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怕小姐醒来到了陌生的地方不适应,这才把那个小丫鬟给一并带了过来,早知道就该把人直接扔在虞王府自生自灭的才好。
    目光坚定,语气严肃,不像是说笑。
    他一固执起来,许念也没办法,只能忽然哎呦的喊了一声,做出难受样,她这一叫唤,果然是见那生着闷气的人立马变了神色。
    齐褚紧张的问:“小姐是哪里还不舒服?”
    许念蹙着眉,极力的演,“哪哪都疼……”
    只是这话说到了一半,齐褚就忽然倾身过来,掌着她的后心,把她揽靠在自己怀里。
    许念顺着他的动作,把下颌放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倾靠在他的臂膀里。
    齐褚抬手轻轻给她揉着,“肯定是淤血还没有化开”。
    许念在他颈窝的位置蹭了蹭,呢声道,“那怎么办?你让帘棠进来给我看看吧。”
    不知道现在阿姐们会不会还在担心她的安全,许念想要让帘棠给她带点话回去,让家里安心一些。
    可她若是现在直接说了,齐褚又要闹别扭了。
    他好像格外不喜欢她重视其他的东西。
    他没出声,许念在她颈间继续撒娇道,“就一小会好不好,等让她看完了,我就打发她回去。”
    齐褚忽然扶直了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
    许念看见那薄唇轻动,说:“我帮小姐看。”
    齐褚把她抱着转了一个身,让她转了过去。
    许念感觉到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肩头上。
    只要轻轻往下一拉,便是能露出伤处。
    她紧张的捏住了床边的被褥,本不疼的,却随着被他褪去的衣服,微微蜷了一下。
    玉圆的肩头从衣服中钻出,上面落了一块青紫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极了。
    齐褚的目光暗了暗,
    许念扭头看他,“其实也不是很疼,还是让帘棠……”
    话突然止在了喉咙口,屋内一片安静。
    因为齐褚忽然俯身吻了上去,唇瓣轻轻贴在淤青处。
    他低声说,“小姐,我给你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唇瓣擦过的痒意带过一阵麻意,似乎是察觉她不安,齐褚忽然伸手盖住她垂放在身侧无助的手,把她的蜷着的手指一根根分开,又扣紧。
    是不疼,可是好奇怪。
    许念忍不住了,软下声来喊他:“齐褚,可以了,不疼了……”
    齐褚抬起头来,她睫翼颤着,脸也红红的。
    “可我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郁色,“我那日只是与小姐刚分开了一小会,小姐就不见了。”
    “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小姐的踪迹。”
    魏泽把人跟丢了他就罚他,那设法害小姐的人呢,该怎么处置才好。
    他低下头,用睫翼挠了挠她那敏感的皮肤,“小姐说过不离开我的,我没了小姐会死。我现下已经死了好几日了,死得心肝都是疼的。”
    他计划好了一切,还是出现了意外。
    他本是觉得他可以的,没问题的,他假意退了一步,让齐温聿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时,就是他反击之时。
    五年前的粟阳血流成河,他从中出来,就是来索命的。
    数案并起,他要让齐温聿躲都躲不掉,接受一切应有的报应。
    可还是出了差错,他的自负,差点害惨了小姐。
    他病态低绵的声音在说:“念念,外面危险,我把你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好不好?”
    藏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这样就没人能伤害到她了。
    许念没说什么,她转过身来,摸了摸他的侧颊,主动的投怀送抱,小声说:“不用藏起来的。”
    她有些冷,主动的拉起了衣服,然后在他怀中抬起眼,眸色尽显依赖。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也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就像是现在”,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冷香,那是使人觉得心安的味道。
    “喜欢和愿意都是你的,念念也是。”
    就在这时,乌铮的声音从外传来:“殿下,安喜公公过来了,说是陛下召您过去。”
    许念松开手,却是刚动,又被他给拉回到了肩上,他就着这个姿势,重重的咬上她的唇瓣。
    外边还有人候着他,许念轻轻推了他一下,她的唇红得不正常。
    都是某人作恶的结果。
    齐褚仍旧不放心,许念已经先一步说了,“不走,等着你回来。”
    说完,她就乖乖的躺下了,把自己收进被子里。
    门被合上了,外边说话的声音渐渐的远了。
    许念又睁开了眼睛。
    想起了他刚才的话。
    藏起她来?
    好像这般偏激病态话总被他提起。
    齐褚好像生病,越来越严重,而她好像是源头。
    他好像……
    总在害怕她离开。
    怎么办才好呢?许念有些苦恼,该怎么才能让她的情郎好起来。
    此时帘棠悄悄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小姐?”
    许念想起了正事,连让她进来,问:“你出得去外面吗?”
    帘棠摇摇头,“外面都守了人。”她也是刚发现。
    许念更苦恼了,完蛋了,从前他只是说说,这次动上真格的了。
    ……
    宫中,安喜为他引了路,小声说道:“殿下,今日陛下为了虞王的事发了好大的火,殿下还请万事小心。”
    齐温聿自己沉不住气,害承帝一大盘棋都毁掉,起止是发火,怕是要气死才是。
    “安喜公公在这宫里待了三十多年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厉害”,齐褚睨了人一眼,无事献殷勤。
    安喜给他推开了门,“咱家只是做了该做的,殿下进去吧。”
    殿中摔碎的花瓶掉了满地,又被进来的人给踩成了齑粉。
    承帝怒意的声音传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现在还管不住他了!
    他若是现在还没看明白,他就白做这个皇帝这么久了。
    齐褚回宫之后事事顺着他,他一直以为他就是他手中言听计从的棋子,只能顺着他给出来的路走。
    却未想到,他以退为进,打破了他所有制造出来的平衡。
    他做出的假象,让他放松了警惕,被反将了一军。
    “我可什么也没做”,齐褚发出了一阵沉郁的嗤笑。
    “陛下,粟阳案你包庇下他来,是因为您害怕陆家功高盖主,由着他帮您灭口。”
    “那现在呢?陛下猜猜看,沈家会不会就此罢休。”
    棋子做够了,他要开始做执棋的人了。
    承帝难以置信的站起了身:“你叫我什么?!”
    “陛下的儿子叫齐玹”,齐储黑眸沉沉,“陛下莫要认错了人。”
    “你放肆!你还记得这一切是谁给你的!朕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来!”
    承帝撑着桌面的手气得在抖,一口气闷在喉口,连喊了几声人,外面都不见动静。
    “陛下可能没看清楚自己现如今的处境”,齐储提醒他,“我回来的这段时间,可是做了不少事。陛下不妨猜猜看,如今这宫中,还有多少人愿意听从您的话。”
    安喜也是近日才发现,这宫中的不对劲处,熟悉的面孔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不知不觉中这宫中已经换了一波新人。
    齐储不管他的愤怒,走到了书桌旁,摊开了墨台。
    “陛下还是要注意多保重,若是提前死了,晦了我娶亲,这宫中野狗,就有的食了。”
    ……
    许思姜终于堵到了人,“殿下究竟把我妹妹带到了何处?”
    她找不着人,岂能不急的!
    “马上就不是你妹妹了”,齐储不想停留,他走之前告诉她,“赐婚的圣旨大概快要国公府了,在大婚之前,我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许思姜捏紧了拳头,“殿下太过于妄为了。”
    “粟阳案彻查机会就在临仪君眼前,小姐我自会照料好,等婚期到时,我自会亲自送她归家,忙你该忙的事去吧。”
    ……
    许念半睡半醒间察觉到身后躺了人,他总是冷冰冰的,外面的寒气好像总能沾染到他身上。
    她靠近过来,寻到他怀里,又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齐储听见她呢喃着声说:“你看吧,我说我不走,没食言的吧”。
    没睡足,声音闷囔囔的。
    齐储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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