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这才转过头去,迈着小步子又跑到亲娘身边,“想,我可想你了,睡觉的时候也想。”
    “那你方才为何先要糕点,都不先过来给母妃抱抱?”襄郡王妃说话的时候,还轻轻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然后才将人抱在了膝上坐好。
    “蕙儿想跟母妃一起吃,木槿姐姐做的红枣糕可好吃了,可惜父王吃不到。”说后半句的时候,表情竟还带着一丝惆怅。
    “你要是想带给父王尝尝,可得先问问七婶婶才是,这是她家的糕点。”
    “七婶婶,可以吗?”盯着一张天真的脸,眨巴着大眼睛问。
    “你这小家伙,跟着小熙儿那小灵精玩的久了,也学会这样撒娇卖乖了,自然是可以的,七婶婶哪能不应了你呢。”
    话落,转头便吩咐人又去膳房给她拿。
    “谢谢七婶婶。”
    襄郡王妃却是笑着调侃道,“弟妹,看来我今日来得不亏,这马上就向你讨回来东西了,只是辛苦你家木槿姑娘。”
    “这没什么,她就爱捣鼓这些,众人吃了夸一声她能高兴一天。”
    吃也吃了,拿也拿了,襄郡王妃也不好打扰太久,再说了,宸王殿下都派人来请王妃了,她再待下去只怕会妨碍了人家小两口,可不能这么没眼力见。
    只是小家伙还有些依依不舍,最后还得要七婶婶再抱一抱才跟着母妃走了。
    襄郡王妃又是笑道,“亏的她就在这住了几天,要是时日再长些,恐怕是不远走了,要赖上你啦。”
    “我稀罕她赖着。”
    “我也稀罕七婶婶。”
    众人闻言,少不得又是一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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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现在才来?”元煦见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语气中竟是带着一丝幽怨,可是让他好等。
    “和六嫂多说了一会话,你这样催,人家都不好意思多留了。”
    “六嫂来了?襄郡王府的事情可解决了?”他先前的确是不知道襄郡王妃来了,所以才会派人去请她来书房。
    至于襄郡王府的事情,那毕竟是六皇兄的家事,元煦是不方便管的,所以他现在知道的自然没有郦怀雪这个有当事人当面讲解的人知道的清楚。
    “嗯,解决了,六嫂今日是登门致谢的,顺便把小蕙儿接回去了。”
    “你好像有些不得劲?这么舍不得那小丫头嘛?”
    “她这么乖巧可爱,还那样有趣,自然是舍不得的,唉,她不过刚走而已,我怎么感觉府里变得冷冷清清的。”
    以前她还不觉得,现在热闹过了,竟是反差这样大。
    元煦闻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稍微走向郦怀雪,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看来瑟瑟真的很喜欢小孩子,既然你都这样暗示了,那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啊,七郎你干什么?”
    郦怀雪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尖叫和一阵旋转落在了他的怀里,吓得赶紧伸手抱住人的脖子。
    “干什么,还用问吗?”
    元煦勾唇一笑,随即抱着人大步往里间走去。
    于是,床帐落下,本来的鉴画便变成了人类繁衍生息的大事。
    第109章
    宫里举行宫宴, 郦怀雪和元煦自然是要到场的。
    这日早早收拾妥当便进了宫,夫妻俩先去了皇后宫里问安,然后才分头行事。
    郦怀雪刚从长秋宫出来, 就遇上了襄郡王妃和小蕙儿, 先是站着说了几句话, 又逗了逗小家伙,这才往举行宫宴的昭阳殿去。
    然而两人没走一会,又碰上了另一个妯娌,平郡王妃。
    平郡王排行第三, 是元煦和襄郡王的兄长,遂二人便先朝她行了个礼。
    襄郡王妃又先开了口, “果然又是三嫂最早, 都见完惠嫔娘娘出来了。”
    惠嫔是平郡王的生母,见过皇后之后作为她的亲儿媳,平郡王妃自然是要去问安的。
    “宫里举行宫宴是大事,我们这些身份的人更应该作为表率, 岂能马虎,自是要早早进来准备才是,你们也别在这晃晃悠悠的了,赶紧过去吧, 不可失了皇家礼数。”
    平郡王妃说完这一串道理,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郦怀雪, 然后率先由宫人扶着走了。
    这一切让郦怀雪看在眼里, 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便皱了皱眉。
    襄郡王妃见状倒是没什么感觉,大概是见得多便习惯了,反正与这个三嫂,她是真的只有面子情分,多半时候根本连话都没办法好好说的。
    “七弟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那样,仗着出身较好便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喜欢说话带着刺又爱把规矩礼数挂在嘴边,我们听过就算了,她也管不到我们。”
    平郡王妃的亲娘是桑兰郡主,出身安郡王府,本身就是皇亲,现在她自己又嫁进了皇室,难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了些。
    忽然,襄郡王妃又悄悄拉了拉郦怀雪的衣袖,示意她靠近一些,然后小声说了一件大八卦。
    原来平郡王妃之前是冲着太子妃的位置去的,想着靠外祖的关系,也是能有几分把握的,然而皇帝就是不松口,可能是这事驳了安郡王府的面子,作为补偿于是便将她指给了三皇子做王妃。
    如今她的心里,大概还有几分不甘心吧。
    平郡王本人没什么本事,母妃也不过是个嫔,在皇帝跟前的分量实在有限,可偏偏他的后院繁花似锦,再一对比太子殿下的东宫,任谁看了都要心塞一把吧。
    然而越是这样,平郡王妃便越不肯认输,总是以贤惠大度彰显自己。
    众妯娌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都在笑话她,这种事情哪有女人真的不介意的,不过是自己没本事拴住丈夫的心罢了,还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这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七弟妹知道后便也别跟她计较了,索性她也管不到你头上,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便行了。”
    “我有分寸。”
    到了昭阳殿,其他几位王妃也到了。
    见了人都寒暄了几句,然后才按照座位一一落座。
    宴席还要好一会才正式开始,免不了要找些话题聊聊,好打发时间。
    大王妃是个比较安静的人,只是偶尔插一句,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排行第四的谦郡王妃和襄郡王妃在说,郦怀雪由于来京城的时间尚短,大部分时候也只是静静地听她们说。
    倒是不知道有这么多趣闻,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偶尔也搭几句话。
    一众人聊得蛮开心的,除了平郡王妃,她一直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似乎还皱着眉头看向几个说话的妯娌。
    身边伺候的丫头觉得自家主子像是被孤立了,然而她也知道是主子自己造成的,不肯放下身段去亲近别人,便想着劝一劝,“王妃,你怎么不过去说几句?”
    “宫廷宴席之上,这样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成何体统,像个市井妇人,有失规矩。”
    这不过是皇家的家宴,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了,况且也没有人规定,宴席上不能说笑。
    果然,这话说得大声了点,被谦郡王妃听见了,立马便反驳道,“三嫂这话就不对了,皇家举行家宴所做为何?不就是为了让皇室宗亲联络感情,和睦相处吗?不说话难道靠眼神交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从三嫂的眼里,却只能读出你对我等的不满,这是话都不让说了吗?倒是不知这里何时轮到三嫂做主了。”
    “你,不成体统,敢这样顶撞我?”
    谦郡王妃是个泼辣的性子,哪里肯就此罢休,况且平郡王妃这话也太让人恼怒了,她仗的不过是嫂子的身份,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呢。
    “大家都是郡王妃,你怎么就高人一等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那用的上顶撞二字,你也别仗着自己排在前头就颐指气使,我不吃你这套,整日规矩礼仪地摆在嘴边,真当别人也是你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吗?”
    “你”
    “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母后就要到了,要是被她知晓少不得要生气训诫,这才是有失体统。”
    大王妃是长嫂,即便她的性子再安静,到了这时也不得不出声劝阻,这也算是她的责任。
    然而话落,郦怀雪见她又朝自己看来,也不难猜她的意思。
    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是皇后的亲儿媳,关系不一般,这是拜托她帮忙掩护吧,这个面子还是要给长嫂的,况且这种事情宣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遂朝对方点了点头。
    “四嫂,别生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一贯做派。”襄郡王妃小声劝着。
    “知道归知道,可她总是这样,也令人生气。”
    “为了这个生气多不值当,气坏的是自己的身体。”
    谦郡王妃也不过是一时气愤,她的脾气也是来得快去得快,又见众人都劝着,也不好意思再生气了,没一会便又恢复了过来,拉着众人又聊开了。
    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襄郡王妃前阵子的那件事情上。
    这件事虽然没有对外宣扬,但各王府还是知道消息的。
    “那对母女那样歹毒,海家最后是怎么处置的?你可不能放虎归山,更不能心软,谁知道她们逃过这一劫后会不会再生出其他歹毒的心思呢,不能大意。”
    郦怀雪听得谦郡王妃这话是一愣,即便是她也只会隐晦地提醒,从来不曾像对方这样摆在明面上说的,怎么说那都是海家人自己的事。
    可见谦郡王妃是真的性情直爽,不拘小节。
    襄郡王妃也没有不自在,不知道是了解她的脾性还是真的不在意。
    “海刘氏被送进了海家家庙,至于海珠,父亲已经将她过继给了旁支一个已逝族叔,又在外地找了一门亲事,准备将她远远嫁了,以后不得再踏进京城半步。”
    “这样的话你也可以放心了。”
    襄郡王妃虽然没有说得太明白,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海刘氏是真的没办法翻身了,恐怕过不了多久海家就会对外宣布她病逝的消息。
    这些都是大家族对犯了重罪的妇人的惯常处理手法,既顾全了海家的颜面,也不妨碍海家重新迎娶女主人。
    说来虽然有些无情,但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海庆更不会让她占着海家夫人的位置,自己独守后半生。
    况且襄郡王这次是真的十分震怒,海庆这么做也是为了向他示好。
    “算了,不说这些令人气恼的人了。”
    这事就此揭过。
    之后没聊一会,皇后到了,紧跟着被找去谈心的众位皇子也与皇上一块到了。
    众人齐齐参拜,之后按照品级身份落座。
    元煦微微笑着,拉了郦怀雪的手在夫妻俩的位置上坐下。
    皇帝落座后就发话了,“今日是家宴,没有君臣,只有父子兄弟姐妹,都放松些。”
    “是,父皇。”
    皇帝说放松,郦怀雪是真的放松的,丝毫没有拘谨,很是享受地一边吃吃喝喝,一边欣赏着大殿上的歌舞表演。
    看着看着她忽然扯了扯元煦的袖子,“七郎七郎你看,那腰肢竟是软成那样,我们府里的舞姬还是差了些。”
    一会后又指着抚琴的乐伎道,“那手法得练多少年啊,快得我都要看不清她的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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