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上班时间,何展安事事都帮着洪劭雪。
    桶装饮水机水用罄,小李要洪劭雪去换,何展安看她搬的吃力于是帮她搞定;公共冰箱被零食饮料塞满,小李要洪劭雪去整理,何展安怕她冷到,命令她穿上外套再去处理;厕所一週一次清扫的工作落在最菜的洪劭雪身上,何展安特地买好新的马桶刷及塑胶手套给她使用……云云招摇举止,无论洪劭雪如何劝说,何展安都当没听见。
    除了这些零星琐事,何展安还把洪劭雪要跑文件的工作交给小蜜做;小李负责要交给他的会议纪录也被规定不能由洪劭雪输入,理由是她不够细心怕出错,但想当然耳,整间办公室都知道洪劭雪正受到总监的至上待遇,和她细不细心无关,眾人同时也对总监这极罕见的动作感到吃惊。
    然而,无论是一束鲜花还是一场烛光晚餐,总能轻易收买洪劭雪升起辞职走人的不满情绪。何展安白日霸道、回家细声求饶,洪劭雪又极易心软,这盘棋,何展安赢的不费力。
    何展安的目的达到,一切看起来像是成功圆满了,但毕竟洪劭雪是空降进入公司的,同事们本来就对她不怎么有好感,如今何展安的明目张胆,有些心胸宽大的男同事或许可以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但崇拜何展安的女同事们的肚量可就没有这么大了。
    茶水间里,洪劭雪泡着即溶咖啡,端在手上的马克杯有裊裊升起的烟雾,她用心地感受这幸福时刻,却不知怎么的,本来背对她泡热茶的小蜜,突然撞了她一下,杯里的咖啡洒了大半出来,洪劭雪反射性跳开,却逃不过咖啡在她浅蓝色的上衣留下显眼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有没有烫伤?」小蜜惊慌失措地检视洪劭雪全身。
    「没事…没事…」洪劭雪没有错过小蜜上扬的嘴角,她只放下马克杯,然后去洗手间清洗衣服上的脏污。
    污渍当然没这么容易被洗凈,用吹风机吹乾衣服后,上头还残留有浅浅的痕跡,这不用小苏打粉是清不掉的,洪劭雪想着下班后问问何展安家有没有这种东西。
    只是喝不到咖啡就算了,清理衣服和茶水间所花费的时间,洪劭雪可以做很多事,而她瞧见小蜜扬起的那抹笑,也让她心里產生疙瘩。
    …明明说好要低调的,怎么走鐘的如此离谱?
    何展安被女友的瞪视搞的一下午都在心猿意马。
    好容易捱到下班,这样冷的天气里洪劭雪却说要吃冰,何展安于是顺从前往冰店,他不敢有意见,毕竟副驾驶座坐了一隻犹如火烧一般的女狮子…
    一碗公的剉冰端上桌,洪劭雪第一口挖了最上层的冰淇淋,吃的津津有味。
    「你还好吗?」何展安观察洪劭雪,无意识拨弄着他面前的冰。
    「不然你以为在这么冷的天里吃冰的女人是因为间间没事做吗?」挖了满满一勺粉粿入口后,洪劭雪也不兜圈子,明着讲,一边拿着汤匙在空中比划,「你看见我身上这件衣服的污渍了吗?小蜜今天在茶水间故意打翻我的咖啡,都是拜你之赐!因为你跟我走得近的缘故。」
    原来是这种事啊!很简单,何展安当机立断,「不然我把她调到业务部?」
    闻言,洪劭雪呛咳不止…这男人根本不明白癥结点在哪里啊!
    何展安赶紧拍拍洪劭雪的背帮她顺顺气,又抽了好几张卫生纸给她,可却对她的呛咳感到不解,「还是你希望我资遣她?虽然有点费力费时,但我应该还办的到。」
    洪劭雪扶额,她彻底输给面前这个男人,「你知不知道,走了一个小蜜,还有许许多多个小蜜,重点是你不遵守我们的约定,你没事,不代表我也能跟你一样,何展安,你要是真的爱我,就照着我们的约法三章走吧。」
    何展安歛眸,他不认同洪劭雪这番话。虽然知道小蜜喜欢他,但他不觉得小蜜是这种人,而且他已经愿意让步了,就是不明白洪劭雪的心眼为何这么小?
    之后两人无语吃完冰后,回家的路上也没有人主动说话,一直到就寝都保持着这种冷战模式。
    隔天早上,何展安起床没见到洪劭雪人影,不过餐桌上留有一张便条纸:「我工作还没做完,先去公司加班了。」简洁几字,却把两人心的距离拉得好远好远。
    轻轻叹口气,何展安无奈之馀仍旧泡了杯麦片牛奶边喝边阅览电子报纸。
    七点,何展安来到地下室取车,在他发动引擎时,西装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地响起,来电显示是秘书,这么早,有什么事不能等他到公司再说吗?何展安狐疑。
    「总监!」一接起,那边的声音有些急促,「洪小姐现在在急诊,怕你担心,先向你报告,你要不要直接去看她?」
    「急诊?怎么会这样?」何展安脸色唰地一下惨白,问好医院便驱车前往。
    原来洪劭雪并不是第一个到公司的,在她之前小蜜就先来开门了,两人有过前一天的疙瘩,彼此并没有给彼此好脸色,气焰甚高的小蜜先耐不住性子,加上办公室没有其他人,索性把话挑明了说。
    「洪劭雪,何总监是我的,你如果怕像昨天一样被教训,就给我离他远一点。」
    对于这些国高中生才会说出口的恐吓,洪劭雪很想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但顾及日后还要一起共事,不愿日子难过,随口敷衍,「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和总监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你才来多久,总监就这么事事帮着你,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何展安啊!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洪劭雪无语问苍天,「话说完了,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我还有工作要忙,恕不奉陪。」她内心澎湃,说话语气却冷言冷语。
    孰料,小蜜一步上前,「啪!」地一声赏洪劭雪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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