你不够了解。妈妈希望你读艺术是不想让你被你爸和你爸那套掌控……”
    周父听到这话,不由坐直身体想要反驳,但在周母的瞪视下闭上了嘴。
    周母继续对周泽川说:“妈妈觉得,人这一生能做的事情太少,我们总是被各种异己的力量推动着向前,妈妈希望你不要成为这样的人。生命实在短暂,不要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读商科,不过就是出来接你爸的班赚钱。赚钱……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搞不好还是要妻离子散。”说到最后,竟然调侃了周父一句,周父哼了一声,并未计较。
    “妈妈原本以为你自己也是想走上这条你爸安排的路,但是泽川,妈妈不希望你把眼界放得这么低。你还这么年轻,不要像妈妈一样,到了很久之后,才幡然醒悟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妈妈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所以不忍心看着你步入这样一条庸俗无聊的道路。妈妈原本想着读艺术很好,能让你开阔眼界,壮大灵魂。”
    看着周泽川似乎想要反驳,周母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做医生很好,不出国也可以,这是你选择的路,是你的自由意志。妈妈相信你,你一定会为着目标努力对不对?而且,就算将来可能会后悔也没有关系,妈妈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爱你想爱的人,青春就是用来做梦的。泽川,妈妈祝福你。”
    周泽川很少听到母亲这样深情又真诚的剖白,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冷清冷情,并不会为世俗的感情动容。他曾经一度想过,或许妈妈真的不爱自己。
    但此时,他推翻了所有的不安与焦虑,一股更为从容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抽枝发芽。
    或许来自妈妈的爱就是这样简单纯粹,只需要他想,妈妈就会发自内心地赞同、支持、祝福他。
    他诚挚地道了一声感谢:“谢谢妈妈。”不需要再说更多,母子之间自然都懂。
    周母微微一笑,美艳绝伦的五官舒展开来,更显得容色夺人心魄,她对着陈蔚星说:“小姑娘是叫蔚星吧?有些话居然需要你来说我们才能意识到,真是见笑了。你和泽川好好的,以后常来家里玩。”
    陈蔚星刚才面对周父时的一身防备收了起来,被周母这样的善意打动,红着脸点了点头。
    周父见战友全面倒戈,阵线直接崩塌,不由得往后一仰,无奈叹气:“真是慈母多败儿。”
    作话:
    可能有宝不能理解周妈妈,但是在小江的设想里面,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说出的话和她的成长、环境、个人追求等等是密不可分的,但是限于篇幅和设定不能细细道来,实在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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