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教学,苦的还是弥悦。
    他也就使了点儿力气。
    不上不下的时候,他松开了她的腰,漫不经心的往后靠着,垂眸,笑看着她:“来吧,弥悦老师,让我验收一下你学习的成果。”
    弥悦直接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苏怀谷,也不动,猛地没人带着她一块儿,她这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
    眼神恍惚,懵然,又带着点儿不知所措。
    苏怀谷腿往上抬了抬,声音克制又隐忍,确是上位者命令的语气:“像我刚刚教你的那样,多简单?”
    “......”
    弥悦后悔了,她发誓自己再也不会随随便便惹苏怀谷不高兴了。
    受罪的都是她。
    估摸着看她实在笨,怎么都学不会,之后还是苏老师亲力亲为,那可比弥悦自己掌控主动权被动多了,她只有配合的份儿,还不能叫苦。
    她哭的不行,眼泪哗哗哗的流,也许是瞧她这样子实在太可怜,苏老师心疼了,吻着她眼角的累,发出了直击灵魂的质问:“我和傅靳,谁更带感?谁更讨弥老师喜欢?”
    呜呜呜呜。
    怎么还在生气啊。
    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弥悦都在这个时候了,对方都主动给自己台阶下了,她不得赶紧跟着下?不然她是真不想活了。
    她一个劲儿的附和,求饶:“你更带感,我更喜欢你,呜呜呜哥哥,别问了,放过我吧。”
    车里一半是喘息,一半是哭声。
    幸好没人路过,不知道的,还以为车里在杀猪。
    玫瑰被摧残到不行,男人这才缴械投降,抱起她,亲了亲:“好了,今天就学到这儿,下次,我们再继续。”
    弥悦心想
    不想再有下次了,伤身又伤肾。
    真的( ̄_ ̄ )。
    -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跨年夜,弥悦和婶婶一块儿把弥建从医院接了回来,毕竟跨年,总得一家人聚在一块儿,才热闹。
    距离真正的新年还有一个多月,但超市里已经提前开始放迎新歌曲了,她和苏怀谷一块儿去买食材的时候,就听到超市里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还真有那么点过年的味道。
    弥悦问苏怀谷,他和人这么一块结伴来逛过超市吗?他说没有,他甚至连年也很少过,无论是跨年夜,还是新年,大部分时候,他都在公司度过。
    怪可怜的,弥悦就和他说,以后的跨年,新年,各个节日,都会有她的陪伴,她永远不会缺席,他身边,会一直热闹。
    他被感动到了,破例给她买了三箱沙糖桔。
    沙糖桔是弥悦的冬季最爱水果。
    记得之前有一次,一下子吃太多,脸蜡黄,都不敢出去见人,好久才恢复过来,这次虽然买的也多,但她却不敢多吃。
    弥建和婶婶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是弥悦的爸妈当初给他们置办的,是一栋小平层别墅,也因着有这么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两个人之前的日子虽然苦,但也能熬得过去。
    弥建虽然还是不怎么爱搭理苏怀谷,但其实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大丈夫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但至少能让苏怀谷在这儿和我们一块儿跨年,就说明,他已经打心底里接受了他这么个人。
    婶婶和苏怀谷在厨房忙晚上的菜肴,弥建还不能自由走动,坐着轮椅,正在挑选着春联,门口的邻居见他回来,都凑上来和他说话,他一个人坐在门口,倒也不无聊。
    算下来,就弥悦没事儿做,像个小废物一样躺在沙发上,吃着橘子,看着电视,啥也不干,显得怪尴尬的。
    她出去买了两张彩票,想蹭蹭喜气,不过她从小运气就很差,刮了一张,就中了五块,所以她另一张果断选择让苏怀谷来。
    苏怀谷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运气这玩意儿,他用指甲刮掉那层遮挡物,看着上面的中了三百块钱的字条,挑了挑眉:“三百?”
    弥悦震惊,夺过彩票看了眼:“三百?哥哥,你运气太好了!你就是我的小福星!”
    说完,她没等苏怀谷说话,就急匆匆冲了出去,只丢下了一句:“我去兑钱了,你等我回来分你一百!”
    弥建见她兴高采烈的冲出去,不解的问苏怀谷:“她干啥去?”
    苏怀谷捋着袖子,一边切菜,一边回答:“彩票中了三百块。”
    “切,她从小就这样,没大没小的,老爱玩这些。”弥建摇了摇头,不打算多管,推着轮椅,又和邻居一块儿唠嗑去了。
    下午的时光过的格外漫。
    弥建去看人打麻将了,婶婶在家里打扫卫生,苏怀谷在包饺子。
    很少有这么悠闲自得的时光,但弥悦却有点不习惯,只觉得无聊的慌,她必须得找点事情做做。
    觉得电视也没意思,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打搅一下正在包饺子的苏怀谷。
    苏怀谷这会儿正在厨房。
    男人站在厨房,抄着围裙,身形挺拔,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高领毛衣,袖子捋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纤细有力的手臂,他垂着眸,修长的手指正捏着面团。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偷偷瞧他的弥悦。
    他厨艺很好,弥悦鉴赏过几次。
    完美男人,在商业领域那么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弥悦心想,自己运气还不赖嘛。
    估计这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放在了遇见苏怀谷这件事情上了。
    她放轻脚步衤糀,悄悄走到他身后,一把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小细腰,蹭了蹭他的背,像只和主人撒娇的猫:“哥哥,你身上好香,用的什么洗衣液?”
    “不就是酒店自带的那个?”他侧眸,懒洋洋的瞥了弥悦一眼,对她这个突然出现打扰的行为,持中立态度。
    “那我怎么感觉你比我香?”弥悦说着,就嗅了嗅自己的身上,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
    “怕不是沙糖桔吃多了,夺了你的味觉?”
    “真的,就是没你香!”她不服道。
    “是么,我闻闻?”
    话落,苏怀谷就转过身,将弥悦抱了起来,放在了桌上,他伸出手,抵住她的下颚,而后垂下脑袋,鼻尖抵着她的脖颈,嗅了嗅。
    这个姿势很暧昧,很容易擦枪走火。
    果然,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弥悦就沦陷在了他那双勾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里,她认命的闭上眼,脑袋往前凑了凑,主动去索吻。
    苏怀谷明白了她的暗示,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定格在她晶莹饱满的嘴唇上。
    呼吸交缠,暧昧升温。
    就当他垂下脑袋,嘴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唇角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这个旖旎的氛围——
    “咳咳!”
    弥悦被吓了一跳,全然没了想亲亲的心思,顺着声音看过去,弥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推着轮椅坐在客厅,对着厨房的位置,目光凌厉的看着她们俩。
    像是两个早恋的学生,被老师或者长辈抓包。
    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抓马。
    在长辈面前接吻亲热,饶是弥悦的脸皮够厚,那也是做不出来的。
    她果断的推开了苏怀谷,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客厅,一脸无辜的继续看着电视。
    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发生过,那一定是苏怀谷强迫的。
    哼哼。
    -
    一家人聚在一块儿,这顿跨年夜的晚饭吃的其乐融融。
    一大桌子的菜,出自婶婶和苏怀谷的手艺,弥建爱喝酒,但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喝不了太多,小酌几杯还是可以的。
    可惜苏怀谷不爱喝酒,弥建这个人又傲娇,想让人陪他喝,总不能喊家里的女性陪他,还得各方面暗示,最后还是苏怀谷看破一切,主动端起酒杯,为这位老人下了台阶:“叔叔,喝一杯?”
    弥建这才满足,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身体却很诚实的举起酒杯,他抿了一口白酒,被辣到五官扭曲,随后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惊呼。
    一桌人的视线看过去,看着弥悦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硬币。
    国内有个习俗,就是在饺子里塞硬币,谁吃到带硬币的那个,谁今年就会有好运,弥悦拿起硬币,握在手里:“我刚刚差点咽下去,幸好我发现不对劲儿。”
    “运气差了那么多年,命运之神终于要眷顾我了吗?”
    弥悦心情颇好,看了眼苏怀谷,抛起硬币,笑着调笑道:“作为唯物主义的你,是不是也得祝福我了呢?”
    苏怀谷笑了笑,替她剥了一个柚子,放到她桌边:“小福星,看来今年得从你身上沾点好运了。”
    -
    江城的跨年夜有一场烟花秀,在城市的中心广场。
    烟花秀在晚上十二点准时开始,晚饭吃到了八点半,弥悦就闲不住了,她吃的太饱,胃里很撑,拉着苏怀谷一块儿出了门。
    开到中心广场花了一个小时,到那儿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
    江城晚上的温度是真的很低,湿冷湿冷的,弥悦戴着围巾,穿着棉服,今天不要面子,出门特地穿了秋衣秋裤,还是抵挡不住的寒冷,她搓了搓手,朝掌心哈着气。
    她冷的跺脚,苏怀谷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放在口袋里暖着。
    他穿了高领毛衣和一身加厚的黑大衣,就两件,居然也不冷,弥悦把自己裹的像个粽子,都抵挡不住寒风。
    她忍不住问:“哥哥,你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苏怀谷不咸不淡的睨了她一眼:“回到江城后,跟着我一块儿去健身房?”
    “不要,我最讨厌运动了,高中的时候每次体育课我就烦。”
    “是不喜欢运动,还是单纯的懒?”男人调笑道。
    弥悦瞪了他一眼,还在嘴硬,找了个牵强到不能牵强的理由:“你看过喜羊羊与灰太狼吗?”
    “听说过,动画片?”
    “里面有只羊,叫懒洋洋,羊村顶流,这你知道么?”
    “......”
    “不知道的吧?她为什么要叫懒洋洋呢,因为她又懒又可爱,所以它最讨人喜欢,懂了吗?”
    弥悦瞎胡诌着,也不知道苏怀谷信了还是没信,总之他嗤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她幼稚,但下一秒,又附和她:“嗯,你说的都对。”
    颇有一种,大人哄小孩,不和小孩计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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