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禾说:“不用了吧?”
    沈经年看她,温笑:“关老师要求情?”
    关青禾摇头:“这还要求情吗?”
    “本来不要的,现在要了,毕竟我是他的上司,拥有生杀大权。”沈经年倾身至她面前。
    他将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浓郁的木质香侵入关青禾的呼吸范围内,她能看见沈经年的睫毛,长得不要命。
    “除非……”他忽然说。
    关青禾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王秘书是为了和自己解释,打工人最重要的是工资与奖金。
    明知是坑,她也得跳下去。
    她启唇:“除非什么?”
    关青禾不知道沈经年又有什么想法,若是新地点、新东西……其实自己也不是很吃亏。
    这种事,双方都很享受。
    只不过,关青禾还是不是非常能适应讨论得太过自然,跟讨论吃饭一样。
    沈经年低语:“除非,关老师吻我一下。”
    关青禾讶然,也许是其他无理的需求多了,她第一感觉竟然是,这个要求好简单。
    “只是这个?”她下意识回复。
    沈经年笑了一声,眉宇间都带着轻松温润的气质,缓声:“那我可以换个新的吗,比如,换个新地点?”
    他的声音低得近乎听不清。
    虽然他问得如此礼貌,但关青禾还是忙不迭更礼貌地拒绝:“……还是第一个吧。”
    沈经年说:“好。”
    他静待她的动作。
    关青禾记起,她从未主动亲吻沈经年。
    只是,抬眸便看着他那双幽深如海的眸子盯着自己,她抿唇轻声:“……你闭上眼。”
    沈经年非常顺从,阖上双眸。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褪去,关青禾反倒更紧张了些,目光移落到他的薄唇上,他的唇形很漂亮。
    不是那种很薄的,属于薄而性感。
    都说薄唇的人薄情,关青禾听到的却是沈经年痴情,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痴情在哪儿。
    车内安静,前挡板早升上,二人独处。
    关青禾缓缓垂下眼,仰脸亲了上去,只轻轻一点触碰就要离开,轻如薄纱拂过。
    底下男人却睁开眼,“关老师也太没诚意了些。”
    他揽住她的腰,迫着她靠近自己,唇边近乎相贴,“这可不是吻,和说好的不一样。”
    声线温柔,一缕缕如风吹过关青禾的面。
    她没料到他的动作,手撑着他身体,慌乱之间抵在了某个地方上一点,脑海空白了一秒,缩回手。
    如此,便倒在他怀里。
    “关老师这种叫亲。”
    唇间的男音令人脸红心跳:“我教教关老师吧,不然下次,怎么都算我吃亏。”
    沈经年的吻落了下来,细柔绵长,却不会放过任何,关青禾的唇齿张合,柔软的舌绕过。
    安静的车内,响起一点水声。
    关青禾还是没能学会换气,好在今天沈经年很快就放过了她,给她呼吸的机会。
    她细细喘时,听见沈经年道:“王秘书真好运。”
    “……”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到家外的那条巷子时,关青禾也没再说一句话,司机下来开门,也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亲与吻的区别,他怕是早就想到了这里吧。
    她明明和沈经年只是接吻,却好像回到晚间床笫之欢时的感觉,总觉得他身上太过灼人。
    沈经年生得儒雅,接吻时却欲极。
    一起从小巷里回去时,沈经年想起来:“明天下午,应当有空去静园一趟了。”
    关青禾想了想:“嗯。”
    这个早就说过的事,一直到今天都还没有实现。
    沈经年又道:“对了,今天给爷爷送去的那些,他只要接收即可,不需要做其他的。”
    关青禾注意力重回:“但是接收了,也用不上。”
    “关老师,你想得太早。”沈经年挑眉,温声:“你怎么知道以后用不上,就好像铃铛。”
    关青禾张了张唇:“……这和铃铛有什么关系。”
    好好的,扯上孟浪的东西。
    沈经年说:“只是一个比喻,那些东西里有庄园,你们可以去散心,可以去度假。”
    关青禾念着“你们”二字,问:“你不会去?”
    沈经年望着她:“嗯,应该说我们。”
    关青禾就知道。
    说不得,这最后庄园也成新地点。
    她这个人,从小到大虽然和老人一起长大,但对一切新事物都接受得很容易,男人也是。
    “下次碰见孙虹,无视就可以。”沈经年又皱眉:“我会让大嫂警告她一番。”
    除此之外,孙家也该知道后果。
    关青禾是他的妻子,他尚且不会说她,孙虹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么放肆。
    孙家除了沈家的姻亲身份以外,旁的什么都不是。
    关青禾本想开口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这是沈经年的处理方式,她不应该过多干涉。
    或许是因为今天在车里接吻,晚间休息时,她能感觉到沈经年今晚对于吻的需求更大。
    缱绻温存,让她沉沦。
    关青禾在云间飘荡时,恍惚地想着,要是沈经年下定决心去哄人,到底是何等模样。
    次日清晨,关青禾醒来时,枕边空无一人。
    沈经年大部分时间是比她起得早的,唯有几次少数情况,比如晚上不节制,便一起醒来。
    她坐起来,把床幔勾起来,探脚下床。
    从镂空嵌着玻璃的雕花窗往外看,能看见沈经年站在檐下打电话,背影挺拔。
    声音依稀传进来,是公事。
    关青禾收回目光,拢了下睡裙的肩带,去洗手间洗漱,出来时,沈经年已回到屋内。
    他正开着一个木盒,手中勾着一个银镯子。
    镯子素简,开口部位的两端是做了特殊设计,以往大多是圆形小球似的,这个是接着两个比小拇指指甲盖还要小的铃铛。
    关青禾警惕地看过去。
    沈经年闷笑:“只是想让关老师今天换个镯子,这个不是很响,凑近才能听清。”
    毕竟是极小的铃铛。
    关青禾下意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是清晨,他应该不至于试试早间白日宣淫。
    沈经年摇晃了下,铃音轻得听不见。
    他递到她耳边,才清晰许多,关青禾也看清镯子上的雕饰,心生喜欢,的确很漂亮,也不会影响她今天演出。
    她套上,无意说:“这些镯子都尺寸刚好。”
    沈经年屈指:“因为要送给沈太太。”
    关青禾没有多想,晃了晃纤细的手腕,窗外的光线落进来,打在她白皙的手臂上,银色在光下,灼灼发亮。
    她越看越喜欢,难怪苗族那样喜欢银饰。
    一直到,关青禾的目光透过那银镯,看见沈经年正勾唇而笑望着自己。
    她收回手,“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沈经年嗓音徐徐:“难得见你这么喜欢。”
    关青禾也弯了下唇。
    沈经年屈指搭在梳妆台上,状似无意问:“以前沈家送你的那些,你也很喜欢吗?”
    关青禾嗯了声:“望月楼的首饰,都很好看。”
    她思索几秒,又说:“这几年的,更精巧一些。”
    沈经年问:“那你喜欢之前的,还是最近几年的?”
    关青禾说:“最近几年的。”
    闻言,沈经年挑了下眉,笑意渐浓,长指点在她的手腕上:“关老师很诚实。”
    关青禾不明白这怎么和诚实扯上关系:“嗯?”
    沈经年却已经转了话题:“下午我去如梦令接你,一起去静园。”
    关青禾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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