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着耳朵不说话,转身钻进白色的薄被里,眼睛也不敢看纪戎,试图转移话题,小鸟为什么今天没来吃小米呢?我昨天和它们都说好了。
    纪戎给孟厌护好手臂上输液的针头,有问有答,它们可能去办事了,马上就会来赴约了。
    因为孟献带来的负面情绪就这样突然消散不见。
    孟厌又垂下眼睛,小声嘀咕,我今天好难看。
    原来是有偶像包袱了。纪戎捏了捏孟厌的脸,否认,没有,一直都很可爱。
    童话故事里,落难的小王子就是这样的。
    哪有这样的童话故事。孟厌软绵绵地瞪了纪戎一眼。
    他像一张容易被情绪揉得皱巴巴的纸,纪戎会把他熨平,还夸他可爱。
    你今天忘记亲亲我了。感觉到被爱这件事总会让人无端生出勇气。
    纸上还应该画上小草莓,这样才算可爱吧。
    他又解释:因为我不忙,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但是哥哥很忙,哥哥会忘。
    因为突然换了称呼,孟厌害羞得耳朵直抖。
    那你提醒我。
    纪戎一手撑在床头,俯身贴近。呼吸交错间,他又停了下来,教起孟厌,你说,哥哥亲亲,我就记住了。
    孟厌喘着粗气不学。
    于是纪戎就不亲。
    贴得很近,热气扑在脸上,心脏跳得太快,孟厌只抵抗了五秒钟。
    哥
    刚张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吓得孟厌一把推开纪戎,将头钻进被子里。
    呃,那个,该拔针头了,输液管都回血了。没有眼力见儿的讨厌鬼推了推眼镜,面色如常地走过来,公事公办拔掉针头。
    纪戎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按住止血棉签,也是一脸正经,完全没有好事被撞破、成熟人设崩塌的尴尬。
    至于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时候,孟厌主动说了几遍哥哥亲亲,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搜查令下来,危险消除,孟厌就能出院,本以为不需要再待多久就能回家,谁知道搜查令被卡住,进入了常规审批程序。
    据姚琛泽解释,航线调整加上有重要人物接见,管事的人被拖住了,不知是巧合还是偶然。
    姚青虽然正在被调查,行动受限,但他发展多年,势力大,党羽多,就算自己暂时没办法开口说话,也多的是要卖他人情的朋友。
    监察组已经调查了近一个月,风声早就走漏,情况非常不妙。
    目前看来想要获得孟昭获手里完整的证据几乎是不可能了。姚琛泽的脸阴沉得厉害。
    他从不在电话里讲重要的事,依旧是坐着廉价的破车亲自跑了一趟宿城。
    缺失了孟家这一环,姚青极有可能再次脱罪。
    纪戎沉思片刻,别慌,我会再次转移走孟昭获的注意力。
    姚琛泽侧目打量他的脸色,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也镇定下来。
    陶谦已经被我控制住,我会尽量拖住不让孟家起疑。
    目前靠指纹解密出来的线上数据不少,到底哪些有用还需要实地查证。借你的边牧兄弟一用,去五连山一趟。他很快重新调整好心态,又习惯性发号施令。
    那你得给他开份工资了。纪戎依旧是好脾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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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戎:成熟的男人会逼别人主动。
    第36章 偷偷叫它的名字
    输液倒并不全是演戏,虽然平安度过了第二次发热期,但孟厌的腺体并不算完全健康。
    他的发热期间隔时间又短又不规律,长期摄入的生长调节剂到底留下了些后遗症。
    姜愿最近工作热情高涨,鱼也不钓了,总在研究所里呆着。
    他这身高还有得长,多在研究所里住几天也不算坏事。姜医生给孟厌制定了一整套详细的方案,药物治疗配上膳食调理,还动不动跑到二楼亲自带人去检查身体。
    理由充分,一本正经,只是偶尔往隔壁病房瞟两眼罢了。
    对,要抱赶紧抱,别到时候抱不起来,丢我们猛A的脸。临行前,萧远岱还不忘蹶纪戎一顿。
    别人一向使唤不动的萧警官这次倒挺爽快,向局里请了病假后又悄悄顺走了自己的配枪。
    之前孟献去狱中探望薛景时就频频提到五连山,他其实早有计划要再去一趟,只是一直无头苍蝇般没有方向。
    万幸姚琛泽拿到指纹后解码出了一堆文件,里头的许多表格都是以矿场的记账方式整理的,却与孟家已经公示的钛矿账目完全对不上。
    钛矿与军工制造业挂钩,虽然和其他矿种一样可以作为私人产业,但是联盟对钛矿的监管非常严格。孟家必须按时将开采数量进行公示,也只能和在军政处备过案的军工企业进行交易。
    看样子,孟家手里好像有一座未上报联盟的矿场?
    可是矿工,设备,采出来的钛矿,钱款,稍不留神就会留下痕迹、引人怀疑,他们如何能做到完全隐蔽?
    实在是匪夷所思,却又在情理之中。
    当年,凶杀案发生之后,调查组以荒村为界拉了条南北向的警戒线。军校生的结业考核并没有被叫停,而是被严格划定在警戒线以东的荒废窑坝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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